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寒甲浴火再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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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霜未化,慕容卿璃立在新修補的城樓上,雙手撫過青磚縫隙間未幹的糯米漿。雙魚玉佩貼著心口微微發燙,玉麵浮現出交錯的刀劍紋路——四國聯軍雖已分裂撤離,但邊境線上仍遊蕩著零星的騷擾部隊,如同附骨之疽。城牆下,百姓們推著獨輪車運送石塊,女官們裹著粗布頭巾搬運箭矢,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草藥混合的刺鼻氣味。
    “陛下!北漠遊騎在西北邊境劫掠!”張逸風策馬奔來,玄鐵甲胄重新拚湊了鉚釘,腰間卻少了標誌性的狼首紋章,“他們搶完就跑,等我們趕到時,村落已化為灰燼。”她猛地扯下染血的束發巾,露出結痂的刀傷,“末將請求率輕騎追擊,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伽藍抱著重新打造的竹製箜篌,琴弦是用蠶絲與馬尾混合撚成。她的手指纏著浸過草藥的布條,聲音沙啞如破風箱:“臣在民間尋得失傳的《追魂調》,需配合戰鼓使用。但...”她望向遠處臨時搭建的鐵匠鋪,“樂器能用的青銅所剩無幾,戰鼓也隻能用牛皮勉強蒙製。”
    蘇念辭的官袍補丁上又添補丁,腰間係著裝滿草藥的藤編藥簍。狼毫筆杆纏著一截竹枝,她蹲在城牆根下,在粗糙的陶片上書寫告示:“陛下,城內草藥即將耗盡,臣請求帶人出城采藥。”她舉起陶片,字跡被露水暈染得有些模糊,“隻是如今城外虎狼環伺,必須有軍隊護送。”
    楚墨塵的鏡片換成了打磨粗糙的水晶片,鏡光在掌心忽明忽暗:“暗衛傳來急報,四國雖已分裂,但各自都在邊境增兵。”她艱難地調整著水晶片角度,映出遠處若隱若現的營帳,“東夷在海上部署了新的戰船,西戎在山道設下了滾木礌石,南蠻...則在訓練新的象兵。”
    慕容卿璃握緊腰間重新鍛造的青銅短劍,劍身上還留著淬火時的焦痕:“傳令下去,抽調三分之一兵力組建巡邏隊,保護百姓春耕。”她的鳳目掃過眾人,“張逸風,帶領輕騎沿邊境線布防;伽藍,組織樂師在各城門演練戰曲;蘇念辭,親自帶隊采藥,務必避開敵軍眼線;楚墨塵...”她望向陰雲密布的天空,“想辦法與周邊城池取得聯係,籌備援軍。”
    張逸風領命而去,身後跟著五十名騎著老馬的輕騎兵。他們的盔甲樣式各異,有的是收繳的敵軍皮甲,有的是用鐵板臨時拚湊。“注意馬蹄聲!”她壓低聲音,戰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發現北漠遊騎,先放信號,再包抄!”隊伍行至一處山坳,突然傳來孩童的啼哭——三個北漠士兵正拽著村民的牛車,車上裝滿搶來的糧食。
    “殺!”張逸風率先衝出,戰刀劈開一名敵軍的盾牌。其他騎兵緊隨其後,用自製的套馬索纏住敵人。一名北漠士兵舉弓瞄準她,卻被側麵飛來的石塊擊中手腕。混戰中,張逸風的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她卻越戰越勇,刀鋒直取敵軍首領咽喉。當最後一名敵人倒下時,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汙,轉頭對村民說:“把糧食運回去,下次遇到危險,敲銅鑼!”
    與此同時,城門口伽藍正帶著樂師調試新製的樂器。竹製箜篌發出清越的聲響,與牛皮戰鼓的轟鳴交織。“節奏再快些!”她的手指被琴弦勒出深痕,“《追魂調》講究聲如利箭,勢如破竹!”突然,一名樂師的竹笛斷裂,她毫不猶豫地扯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對方:“用這個頂住笛孔,繼續!”
