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刻意的誘導，靈能紊亂就像被漸漸理清的線團，緩緩歸於平靜。
    肆虐的沙塵暴也像被抽走了力量般，慢慢地停歇了下來。
    隨著沙塵暴的停止，原本被沙塵遮蔽的沙海市東麵城牆的廢墟終於得以重見天日，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陽光之下。
    然而，此時此刻的沙海市內部卻根本無暇顧及這片廢墟。
    因為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生死不明的人數不勝數，其中甚至包括了眾多沙海市的管理者。
    這些管理者中，不僅有高級官員若幹，還有貴族代表數名。
    甚至就連沙海市的市長也在其中。
    如此多的重要人物同時失蹤，無疑給沙海市的局勢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再加上剛才不斷傳來的巨大動靜和已經坍塌了的城牆。
    平民們的恐懼和慌亂情緒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攀升。
    整座城市都因為這場浩劫的餘波而躁動起來。
    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沙海市秩序，如今更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是，正這種混亂的時刻，恰好給了燕扉和路千雨渾水摸魚的機會。
    他們逆著人流慢慢接近東區，一步一步接近東城牆外的戰場。
    此時，路千雨已經放出了半數藏在他衣袍夾層中的機械蟲，好上前去探探路。
    機械蟲場穿梭在各種建築的陰影間。
    直到靠近到原東城城牆附近，所有房屋已被砸落的磚石淹沒了。
    從這片廢墟到遠處的戰場，沒有任何建築幸存，放眼望去，一片“坦途”。
    機械蟲們無法再利用建築群隱藏身形了，因此停頓了片刻。
    隻是，還沒停個兩秒，輕微的高頻振翅聲再次響起。
    路千雨控製著大片機械蟲，打算在有人靠近廢墟之前，速戰速決，將這裏搜一遍。
    機械蟲均勻分布，掃過城牆廢墟，向著戰場方向推進。
    在它們身後，跟著謹慎的路千雨和燕扉。
    燕扉的天賦【遊絲】完全開啟。
    細細密密的靈能絲線蕩開，空氣仿佛被掀起了一圈圈漣漪。
    四周環境中靈能的狀況被反饋回燕扉的大腦中，無數信息湧來。
    但燕扉並沒有多少慌張，常年的情報收集、整合工作讓他對此得心應手。
    兩人就這麽慢慢靠近城牆廢墟，邁步入內。
    腳步放緩，注意著盡可能不破壞現場。
    而後，燕扉突然停下了腳步。
    走在前麵一點的路千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清楚，燕扉必然是發現了些什麽東西。
    路千雨並沒有去詢問些什麽，那隻會打擾到燕扉。
    他隻是讓機械蟲們一批繼續搜查，另一批則是以燕扉為中心，開始警戒。
    三秒後，燕扉緩緩睜開方才不知不覺閉上的眼睛。
    “如何？”
    路千雨這才輕聲問道。
    燕扉也沒賣關子浪費時間，直接回答：“這裏殘留的靈能波動不對勁。”
    “我好像感知到了引爆連鎖彈後造成的靈能波動。”
    這股波動已經變得格外淺淡了。
    顯然，有人刻意加速了這附近靈能紊亂的平息。
    因此，戰爭中引起靈能劇烈波動甚至紊亂的攻擊或武器，就會被隱藏起來。
    這是戰後常見的善後工作之一，為的就是防止泄露軍中精銳或高精尖軍用武器的實戰數據。
    如果不是燕扉就在不久前，還在幽邃大峽穀近距離感知到過連鎖彈的爆炸。
    他或許也會忽略掉這逐漸消失的一絲靈能波動。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對我們人族的栽贓陷害，亦或是另有其他緣由。”
    “總之，當務之急是將這個消息轉達給這裏的情報組。”
    即便連鎖彈的簡化版如今已重出江湖。
    但真正的大當量連鎖彈仍是人族的禁忌級武器之一。
    在這個涉及兩大勢力的戰場上發現連鎖彈的蹤影。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須以最快速度上報。
    隻是目前，兩人的通訊設備還不能使用，上報高層的最快方法就是到沙海市情報組。
    然後，讓他們用最先進的通訊設備傳遞信息。
    “那我們趕緊走吧。”
    路千雨同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剛剛已經把戰場的其他地方搜了一遍。”
    “除了地麵的沙土有大量翻動過的痕跡，以及某些地方有盔甲碎片殘留，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聞言，燕扉點了點頭，“嗯，走吧，記得取一些盔甲碎片回去檢驗一下。”
    “好。”
    路千雨邊控製著機械蟲收集盔甲碎片，邊和燕扉一起往回趕。
    兩人隻在這裏停留了不到十秒就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的五分鍾後，妖族的第三批支援部隊趕到了。
    看著倒塌的城牆和一地黃沙，領頭的軍官麵色陰沉。
    “找！這麽多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都給我掘地三尺的找！”
    他身後的士兵們領命，“是！”
    緊接著，軍官又隨手點了一部分人，接著道：“你們，跟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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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他們朝著城內西區而去。
    目標正是位於西區的沙海實驗室。
    ……
    “等等。”
    路千雨上前，攔下了前麵帶路的燕扉。
    他們正在前往情報組在沙海市最大的一個據點。
    為了確保這個據點不會暴露，他們這批從重溟城出來的情報員中，隻有負責人燕扉知道確切的位置。
    至於路千雨和其他人，則隻是知道自己經常活動的區域內的一個小型據點罷了。
    因此，路千雨突然攔住燕扉，不是覺得走錯了路，而是發現了什麽其他東西。
    他示意燕扉順著遠處那隻機械蟲，仔細感知。
    此時，那隻機械蟲正停留在一片有著大量集裝箱的廣場中。
    雖然沙塵暴並沒有完全覆蓋城市的西麵，但集裝箱上仍覆蓋著些許黃沙。
    在這其中，幾個明顯被推動過的集裝箱下方，地麵似乎並不平整。
    機械蟲沿著集裝箱下沿的空隙鑽入。
    下方，赫然是一個能供一人通過的地洞。
    燕扉的感知隨後也到了。
    他自然也發現了這個地洞。
    路千雨問：“你覺得，這個洞會通向哪裏？”
    “不好說，”燕扉腦中關於沙海市的情報翻飛，“沙海市是重要的軍事港。”
    言下之意就是，沙海市的地下設施可不少。
    重要的軍事情報，自然也在這些地下設施內部。
    燕扉環視一圈四周，確認了這裏的不遠處就是有軍方背景的海港。
    再加上也和居民區隔了一段距離。
    這個意外發現的地洞，通向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妖族的某個地下設施。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燕扉當即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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