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湧動 城市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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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區,昔日血斧幫的老街據點,如今已化為一片廢墟。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氣味,尚未清理幹淨的血跡在冰冷的地麵上觸目驚心。龍虎站在一處勉強還算完整的建築殘垣後,看著武力堂的兄弟們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陣亡兄弟的屍體,心中仿佛被一把鈍刀來回切割。
    艾麗莎被安全轉移到了另一處更加隱秘的安全屋,由艾米莉亞親自照看。她的傷勢很重,但萬幸沒有生命危險。武力堂的傷亡數字最終確定了下來——二十三人犧牲,四十多人重傷,近百人輕傷。這是一個慘痛到讓龍虎幾乎無法呼吸的數字。
    “老大,都處理好了。”老鼠帶著哭腔走到龍虎身邊,眼神通紅。他身上也帶著傷,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龍虎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老鼠的肩膀。他能感受到老鼠的痛苦,這種痛苦,他正以千百倍的強度承受著。犧牲的兄弟,都是跟著他一路走來的袍澤,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裏最親近的人。
    “血斧幫的殘兵徹底垮了,不成氣候。”老鼠哽咽著說,“但是…清理委員會派來的人…很強,很專業。如果不是我們提前有準備,損失會更大。”
    龍虎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那晚艾麗莎中槍倒下的畫麵,以及老街上兄弟們浴血奮戰的身影。清理委員會!這個隱藏在幕後的龐然大物,終於露出了獠牙。他們不僅要摧毀龍騰,還要用最殘酷的方式傷害他身邊的人。
    憤怒如同岩漿在他體內翻湧,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被情緒控製的時候。他必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清理委員會的下一步行動確定了嗎?”龍虎的聲音低沉沙啞,聽不出情緒。
    “夜鶯小姐冒著風險傳來了消息。”老鼠匯報道,“‘執法行動’提前了,就在未來四十八小時內。官方力量會配合清理委員會,對新港所有非官方背景的武裝勢力進行一次全麵清剿。我們龍騰是他們的主要目標,而且…他們似乎想活捉你,老大。”
    活捉。這兩個字在龍虎腦海中炸響。清理委員會不僅僅是想消滅他,他們還想控製他,利用他。也許是為了他展現出的能力,也許是為了他可能擁有的某些資源。這說明,他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捏死的底層螻蟻,而是一個具有某種價值的威脅或工具。
    “全麵清剿…他們要斬草除根。”龍虎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胸口的悶痛。龍騰剛剛經曆了重創,損失了將近一半的精銳力量,現在就要麵對官方和黑道聯盟的雙重打擊。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危急。
    他想到了艾麗莎提供的關於威爾遜畫廊的線索。那幅畫,那個密室,威爾遜與當年事件的關聯…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但他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在目前這種兵臨城下的危急關頭,派人去滲透一個頂級家族的嚴密據點,無異於自殺。傷亡慘重的龍騰,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他需要一個全新的策略。不能硬碰硬,更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讓龍騰在這場風暴中生存下來,哪怕是化整為零,潛入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然後,他要找到清理委員會的破綻,找到他們內部的矛盾,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像一條毒蛇一樣,在暗中對他們發起反擊。
    “老鼠,立刻通知所有還活著的兄弟。”龍虎沉聲下令,眼神銳利,“放棄所有已知的據點!化整為零,分散突圍!目標是…融入城市。”
    “融入城市?”老鼠一愣。
    “對。”龍虎解釋道,“不要再聚集在一起,那樣隻會成為活靶子。讓所有兄弟分散到新港的各個區域,找到最普通的工作,租最普通的房子,變成最普通的市民。切斷一切公開的聯係方式。”
    “那我們怎麽聯絡?怎麽指揮?”老鼠有些擔憂。
    “建立隱秘的聯絡網絡。”龍虎早有考慮,“我會設計一套全新的暗語和接頭方式,隻有核心兄弟才知道。利用城市中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那些被忽略的人和地方。比如…街頭的報亭,廢棄的倉庫,甚至某些小商店。”
    他回想起自己在底層掙紮的日子,那些藏汙納垢的角落,那些被主流社會遺忘的人們。他們是最好的掩護,也是潛在的力量來源。
    “艾米莉亞和夜鶯的情報網絡必須保持暢通。”龍虎繼續說,“我們需要實時掌握清理委員會和官方的動向。她們是我們了解敵人計劃的眼睛。”
    “艾麗莎小姐呢?”老鼠問道。龍虎的目光投向遠方,眼神複雜。“艾麗莎…她必須絕對安全。艾米莉亞,你負責她的安全。找一個最安全、最隱秘的地方,甚至可以…暫時離開新港。”
    他知道讓艾麗莎離開新港是最安全的辦法,但這需要艾米莉亞的協助,而且也意味著他要暫時與她分開。但是為了她的安全,他別無選擇。
    “我明白了,老大。”老鼠用力點頭,“我現在就去通知兄弟們。按你的指示,化整為零,潛入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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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和受傷的兄弟,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養傷。”龍虎補充道,“他們是龍騰的火種,不能再有任何損失。”
    “是!”
