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什林示意苦萊領著昆特去後麵中堂，傳授技術。
    至於他，則留下來陪著眾人聊一下“紮心者”瓦爾羅的事。
    “據我所知，瓦爾羅並不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他隻是有點莽撞，我們在一起喝過兩次酒。”阿桑利立刻說道：“第一次我喝醉酒，路過他，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杯，把他衣服弄髒了……你知道的，酒不便宜，沾上酒後非常不好。他很生氣，起身讓我道歉，我道歉了，賠了一杯酒給他，他沒有追究，回頭我喝酒的時候他還過來請我喝了一杯，為之前對我吼道歉。後來一次我和他喝酒，是他從遊兵退回來之後，身無分文，問我討酒喝，還問我借了錢。他話不多，口風很緊，但是那一次，他說了不少遊兵的壞話。遊兵怎樣我不清楚，但他很愛護他妹妹。”
    羅爾德卻發表了不同的意見，他道：“我覺得他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混蛋，先前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時，還討論過這件事，沒辦法……你們知道的，紮心者接連幹掉了三個人，都是商人，我女朋友家也是，當時很多商人都很慌張。我女朋友說，這個瓦爾羅曾家暴過他妹妹——不止一次。”
    “嗯？”安什林忽然發現，這件事變得有意思起來。
    阿桑利看向又和往常一樣沉默地坐著的雙胎兄弟兩道：“你們怎麽看。”
    亞庫瑪和阿塔瑪對視一眼聳聳肩。
    “我覺得這個並不衝突，我也打過阿塔瑪，因為我擔心阿塔瑪的冒進，在野外冒進是會丟掉命的，阿塔瑪不是小孩，他也有孩子了。”
    阿塔瑪也道：“我也和我哥打過，兄弟打架很正常。瓦爾羅又不經常在家，家裏就他妹妹一個，有時候他妹妹做了些什麽不好的事，遭到哥哥教訓也很正常，不是嗎，這個在外人看來就是家暴了。”
    阿桑利看向羅爾德：“你看到了吧，家裏的事誰說的清？我覺得你女朋友說這個，可能是在試探你。你沒結婚呢，不知道怎麽和女人相處，這可是一門學問。我跟你說，有時候千萬別被女人名為蠢看似天真的表象所欺騙。”
    安什林看著他道：“你，很有故事。”
    阿桑利看著他道：“咱兩年紀似乎差不多，你為啥還沒結婚？”
    阿塔瑪道：“要不是羅爾德有點追求，早結婚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還有一個養女，唉……你不會為了那姑娘不娶吧？還是說……嗯？你準備把她當老婆一樣養大？”
    阿桑利道：“你可別瞎說。”
    阿塔瑪道：“我可不是瞎說，很多不算富裕的人家，會收養一個兒子或者女兒，養大了當女婿或者兒媳婦。畢竟從小養到大，一家人，知根知底的，總比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野女人野小子好，很多人就這麽想的。你看看貧民街區就知道了，有些貧民都是沒辦法隨便找個附近隔壁結婚，結果女人看著好看，其實原本就是個帕查比，生下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安什林道：“以我一個異鄉人的身份，就算拿到了公民章，眼下在這裏生活也很危險。我想要活下去，就得又一份穩定事業。可問題是，如果我沒有一個好的基礎就很容易被欺負。人家姑娘嫁給我圖我什麽？圖我這兒苦頭吃不夠嗎？我現在也是朝不保夕的……”
    說著說著，他就感覺氛圍不對。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我有哪裏說得不對嗎？”
    是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很怪異……怪異到詭異的眼神在默默看著他。
    怎麽說呢，就像是在看一個……看一個……
    反正就是很奇怪，像是在看一個不是人又像是人的存在。
    昆特沉默了一下道：“燧石，夫妻兩個成立家庭，難道隻是為了讓女方享福的嗎，她不是殘廢，你又不欠她什麽。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是公平公正的結合，一同渡過難關直至生命終點……呃，你的話，讓我們感覺，你不是在與一個自由的靈魂，活生生的人結合，而是一個……人形的血肉玩偶，亦或者說……對於父母來說，當然想把一切好的留給子女，可你現在是作為丈夫的角度出發。”
    “呃……”安什林看著其餘人。
    阿桑利點點頭，雙胞胎點點頭。
    馬爾科道：“雖然我也沒有結婚，但這話我很認同，畢竟……呃……燧石，難道你沒結過婚……我的意思是，你沒見過婚禮嗎？”
    “這裏的婚禮我還沒見過。”安什林頓了頓道：“我一個異鄉人，沒見過本地的婚禮也很合理吧？”
    他說完，所有人看他的表情更詭異了。
    阿塔瑪遲疑道：“難道別地方婚禮還有不同的嗎？”
    昆特這時候跟著苦萊走出來說道：“據我所知，全大陸……至少耶海迦龍帝國的婚禮，都是有按著《聖鐸》進行起誓的這段環節。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在智慧禮堂和我妻子結婚時的其中一段誓詞，記憶猶新——結婚是人生完整的開始，不是甜蜜的開始；請鼓起勇氣，做好一同經曆風霜雨雪，走過泥濘荊棘，穿過迷惘，走向終點的準備；苦難是勇氣的曆練，甜蜜是勇氣的獎勵，沒有曆練就沒有獎勵，沒有苦難何來甜蜜。”
    阿桑利點點頭：“這段話來源於《聖鐸》，原話是：結婚一段旅程，兩人攙扶前行，絕非一個人背著另一人負重前行，苦難是勇氣的曆練，甜蜜是勇氣的獎勵，沒有曆練就沒有獎勵，沒有苦難何來甜蜜。”
    “可能我們老家比較原始吧，沒那麽多講究……”
    安什林剛說完，所有人來了興趣。
    “那你老家是怎樣的，部落麽？”
    “難道你不是帝國人麽？”
    “就算不是帝國人……周圍好像也沒有勢力結婚不走這樣的婚禮吧？”
    安什林看著眾人，想到“老家”心中滋味複雜，一言難盡。
    待人走盡，苦萊和馬爾科清理打掃著客廳。
    她看著坐在沙發上快速寫東西的安什林……
    安什林沒有抬頭，但卻能夠感受到她的猶豫。
    “有什麽問題嗎？”他問道。
    苦萊道：“你沒想過找人結婚嗎？還是暫時沒有喜歡的人？”
    “都有。”
    “那個小姑娘你不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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