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的目的之一，正是將襲擊者的身份往獸族方向靠攏。
    不管是那故意展露的羽赫，還是通過目擊者傳達目標為航母化技術，都是為了嫁禍給獸族。
    以此降低人族在星球意誌沉寂後的世界大戰中，立即與獸族結盟的可能性。
    徹底破壞了工廠的恣睢從空間蟲洞內走出，落到了一處遠離子市的荒山野嶺中。
    手上一邊小心的剖開徐行的頭顱，去取對方的大腦。
    一邊繼續發散思維，想著各族之間複雜的關係。
    他之所以判斷人族有可能與獸族聯合是有原因的。
    近年來，人族和妖族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摩擦不斷。
    今年為了共同對抗海族的威脅，兩族不得不暫時放下成見，展開合作。
    盡管如此，這種合作也並非一帆風順。
    雖然表麵上兩族結盟，但實際上彼此之間的提防和試探卻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人族對妖族的不信任感與日俱增，自然也不太願意繼續維持這種合作關係。
    在這時，獸族這個在陸地種族中擁有最多族人的群體，自然而然地就重新進入到了人族高層的視野中。
    而隻要仔細調查就會發現，目前，獸族與人族的領地是不接壤的。
    在寅市和靈韻雨林的獸族都被覆滅之後，再看兩族間的領地。
    就會發現，兩族之間距離最近的聚居地就隻剩下人族在月落洲中部的辰市和月落雨林的獸族了。
    這兩個聚居地雖然被稱為鄰居，卻一個位於萬仞平原之上，一個位於萬仞平原之下
    他們彼此相距超過兩百公裏，實在難以稱之為鄰近。
    也正因如此，兩族在合作開始後，能夠保持一定的距離，從而確保在合作過程中不會被對方突然背叛或攻擊。
    這樣一來，人族和獸族之間的合作似乎就多了一份保障。
    至於寅市和靈韻雨林一脈獸族的相互廝殺，反倒是無所謂了。
    恣睢讓rc細胞侵入徐行的體內，穩定住他的生命體征，繼續進行取腦工作。
    人、獸、妖這三個族群在曆史本就都有仇怨，也都進行過合作。
    一兩個聚居地的損失雖然也很讓人肉疼，但在高層眼中也不過是一串串冰冷的數字罷了。
    大不了，等下一次敵對時，以此為借口打回來好了。
    因此，挼藍星物種間合作與否，其實全看當下是否有利可圖以及對方現在的態度。
    恣睢的嫁禍，正好就是針對的這點。
    獸族疑似派遣天界覺醒者襲擊人族首都。
    這件事雖然不足以完全杜絕合作的想法，卻也足夠讓人族高層搖擺不定一段時間了。
    人族高層得確認，這是獸族其中一個支脈的擅自行動。
    還是出自獸族主脈的手筆。
    涉及同一戰線的同盟，人族高層無疑會表現得相當謹慎。
    而這段斟酌的時間，足以讓恣睢擴大他們之間的矛盾，徹底斷絕雙方合作的可能性。
    要知道，恣睢想看到的可不是一場快速的利益分配。
    他想要的是挼藍星物種們的各自為戰，是難以短時間內結束的世界大戰。
    抱團把其他競爭對手踢出局再打什麽的，可就太無聊了。
    心中的所思所想不妨礙恣睢手上的工作。
    rc細胞構成的手術刀精準切下，將徐行的大腦剝離，而後封存進甲赫中。
    被剖開的屍體因為來自未覺醒者，靈能量太少，恣睢沒有將他壓縮成血肉結晶。
    這具屍體真正的價值可不是上麵為數不多的能量。
    而是他在雪鐵龍公司和人族中層領導階級中相當重要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研發才能。
    恣睢眼中劃過一抹飽含惡意的笑。
    空間能量波動間，被取出大腦的軀殼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時，軀殼來到了子市議會大樓前的廣場上。
    “啊啊啊——！”
    眾目睽睽之下，這血腥的一幕驚起大片恐慌、尖叫。
    因為隨意拋出而出更為破碎的屍體躺在廣場上，就如同在嘲笑著麵前莊嚴的議會大樓一般。
    相信過了今天，人族議會的議員們有半數以上都會偏向保持對獸族的警惕。
    而剩下的，心中的天平則是會倒向敵對的那一邊。
    這樣就夠了。
    接下來，就隻等報喪海妖完成他該做的事了。
    ……
    某處規模不算小的亂葬崗中，一群人族正在打掃祭拜後留下的紙灰。
    他們應該是同一個平民區的鄰居，彼此之間偶爾閑談幾句，表現得相當熟稔。
    這裏不像是城裏有人定期修繕的公墓，偏僻又無人打理。
    因此，每次有人來祭奠都會順手將親人附近的一圈地方打掃打掃幹淨。
    與忙著打掃的一群人不同，遠處還有一名年紀不大的孩子正在獨自吊唁親人。
    仔細感知就會發現，他已經覺醒了。
    顯然，這個小孩是個天才。
    但很可惜，沒有家族或勢力的庇護，這種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天才存活率比普通人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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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他到學校裏，找自己能接觸到的富家子弟自薦，以此成功搭上某個家族的線。
    這樣，或許他成長起來的可能性會高上一些。
    “父親、母親。”
    孩子用著剛剛經曆過變聲期的沙啞嗓音低聲呢喃，胸口別著的勳章代表著他的父母都是死在路戰場上的士兵。
    “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替你們殺光所有外族。
    對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書本中那寥寥幾筆的他吐出堅定的恨意。
    在他的不遠處，報喪海妖站在林立的墓碑間，大口汲取著四周濃鬱的怨恨與死氣。
    孩子稚嫩的恨意也在其中。
    隻不過，這或許就是那孩子對複仇提供的最大的幫助了。
    因為等他再大些就會知道。
    像這種亂葬崗，每個聚居地都至少有一個，甚至有的聚集地本身也成了亂葬崗。
    其中有普通人，也有與他父母一樣被征召的普通士兵。
    但能夠複仇的人，寥寥無幾。
    想要成為人族高層手中耗材——普通士兵的人更是稀有。
    因為他們的閱曆告訴他們，真正該恨的除了外族，還有自己種族的統治者。
    但他們沒有能力對這些人展開報複。
    無處發泄的憤恨隻能積壓在心底，如同沉重的枷鎖禁錮住這些普通人。
    報喪海妖站在亂葬崗中，汲取著人們心底滋生的負麵情緒提升自身。
    作為回報，他會殺光所有參與戰爭的既得利益者，殺光所有禦天境。
    然後，創造一個由他統治的、屬於普通人的美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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