    老鼠立刻去執行命令了。龍虎獨自一人站在廢墟中,感受著新港即將到來的風暴。清理委員會的力量超出了他之前的預估,他們能夠調動官方力量,這意味著他們在新港的根基非常深厚。
    他想起了師父教導的道理: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現在的龍騰處於絕對的劣勢,硬拚必死。他必須學會像水一樣滲透,像毒蛇一樣蟄伏,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清理委員會…威爾遜…武藏大師…”龍虎低聲念出這些名字,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巨大的威脅和深沉的仇恨。但他知道,這些名字背後,是更龐大、更複雜的勢力網絡。他需要時間去了解這一切,去找到他們的弱點。
    他從廢墟中撿起一塊燒焦的木頭,緊緊握在手中,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木頭裏。
    “血債…你們欠龍騰的血債,我一定會讓你們加倍償還!”
    新的篇章,不是龍騰的直接擴張,而是從黑暗中潛伏,從廢墟中重生。龍虎要帶領著他的兄弟們,在城市的陰影下,積蓄力量,等待著反擊的時機。這是一場更加艱難、更加漫長的戰爭,但龍虎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的心,因為仇恨和犧牲變得更加堅硬,他的意誌,因為絕境變得更加強大。風暴已經開始醞釀,而龍虎,正是風暴中心最危險的暗流。
    新港,這座看似繁華的都市,在清理委員會的“執法行動”下,掀起了腥風血雨。官方力量和清理委員會的打手如同潮水般湧入新港的各個角落,對所有非官方背景的武裝勢力進行拉網式清剿。曾經盤踞一方的小幫派被迅速瓦解,他們的地盤被清理委員會的勢力迅速吞並。
    龍騰,這個剛剛在新港崛起的新興力量,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他們的幾個主要據點遭到了毀滅性打擊,留守的兄弟們頑強抵抗,但最終寡不敵眾,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然而,清理委員會驚訝地發現,盡管他們摧毀了龍騰的物理據點,卻沒能抓到龍騰的核心成員,尤其是他們的龍頭——龍虎。龍騰的人就像水一樣,在他們的指縫間悄無聲息地流走了。
    這正是龍虎“化整為零,融入城市”策略的成功之處。
    龍騰的兄弟們脫下了幫派的外衣,換上了普通市民的服裝。他們分散到新港的碼頭、工廠、餐館、商店…在最底層尋找工作,隱藏身份。曾經的悍匪,如今變成了碼頭工人、侍應生、雜貨店老板,甚至清潔工。
    老鼠,這個曾經的“情報總管”和“軍師”,如今變成了一個走街串巷的二手書販。他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穿著一件老舊的夾克,推著一輛吱呀作響的二手書車,穿梭在新港的大街小巷。書車是他的掩護,也是他的移動情報站。每一本書都可能藏著隻有龍騰核心成員才能看懂的暗語,每一次交易都可能是情報的傳遞。
    大山,傷勢尚未完全痊愈,但已經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能力。他帶著幾個重傷的兄弟,藏匿在南區一個廢棄的教堂地下室。那裏陰冷潮濕,環境惡劣,但足夠隱蔽。大山負責看護兄弟們,同時也是南區潛伏力量的一個重要聯絡點。他用一套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手勢和暗號與外界聯係。
    艾米莉亞則帶著艾麗莎,暫時離開了新港,去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小鎮。艾米莉亞利用她過去積累的關係和人脈,為艾麗莎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和最舒適的療養環境。她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保護好艾麗莎,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她是龍虎最關心的人。雖然離開了龍虎身邊,但艾米莉亞依然通過各種隱秘渠道,向老鼠和夜鶯傳遞信息,了解新港的最新動態。她對龍虎的感情,在這種危難時刻變得更加深沉和堅定。
