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瀕死的遲諳體表的眼球已然盡數褪去。
    隻剩下難以愈合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吐出黑紅色的血。
    一種帶著果香的甜味散發出來。
    看似普通，但仔細分辨，卻能感受到其中混合了多種味道，相當複雜。
    甚至，就連恣睢取出的癲狂之眼也染上了那種味道。
    這個味道，讓恣睢想起了上一世聽到過的，別人對某種水果硬糖的形容。
    他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混在大學教室裏旁聽，鄰座的女生們趁著還沒開始上課竊竊私語。
    “我朋友推薦了一家銀座新開的手作糖果店，聽說超級好吃！”
    “啊！我知道我知道，招牌是不是水果硬糖！”
    “對！就是那家！”
    接下來就是一係列針對糖果味道的描繪。
    當時的他無法像人類那般，吃出水果的味道，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
    而這段記憶之所以能被清晰的留下來，原因也不是那所謂的水果硬糖。
    是因為那兩個正在討論人類，味道聞起來帶著甜美的香氣。
    她們當晚就成了恣睢的目標。
    回憶著那天鮮血流入口中後，在舌尖綻開的味道，恣睢用尾赫撕下了遲諳的部分組織。
    沾著暗色血液的肉塊被拎起，隱約還能感覺到些許溫度。
    入口後，是一股與記憶中帶著點酸甜的香氣更濃一些的清香。
    恣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在挼藍星是吃過水果的。
    記憶中酸甜的味道，大概是草莓。
    而遲諳，更像是熟得剛剛好的番石榴，氣味濃鬱的同時，味道甘甜、肉質細膩。
    雖然因為被強行改造，多少帶上了一些源自不死細胞和癲狂之眼的鹹辣味道。
    但反而使口感更加豐富了。
    恣睢對此很是滿意，甲赫自肩胛處長出，瞬間覆蓋住不知何時已經死去的遲諳。
    妖族、獸族兩方斷斷續續監視了長達幾十年，並且等待已久的果實，就這麽沒了。
    甚至落在泥濘中的血，也被插入地裏的赫羽吸收、提純、凝煉成了血肉結晶。
    至於這種的重頭戲——那與不死細胞半融合的癲狂之眼，同樣也被恣睢撈走了。
    將兩枚眼球分別放入甲赫圍成的匣子中，恣睢將他們暫時安置在了異空間內。
    這裏並不安全，不是融合癲狂之眼的好地方。
    不過，在獸族高層反應過來，派來大軍前，他還是能停留一會兒的。
    此時，在他手中，還有一團被恣睢的靈能圍困住的癲狂之眼細胞。
    這就是先前沒能立刻找到的那團組織。
    遲諳的反撲就是這團細胞促成的。
    或許是因為遲諳體內已經有了兩枚癲狂之眼，分別占據了眼部和肺部。
    那團細胞搶不過，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更重要的大腦上。
    而作為靈魂的載體、控製身體的最高中樞，大腦可不是那麽好拿下的。
    比起其他器官，控製大腦就必須確保其麾下的神經也控製住。
    否則，癲狂之眼取代遲諳控製大腦時，身體就會不聽使喚。
    所以，團細胞準備先將神經們一條條侵染、掌控。
    這就是一開始恣睢沒找到他的原因。
    人體的神經數量太多了，癲狂之眼細胞四處遊走，根本沒停下來過。
    所以，它們也很快就發現了rc細胞，隨後立刻沿著神經往大腦方向飛去。
    遲諳的靈魂，在片刻後被調動了。
    間接刺激到了紮根在遲諳體內的不死細胞與其餘的癲狂之眼。
    “好一手借刀殺人。”
    恣睢的手直接掐住那團細胞，捏得它發出擠壓時空氣迅速噴出的聲音。
    感知著它本能的顫抖，恣睢嗤笑一聲，繼續說。
    “別裝了，你和那兩枚完整的眼球不一樣，多少有些自我意識。”
    雖然很是微弱。
    但，隻是一團細胞都能憑借寄生吸收的能量，生出自我意識。
    已經足以證明它的源頭的強悍之處了。
    毫無疑問，這團細胞取自獸族禦天境的重要部位。
    恣睢沒見過那名禦天境，推測不出更多東西了。
    不過，有一點恣睢是可以確定的。
    那就是，他絕不能以融合的方式接納這團細胞進入他的身體。
    那兩枚眼球，以rc細胞的強度，完全可以兼並、掌控，並且沒有後顧之憂。
    但這團細胞有自我意識，而且背後站著恣睢摸不準強度的禦天境。
    風險太大了。
    比起融合，他更傾向於將它殺死後吞噬，徹底吸收其能量。
    他就這麽看著手中仍在暗戳戳變幻形狀，妄圖逃離的細胞組織，話題突然一轉。
    “說起來，我之前就在想了，禦天境是什麽味道的呢。”
    手中升起空間能量，將細胞組織團團圍住。
    緊接著，內部的靈能劇烈震顫，如榨汁機般瞬間攪碎所有細胞。
    在恣睢手中，透明的圓球內蕩漾著妖異瑰麗的紅色。
    他舉起空間能量構成的杯子，一飲而盡。
    辛辣刺激的味道立刻充斥口腔，強硬的驅散了恣睢口中殘留的番石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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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居然是胡辣湯嗎？
    龐大的能量湧入身體，讓恣睢的體溫微微升高。
    量之大，足以說明是遲諳的境界對禦天境細胞來說真是太低，根本做不到完全開發它。
    rc細胞興奮的奔流湧動，大口吸收著能量。
    恣睢身後的赫子不受控製的長出來，好增加吸收能力的rc細胞的數量。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分鍾才停下。
    多虧了這團細胞，恣睢抵達了天界六境巔峰，距離晉升隻差臨門一腳了。
    ……
    另一邊，蘭苕洲人族中型聚居地疊嶂城外。
    大量妖族湧入地形複雜的山林，朝著疊嶂城而去。
    “城主先生，非常抱歉，我們……”
    燕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別這麽說，同為人族，這是我該做的。”
    疊嶂城城主拍了拍燕扉的肩膀，繼續說。
    “你們是上層重點保護的情報員，腦子裏的情報全放出去足以影響世界局勢，真要覺得過意不去，就好好為人族利用這些情報吧。”
    “是。”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疊嶂城城頭已經架起了靈能炮。
    密布城牆的炮口對準了峭壁之下，場麵壓迫感十足。
    就連燕扉都有些驚訝了。
    畢竟，其他城市的城牆，向來都隻在城頭擺上一排靈能炮。
    頂多就是在靠近牆頭的下方再安排一批，錯開擺放。
    但這樣鋪滿城牆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很震撼，對吧。”
    城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這就是我們能在蘭苕洲紮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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