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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小水一天,這兩天補全前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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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的光,白花花地刺進眼裏。淩晨三點,客廳的黑暗沉甸甸地壓下來,隻剩下空調低沉單調的嗡鳴。我剛結束一個越洋電話會議,太陽穴突突地跳,隻想刷幾分鍾毫無意義的短視頻讓大腦宕機,然後癱進睡眠裏去。
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屏幕。一條,兩條……直到一張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臉定格在畫麵中央。
是我。
不,確切地說,是“我”在某個咖啡館的角落,對著鏡頭舉杯,背景虛化,笑容是那種我對著鏡子練習過很多次、用於應付客戶和上司的、標準而缺乏溫度的微笑。賬號名稱——林默的日常。我的名字。
一股冰線瞬間順著脊椎爬升,頭皮炸開細密的麻。我從未注冊過這個平台的賬號。我厭惡一切將私生活暴露於眾的行為。
心髒擂鼓一樣撞著胸腔。我點進那個主頁。
最新動態發布於十分鍾前。“期待已久的驚喜即將到來,感恩生活。心想事成”配圖是一張模糊的銀行app通知截圖,打碼了關鍵信息,但那餘額一欄隱約透出的數字長度,足以讓人呼吸一窒。
下麵還有。一條接一條。
“昨日購入的新豆,醇香異常,可惜烘培度深了半分,瑕不掩瑜。溫瑾 下次可試淺烘。”發布時間,昨天下午。配圖是兩杯咖啡,背景是我家廚房的那台德龍咖啡機。溫瑾,我的妻子。她昨天確實在朋友圈發過一張咖啡拉花的照片,配文是“老公的新嚐試,味道絕了”。可那杯咖啡,不是我做的。我昨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再往前翻。“久違的母校,梧桐依舊。”——定位在我就讀的大學,照片裏的“我”穿著那件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駝色風衣,站在校門口。發布時間,五天前。那個時間,我正在城南的會議室裏,唇槍舌劍,為一份合同吵到喉嚨沙啞。
每一張照片,每一個表情,甚至眼角眉梢那點不易察覺的疲態,都和我一模一樣。完美複刻。像一個潛入我皮囊深處的、技藝精湛的鬼魅。
冷汗無聲地浸透了後背的睡衣。這不是惡作劇。沒有惡作劇能精密到這種程度。這是一種冰冷的、徹骨的窺視和複製。
我顫抖著手,繼續向下滑動。時間戳指向未來。
“暴雨猝至,幸有方寸之地可避。”——發布時間顯示是明天下午三點。配圖是一張從車內看向窗外的照片,雨刷器劃出扇形的水痕,窗外街景模糊,但我認得出來,那是西環路高架橋下最容易積水的路段。
“老友遠來,徹夜長談,快哉!”——後天晚上八點。配圖是兩杯威士忌,背景是我家書房的那扇落地窗,窗外城市的燈火璀璨如星海。可我沒有任何一位朋友預告近期會來訪。
胃裏像塞了一坨冰,沉甸甸地往下墜。空氣似乎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費力。我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在黑暗的客廳裏來回走了幾步,手指插進頭發,頭皮傳來一陣緊澀的疼。是誰?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他想幹什麽?
恐慌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越勒越緊。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重新坐回沙發,指尖冰涼地繼續翻看。我必須知道,這個鬼魂,還“預告”了什麽。
然後,我看到了它。
發布於“72小時前”——也就是從現在算起,整整三天後。
沒有配圖。隻有一行簡短的文字,像淬了冰的判決書,安靜地躺在屏幕上:
“她終於還是選擇了那包藏在茶餅盒深處的白色粉末。咖啡的苦,也壓不住的絕望味道。”
發布者貼心地了溫瑾。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徹底凝固了。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又立刻變得酸軟無力。耳朵裏嗡嗡作響,蓋過了空調的運作聲。
溫瑾?我的妻子?下毒?
這荒謬得讓我幾乎要失笑出聲。我們結婚五年,感情算不上驚天動地,卻也平穩溫馨。她溫柔,有點小任性,喜歡擺弄花草和研究各種咖啡豆,會在周末清晨用咖啡香把我喚醒。我們最大的矛盾,無非是今晚誰洗碗,或者明年該去哪裏旅行。
她怎麽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