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沒錯，這的確是食人魔。你運氣好，這條街上所有的秘儀，都是為了抵擋類似這種東西存在的，而且對這種東西有一定屏蔽作用。當然，過去了這麽多年，生活在本地的食人魔都知道這種事，他們不敢進來也進不來。真是離譜，你是怎麽前後碰到兩隻食人魔還能生存下來的？”
    “前麵那隻想偷襲我，被我幹掉了。幹掉後，我就想到了黑市的規矩。黑市你知道嗎？他們的規矩……”
    “你說的是長夜街吧，刺客後麵要跟一個跟單的，稱之為見證者，就是記錄一切情況。刺客允許失敗，但見證者看到一切，回頭會做更詳細的計劃。不過這也很奇怪，因為……怎麽說呢，食人魔和人類之間有古老契約。一般食人魔傷害不了人類，長夜街對付人類也隻會派遣人類來。”
    “長夜街麽……這個組織取名還挺有意思的，這可能跟上一批連人帶見證者都被我幹掉有關。你不是有烏鴉嗎？”
    “烏鴉隻能做引導，它又不能當我耳目……真是的，和你這樣的普通人說話就是累……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知道，我就不和你說話了。”
    土巫婆子被這話懟得一陣無語。
    安什林感覺尷尬，但考慮到這個土巫婆子知道很多事，還是率先開口。
    土巫婆子擺擺手，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
    “第一，長夜街不是一個組織，是一個地方，一個古老的地方，曾今人類的城市，就位於萊姆鎮地下某處。”
    “《聖鐸》中‘無日無月，腐螢為星’，最初說的就是這地方。”
    “這地方，很多地方都有，但在這種地方生存的異族，都通常以單一的某個種群為主，比如萊姆鎮長夜街裏的，就是食人魔了。”
    “由於古老契約的關係，很大程度上他們沒法獨立生存。”
    “他們需要兩種人，一種是守路人，一種是看門人。”
    “第二，守路人就是守著長夜街入口的人，這種人一般都和長夜街有符文契約，不會背叛，覺得值得信任。”
    “那個芭芙如果是守路人，那麽長夜街的入口很可能就在圍樓中。”
    “看門人，一般都是……從他們這個種族來說，就等於是把一些人類族群裏拋棄的人給撿回去，當做戰獸工具獸來培養，讓他們幫忙做事。”
    “這種接單，基本上是看門人的事。”
    “同樣，看門人不能暴露長夜街，也得有符文契約。”
    “因為這些人都是被人族驅逐的，他們通常也回不去，所以對他們的契約要比對守路人輕鬆得多。”
    “第三，嗯……第三……你把你遇到的那兩個食人魔想起情況和我說說。”
    安什林形容了一下，土巫婆子哼了一聲。
    “原來是他……不過你更離譜，遇到他竟然還能存活下來。”
    “食人魔裏麵，有高血種和劣化種一說。”
    “從我們人類的角度來看，就是根據能力分上下級，有階級地位。”
    “就跟皇族與平民，頭狼和普通狼一樣。”
    “從他們角度來看可能並不是這樣。”
    “因為更往上，還有‘純血種’，那才是他們真正的王族。”
    “他們的王族和我們理解的不一樣。”
    “這種東西很複雜，我們一直在研究，也沒研究透徹……”
    “我們隻知道，這些人形異族可以和人類雜交，之後血脈會稀釋，能力會減弱，後代會越來越像人，直到完全沒能力，就是個人。”
    “血脈越純，對下位壓製越狠。”
    “通常除了純血，其餘都不會帶姓名，都用類似稱號取名。”
    “高血種的特點，就是身體非常強大，這種強大不是鍛煉可以比得上的，那是天生的種族優勢。比如我們人類，吃各種東西，鍛煉可以變強。主要是我們體內生命脈紋有決定性作用。食人魔就是以我們人類為食，獲取力量。那個巨魔也是以人類為食……很多古老異族都是這樣，但……”
    “能夠從食物中獲取決定性力量的，也就那幾個。”
    “高血種身體會保留一些異化特性，可以有更強大的第二形態，但也是以人形為主，他們通常還有一些奇異能力。劣化種有完全的人形態，他們可以不用吃人，因為他們第二形態基本都是野獸，也沒奇異能力。”
    “那個斑衣紅眼男，就是萊姆鎮本地故事斑衣男。”
    “他至少存在幾百年了，以前都是每年春末到秋初作案，他用他的能力讓孩子們自殺，然後讓老鼠們通過下水道把屍體拿回去。”
    “他是本地鼠群的根源，也是老鼠們的王。”
    “他真正的名字叫‘黑潮’，往上推個兩代，父母也都是劣化種，直到生出他，發生了某些微妙變化，成了高血種。”
    “但是吧……他這種高血種又不被其餘高血種接受。”
    “其餘高血種都是純血種稀釋後，被拿掉姓氏，由上而下產生的。”
    “他相當於是平民裏由下而上產生的，猶如貴族看暴發戶。”
    “純血種對陽光有一定承受能力，劣化種則無懼陽光，隻有高血種喜歡黑暗，懼怕陽光，如果你能變出太陽，那能讓這些高血種灰飛煙滅。”
    “第四，人類和他們有契約，這是和平會定下的。”
    “和平會很偉大，他們從人類是這些異族豢養的肉類時代拯救了出來，並帶領人類把這些異族給幾乎殺絕。但和平會認為，人類不能單獨生存，就像森林裏不能隻有食草動物，沒有食肉動物，否則食草動物會自行毀滅。”
    “這才與他們簽訂契約，放了他們一馬。”
    “契約中……不包括我們這些土巫，還有一些別的存在，所以……”
    “你懂得。”
    “劣化種血脈越稀薄，便越接近人，越不受契約影響。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算是人。或許這就是他們能派劣化種來殺你的原因吧……這也是長夜街會收養這些存在的原因之一，那些東西可不像人類這樣有情感。”
    “那麽，按理說黑潮不至於對你動手，你怎麽還和他幹上了？”
    這些話信息量巨大，安什林消化了好一陣，他才緩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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