    蘇念辭帶著采藥隊穿行在密林間,身後跟著二十名手持竹矛的士兵。“小心毒藤。”她蹲下身子,用狼毫筆在樹皮上標記草藥位置,“這種紫花根可解蛇毒,多采些。”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窸窣聲。她立刻示意眾人隱蔽,自己則悄悄靠近查看。撥開草叢,卻見一隻受傷的小鹿倒在陷阱中,腿上的傷口正在流血。“別怕。”她輕聲安撫,取出草藥為小鹿包紮,“等傷好了,就回家吧。”
    楚墨塵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用繩索固定著晃動的水晶片。“東南方向有異動!”她眯起眼睛,鏡光中映出東夷戰船的輪廓,“他們在試探護城河的防禦!”她迅速將消息傳遞給城門守軍,同時用鏡光反射出虛假的旌旗虛影,製造援軍將至的假象。東夷戰船果然猶豫片刻,緩緩退去。
    夜幕降臨,慕容卿璃提著油燈巡視傷兵營。傷員們躺在用茅草鋪就的地鋪上,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傷口還疼嗎?”她蹲下身,為一名士兵掖好破舊的棉被。士兵掙紮著要起身行禮,被她按住:“好好養傷,和融還需要你們。”走出營帳,她望著滿天星鬥,握緊雙魚玉佩——玉麵不知何時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將士們並肩巡邏的剪影。
    “傳令下去,今夜全城戒嚴。”她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明日一早,我們...要讓四國知道,和融的土地,每一寸都不容侵犯!”遠處,此起彼伏的梆子聲響起,與城牆下百姓們打更的銅鑼聲交織,匯成守護家園的鏗鏘旋律。
    寒風裹挾著細沙掠過新插的軍旗,慕容卿璃立在烽火台上,望著邊境線上若隱若現的煙塵。雙魚玉佩突然變得滾燙,玉麵浮現出交錯的鎖鏈與利劍相抗的紋路——斥候急報,四國雖各自退兵,卻在交界處秘密集結了一支“複仇聯軍”,意圖畢其功於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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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敵軍先鋒已至三十裏外!”張逸風撞開臨時議事廳的木門,身上的皮甲還沾著前日剿匪的血漬,腰間新配的狼形短刀是用收繳的敵兵兵器熔鑄而成,“這次他們學乖了,用南蠻的戰象開道,西戎的盾車壓陣,北漠騎兵迂回包抄,東夷水師則封鎖沿海!”她將繪滿標記的羊皮地圖狠狠鋪在案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伽藍抱著重新淬火的青銅箜篌,琴弦泛著冷冽的藍光。她的袖口垂下幾條斷裂的紅綢——那是為鼓舞士氣,百姓們剪下嫁衣布料係在樂器上的見證。“臣改良了《破陣曲》,但需要三百名樂師齊奏。”她的指甲深深掐進琴身,“可如今能拿起樂器的人,都在城牆防守...”
    蘇念辭的素白官袍已洗得發白,腰間纏著用樹皮編織的腰帶,上麵別著十幾支不同用途的草藥。狼毫筆杆纏著浸過藥汁的布條,她舉起剛調配好的陶罐:“這是新製的‘迷煙散’,混入硫磺能增強威力。”說著掀開陶蓋,刺鼻的氣味讓在場眾人紛紛皺眉,“隻是製作材料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
    楚墨塵的鏡架換成了木質框架,水晶片用魚線固定。她的鏡光在掌心劇烈閃爍,拚湊出敵軍營帳的布局:“暗衛冒死傳回消息,聯軍首領約定,誰先攻破皇城,誰就能瓜分最多的城池。”鏡片突然裂開一道細紋,“他們...還抓了周邊三縣的百姓當人盾。”
    慕容卿璃起身時,裙擺掃過牆角堆積的碎磚——那是百姓們捐出自家房屋的磚石。她摘下頸間的雙魚玉佩,重重按在地圖中央:“傳令下去,所有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百姓,即刻領取武器。”她的鳳目掃過眾人,眼中燃燒著從未有過的決絕,“張逸風,帶狼騎埋伏在東側山穀,等敵軍戰象進入射程,用絆馬索和火油突襲;伽藍,在城頭架設百麵銅鑼,以聲浪幹擾戰象;蘇念辭,將迷煙散埋在必經之路;楚墨塵...”她握緊玉佩,指節泛白,“用鏡光製造幻象,讓敵軍自相殘殺。”
    決戰那日,烏雲壓城。張逸風帶著僅剩的八十名狼騎隱入山穀,他們將布條纏在馬蹄上,刀刃浸過桐油。“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戰象!”她的身音被風聲撕碎,“砍斷象腿,燒毀象鞍!”當南蠻戰象的嘶吼聲傳來,她猛地揮刀:“放!”絆馬索如毒蛇般纏住象腿,火油潑在象鞍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戰象發狂般衝撞,踩死不少聯軍士兵,也攪亂了敵軍陣型。
    城頭上,伽藍站在由破銅爛鐵堆砌的高台中央,三百名樂師手持簡陋樂器嚴陣以待。她的衣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的箜篌泛著血光:“起!”《破陣曲》與銅鑼聲交織,聲浪如潮水般撲向敵軍。南蠻巫女的銅鈴聲試圖抗衡,卻被淹沒在轟鳴之中。一名樂師被流箭射中,倒下前仍死死按住琴弦。
    蘇念辭帶著民夫在必經之路埋設迷煙散,她的指甲縫裏沾滿硫磺與泥土。“再埋深三寸!”她嘶吼著,“等敵軍靠近,立刻點火!”當西戎盾車逼近,她猛地擲出火把:“燒!”濃煙瞬間彌漫,聯軍士兵被嗆得涕淚橫流,盾車陣型大亂。
    楚墨塵站在搖搖欲墜的了望塔上,破碎的鏡光在空中組成無數虛影。“看!和融援軍到了!”她沙啞地呐喊著,鏡光映出千軍萬馬的假象。聯軍果然陷入混亂,北漠騎兵與東夷步兵互相猜忌,刀劍相向。
    慕容卿璃親自提劍守在城門,看著百姓們用石塊、農具與敵軍拚殺。當一名孩童被敵軍舉刀劈向時,她飛身躍起,劍光閃過,敵軍的頭顱滾落塵埃。“和融的兒女們!”她的聲音響徹戰場,“今日我們戰,是為了明日能安心耕種!”
    夕陽西下時,聯軍終於全線崩潰。慕容卿璃望著滿地狼藉,裙擺沾滿鮮血與泥土。雙魚玉佩突然變得溫潤,玉麵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百姓們手挽手重建家園的畫麵。她彎腰拾起一支折斷的箭,在地上刻下一個“安”字,抬起頭時,眼中的火焰漸漸化作堅定的光芒:“傳令下去,救治傷員,掩埋屍體。從明日起...我們要讓這焦土,重新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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