    夜鶯則繼續留在新港,她特殊的身份讓她能夠接觸到一些清理委員會和官方層麵的信息。她的風險是最大的,每一次傳遞情報都可能暴露自己。但她沒有退縮,她知道龍虎需要她,龍騰需要她。她的情報,是龍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唯一光芒。
    龍虎本人,則藏身在東區一個偏僻的華人社區。他租了一個狹小的房間,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落魄人士。他白天在一家小餐館打工,晚上則研究老鼠傳遞來的情報,思考下一步的計劃。他利用一切機會觀察這個城市,觀察那些清理委員會的成員和他們的活動區域。
    他在餐館做雜役,卑微而普通。沒有人知道,這個默默洗碗、端菜的男人,曾是叱吒風雲的黑幫龍頭,更沒有人知道,他正在策劃著一場針對整個新港地下世界統治者的反擊。
    這種蟄伏的生活是枯燥而危險的。隨時可能被發現,隨時可能遭遇不測。但他必須忍耐。他的武功不能輕易使用,他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他像一頭受傷的孤狼,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在黑暗中磨礪著自己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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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老鼠和夜鶯的情報,龍虎開始對清理委員會的內部結構有了初步的了解。清理委員會並非一個統一的組織,而是由新港多個頂級家族和勢力組成的聯盟。這些家族包括以金融和地產起家的威爾遜家族、控製港口運輸和走私的科恩家族、在娛樂和賭場行業擁有巨大影響力的莫雷諾家族,以及其他幾個在特定領域擁有力量的勢力。
    這些家族之間並非鐵板一塊,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既合作又鬥爭。清理委員會的“執法行動”,在掃蕩外部勢力、鞏固自身統治的同時,也是一次內部力量的重新洗牌。哪個家族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色,就能獲得更大的地盤和利益。
    龍虎意識到,這正是他的機會。他不需要同時對抗整個清理委員會,他可以利用他們內部的矛盾。像一個狡猾的棋手,在幕後操縱,挑撥離間,讓他們互相削弱。
    他讓老鼠開始搜集關於這些家族內部不和、以及他們與官方之間不法勾當的證據。任何一點小小的線索,都可能成為日後攪動渾水的石子。
    同時,他也開始思考如何重建龍騰的核心力量。僅僅依靠現有的兄弟分散潛伏是不夠的。他需要找到新的招募渠道,新的訓練方式,將龍騰從一個街頭幫派,升級為一個更加隱秘、更加高效的地下組織。
    他在餐館的後廚,一邊洗著堆積如山的盤子,一邊在腦海中勾勒著龍騰的未來藍圖。那將是一個與過去完全不同的龍騰——更精銳、更隱秘、更具戰略眼光。它的擴張,將不再是簡單地占領地盤,而是通過滲透、控製、瓦解,一步步蠶食清理委員會的力量,最終取而代之。
    新港的黎明前夜是黑暗的,也是充滿機遇的。龍虎知道自己肩負著死去的兄弟們的期望,肩負著為所有受害者複仇的使命。他要在這片陰影之下,重新點燃龍騰的火焰,讓它在血與火中,浴火重生,最終照亮整個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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