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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想將禍水引向叛徒集中的城市還需要做一些布置。
    畢竟，真正決定要攻打哪座城市的是人族軍隊的指揮部。
    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又還挺簡單的。
    就像寅市的樓家那般，海族這些年也沒少在陸地種中扶持暗樁。
    海族不同於人族那種將自己控製的家族安插進敵人內部。
    就像燕扉所屬的燕家支脈那樣。
    幾十年前就前往了海族首都，這一臥底就臥底了好幾代人。
    海族有著更為獨特、高效的控製手段。
    他們擅長采用如洋蔥般層層嵌套的方式來掌控局麵。
    比如說，樓家便是海族旗下第二研究所通過某個特定的人族作為中轉站來進行控製的家族。
    這種方式使得海族在幕後操縱一切，而樓家則成為了他們傀儡的傀儡。
    正因為如此，當寅市官方察覺到樓家的異常時，盡管他們成功地控製住了樓家，卻無法抓到海族的把柄。
    這是因為真正能夠明確指向海族的證據，以及那個充當中轉站的人族，都已經被海族巧妙地銷毀了。
    誠然，這種通過中轉站來安插線人的方式存在一定的風險。
    即一旦中轉站被發現，那麽下遊的一連串暗樁都可能會失去作用。
    然而，這種方法的優勢也非常明顯，那就是足夠安全和隱蔽。
    有些處於最底層的線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全然不知自己其實是一名為海族提供情報的線人。
    他們每天隻是像往常一樣去公園閑逛一圈。
    或是順便談論一下周圍小區的各種八卦，或是拉拉家常。
    然後將這些信息整理匯報上去。
    他們卻未曾意識到過，這樣看似平常的舉動，本質上就是一種間諜行為。
    小到販夫走卒，大到高官勳貴的親朋好友，其中都或多或少夾雜著海族的暗樁。
    隻需要在日常任務中添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日常聊天中提及特定城市、派發的支持戰爭的宣傳冊中圖片改用特定城市之類的。
    就能潛移默化的影響真正有決策權的人族又不會被察覺。
    隻不過，這種小把戲能騙過人族高層和沒空管下層人民的人族禦天境。
    卻逃不過恣睢和報喪海妖的敏銳感知。
    為了收集怨氣，這兩人頻繁出入戰場、廢墟、墳地、貧民窟之類的地方。
    先不提怨靈本就對情緒波動相當敏感。
    就光是恣睢的洞察力就足夠察覺出最近越來越多支持對外戰爭的宣傳中頻繁出現海族的特定城市。
    再加上，如今的海族儲君本就在恣睢的控製下。
    利用儲君現在高得離譜的權限稍微一調查就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了。
    “你打算放任這件事進行下去嗎？”
    怨靈種為了不被負麵情緒衝垮會休息一段小時間。
    在這汲取怨氣的間隙，他隨口問了一句。
    恣睢同樣隨意的應付道。
    “進行下去對我們沒什麽壞處，不是嗎？所以沒必要阻止。”
    環繞在報喪海妖身側的黑霧湧動了一下。
    恣睢知道，告死者生出的些許自我還是影響著報喪海妖的靈魂的。
    所以，他在為那些因此受到波及的平民感到悲傷。
    但是，怨靈的本質與海妖種對複仇的偏執還是占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
    恣睢懷疑，他確實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突然升起的、對覆滅城市這種事的抗拒糾結意味著什麽。
    隻不過，恣睢沒有義務提醒他。
    維持怨靈的這種心理狀態，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因此沒有改變的必要。
    “嗯。”
    不出所料的聽到報喪海妖的輕聲應答，恣睢沒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這片怨氣變得稀薄的墳場。
    接下來，報喪海妖隻要再去吸收消化掉幾個近期覆滅的大型聚居地內的怨氣就好。
    而他則踏出空間蟲洞，來到與子市同在開陽洲的醜市。
    “就從這裏開始吧。”
    恣睢播撒出大量赫羽，帶著【附骨之疽】的毒素侵入此刻遍布拘係者的醜市。
    與先前應付怨靈時說得不同，他確實沒有阻止的必要，卻有讓人族發現海族小動作的需求。
    不然，他怎麽給雙方的禦天境牽線搭橋，同時出手針對星球意誌呢？
    種族間的仗還是要打的。
    但大家都是被星球意誌壓製了至少幾十年的人。
    現如今有機會反噬星球意誌，沒有人會舍得拒絕。
    ……
    此刻，開陽洲醜市。
    自從銀泠派被人族高層整個收編為拘係者後，所有的門派勢力都安分了下來。
    事實證明，殺雞儆猴，隻要雞足夠慘，還是很有用的。
    和這些成天擔驚受怕的門派勢力不同，一轉“正規軍”的銀泠派就沒心沒肺得多了。
    嗯，說句實在點的，他們就是擺爛了。
    都簽賣身契了，還能怎麽辦，湊合過唄。
    這就導致了那些暫時沒有任務的銀泠派拘係者成天都會在城內花天酒地。
    他們獲得了當下的快樂，醜市的小民經濟也被拉動不少。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老板，一碟小炒，再來二兩白的。”
    一名中年人掀開門簾，邁步走進街角有些老舊的小店。
    他身著一席繡著銀絲水紋的白衣，一看就是銀泠派的核心成員，與小店有些格格不入。
    “好嘞！您裏麵請，我待會兒給您端上來！”
    小店老板沒有從廚房出來，但似乎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
    顯然，這個中年人是這裏的常客了。
    中年人應了一聲“好”，就朝著自己坐習慣了的位置走去。
    小店在二樓，那個他常坐的位置靠窗，正好能看到下方來來往往的人群。
    熟悉的煙火氣和吆喝聲撲麵而來，能很好的驅散他心中的涼意。
    不過今天，當他一如既往望向窗外時，注意到的“風景”卻是變了。
    在忽遠忽近的吆喝聲中，他能清晰聽到某些關於海族的交談。
    在派發早報的報童手裏，還有一遝寫著些海族城市的、宣傳對外戰爭的傳單。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某些關於海族的重複信息過於多了。
    在他大腦風暴之時，一枚赫羽悄然從他的衣擺處鑽出，飛離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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