兩人一直盯到了中午，也不見人出來，就拆出一個去報告安什林。
    安什林在場館中監督著訓練，聽到“布穀”聲，便出去和他會和。
    來的人是苦萊，盯梢這件事馬爾科是愈發熟練和高超，雖然苦萊也不差，但苦萊五級速度符文，用來趕路聯絡才最合適。
    在把事情說了一遍後，安什林似乎明白了什麽。
    桑樂街，那根本原因還是菊藜那檔子事了。
    但他想不通的是，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隻不過出手護了下菊藜，這桑樂街竟然對他這麽下殺手……據他所知，菊藜賣身費也沒幾個錢，雇傭阿桑利他們的錢都可以買一打菊藜了。
    想不通裏麵的事，暫時不想，盯著就好。
    “對了苦萊，有件事還需要你跑一下。”
    安什林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下，苦萊頓時有些心花怒放。
    一下子弄到十幾份賞金單，隨便做一份都夠他們“二十七條”吃上一陣，足以挺過春歸前後的青黃不接了。
    現在二十七條一共有八個人，做起事來可比以前容易得多。
    她會意，立刻拿著安什林給的資料去獵人工會找阿桑利。
    阿桑利是獵人團中的繩手，擁有豐富的狩獵經驗，他可以在獵人工會的酒館裏點杯酒，喝上一天，聽各種各樣的消息分辨真偽。
    可是這些消息都是關於狩獵的。
    萊姆鎮內部的情況，遠比山裏的情況複雜得多。
    拿到這些資料後，他一時之間也沒頭緒。
    看看這些賞金單吧，他倒是都熟悉，什麽連環殺人犯什麽的，作為本鎮居民，每一件事發時他都經曆過，可每次事發沒有見證者，也沒有線索，怎麽查？
    獵人工會酒館的角落裏，四人圍坐在桌上，陷入沉默。
    在酒館待著，就是他們作為獵人的日常。
    聽各種消息然後去準備行動，有些時候即便不能撿漏，也能知道哪裏出現了什麽危險從而規避，所以沒事待在這很有必要。
    眼下這事，他們向來由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的阿桑利來拿捏。
    阿桑利不說怎麽做，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做。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昆特挪了挪屁股讓他坐下。
    眾人抬眼看，是羅爾德。
    打量著羅爾德不是很好看的臉色，昆特試探性問道：“那事是真的？”
    安什林昨晚說的話他們至今覺得匪夷所思。
    所以回來後就攛掇著羅爾德去找他的女朋友問一問。
    五個人之間都是磨合來的生死兄弟，互相之間當然非常熟悉。
    所以，昆特看到羅爾德的表情就感覺被安什林說中了。
    “燧石說得很對，一模一樣，有些消息甚至她都不太清楚，去問了問她父親，她父親又去問了問同行才得到的印證……天，這幫可惡的商人……”羅爾德臉色很不好看，因為這些人不約而同地囤貨限製市場，以至於現在很多人都餓肚子，他雖然是一個人生活，但家裏頭還有做著小買賣的父母。
    阿桑利沉聲道：“逐利是商人的天性，你真正應該惱恨的不是幫助過我們的你的女朋友，而是理事會。理事會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就是這些商人背後最大的靠山，這才是根源。”
    “可是這樣下去還能活嗎？”昆特歎了口氣，有些懊惱：“早知道我少生一個了，該死的，多一張嘴多一份口糧啊……”
    羅爾德戲謔道：“不是，你要不讓你兩個兒子進雪樹拳館，光你的收入和你在幹活妻子的收入，不僅可以養活全家，還能過得挺富裕吧？雪樹拳館一年花費多少你心裏沒數，多一個人對你來說又能多花多少錢？”
    “好了……”阿桑利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看向他，指了指桌麵擺著的一遝資料道：“你們看看吧，是否有辦法找到賞金單上的這些線索——”
    他把剛剛發生在場館門口的事說了下。
    對於安什林，他們也比較了解，畢竟盯梢盯了好幾天。
    安什林的場館，場館裏的人，甚至安什林家裏還住著一個修女這事兒他們都清楚，隻不過他們可不敢對那修女下手。
    “燧石麽……這事我知道，其實我當時就在附近看熱鬧……說真的，他的口才真的太好了，我現在真的有點佩服他。巡邏兵和那些假聰明的平民，到最後都被他給利用了，隻不過……眼下這事似乎沒那麽簡單。這些賞金單他接了做不到，那就是他自己能力不夠，做到了功勞也歸了科爾納。這些東西都是陳年舊案，都堆多久了，隨便做到一個都能成為科爾納今年競選的資本。他要不接的話，就等於向巡邏兵低了頭，相反巡邏兵和理事會給了雙倍懸賞，誰都不能說什麽。一張十戈爾的單子可以拿二十戈爾，嘖嘖嘖……燧石這算是被人算計了。”
    “我覺得，我們缺乏情報網。”
    開口說話的是亞庫瑪，這可比較罕見。
    雙胞胎兄弟向來都比較沉默，很少參與討論的。
    三人不禁停下討論看了過來。
    阿塔瑪道：“昨天燧石不是說過麽，我們得有自己的情報網。”
    “情報網？”幾人麵麵相覷。
    亞庫瑪道：“還有情報係統。”
    “情報係統不就是情報網麽？”昆特不解道。
    “我們覺得不一樣，如果是一樣，燧石就不會用兩個詞了。我們覺得，這件事回頭還得找他好好聊一聊。”亞庫瑪和阿塔瑪兩兄弟道：“不管怎麽看，我們都覺得燧石在這些方麵很有想法，也很精通。”
    昆特突然有些煩惱揮揮手道：“可我不想幹這種事，我、我……你們明白嗎？我們是獵人，我們混野外的，不是混裏麵的，這些人際交往我不懂。我們為什麽要放棄自己的優勢，去搞這些……”
    阿桑利沉聲打斷道：“我們沒得選，這是代價。”
    代價？什麽的代價？
    眾人都明白，於是都沉默了。
    “你在看什麽？”
    忽然，羅爾德意識到兄弟倆手中的羊皮紙，開口打破平靜。
    “二十七條。”阿桑利道。
    “不是，你真背？”羅爾德一陣戲謔：“背不背有什麽兩樣嗎？反正我們現在已經付出代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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