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千秋長歌照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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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融曆四百二十年,深冬的第一場雪簌簌落在萬芳園的琉璃瓦上。慕容瑜站在觀星台最高處,望著被白雪覆蓋的皇城。雙魚玉佩貼著心口微微發燙,玉麵紋路在雪光中愈發清晰——那是慕容卿璃與四位王夫並肩而立的身影,曆經歲月更迭,依然鮮活如昨。
    “陛下!北疆使臣送來急報!”小宦官匆匆跑來,官服上落滿雪花,“說是極北之地出現罕見冰災,百姓流離失所。”話音未落,慕容軒已身披戰甲大步趕來,狼首紋章在雪幕中閃爍:“臣請命率狼騎運送物資!”他雖已年過半百,身姿卻依舊挺拔如鬆。
    “且慢。”慕容澤手持藥箱從長廊走來,白發間別著新采的草藥,“此次冰災必生疫病,臣已備下千劑驅寒防疫的湯藥。”他轉頭望向慕容瑜,目光堅定,“陛下,臣願同去。”
    伽藍的後人伽月抱著九霄箜篌款步而至,廣袖掃落肩頭積雪:“當年先祖一曲可安軍心,今日晚輩願以音律安撫災民。”她輕輕撥弦,樂聲化作無形的暖流,驅散了些許寒意。
    慕容瑜唇角微揚,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既然如此,備車!此次,我們一同去北疆。”她轉身時,瞥見銅鏡世家傳人墨硯捧著楚墨塵留下的銅鏡候在階下,鏡片映著漫天飛雪。
    北疆的寒風如刀割麵,慕容瑜一行人抵達時,正見百姓蜷縮在臨時搭建的窩棚裏。慕容軒立刻指揮狼騎搭建暖帳,玄甲上的積雪尚未融化;慕容澤帶著醫官穿梭在人群中,藥箱裏的草藥散發著淡淡清香;伽月登上高台,箜篌聲響起的刹那,風雪似乎都緩了幾分;墨硯則用銅鏡反射陽光,為帳篷增添暖意。
    “陛下,這些是北疆特產的抗寒草,可煮水飲用。”一位老者顫巍巍地遞來一把幹草。慕容瑜握住他凍得通紅的手:“多謝老伯,往後和融便是一家人,有難同當。”她的聲音堅定而溫暖,傳入每個人耳中。
    入夜,慕容瑜與眾人圍坐在篝火旁商議災情。“此處地勢特殊,需開鑿溝渠引流冰水。”慕容軒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地形圖,“隻是人力...”“臣已傳信皇城,明日便有工匠趕來。”慕容澤往火堆裏添了些木柴,火光映在他疲憊卻堅毅的臉上。
    伽月突然開口:“或許可以用音律引導水流?先祖曾在治水時試過...”她的話讓眾人眼前一亮,墨硯立刻舉起銅鏡:“鏡光亦可輔助勘測地勢!”慕容瑜笑著點頭:“好,就這麽辦!”
    接下來的日子,北疆大地一片繁忙。慕容瑜頭戴鬥笠,與百姓一同搬運石塊;慕容軒揮舞著狼首刀,帶領狼騎清理冰障;慕容澤一邊調配草藥,一邊給患病的孩童喂藥;伽月的箜篌聲從早到晚回蕩在天地間,墨硯的鏡光在雪原上劃出一道道精準的線條。
    “陛下快看!水流通了!”當第一條溝渠成功引水時,百姓們歡呼起來。慕容瑜望著漸漸消融的冰雪,眼中泛起淚光。恍惚間,她仿佛看見慕容卿璃與四位王夫站在雲端,含笑點頭。
    三個月後,北疆重建完成。臨行前,百姓們紛紛送來自家的特產,一位少女將親手編織的雙魚玉佩掛飾遞給慕容瑜:“這是照著傳說中女帝的玉佩編的,謝謝陛下!”慕容瑜接過掛飾,鄭重地別在腰間:“該說謝謝的是我,是你們讓我明白,守護和融,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回程的馬車上,慕容瑜取出雙魚玉佩,與眾人分享:“當年太祖母說,這玉佩是四海歸一的象征。如今我才懂,真正讓和融昌盛的,不是玉佩,而是人心。”慕容軒、慕容澤、伽月、墨硯相視一笑,目光中滿是認同。
    回到皇城那日,正值春暖花開。萬芳園的老桂花樹抽出新芽,運河上商船往來如織。慕容瑜站在觀星台上,望著天際那五顆明亮的星辰,輕聲道:“太祖母,您看到了嗎?您的心願,我們會一直守護下去。”微風拂過,似有箜篌的餘韻、戰刀的輕鳴、藥香的浮動、鏡光的流轉,交織成一曲永恒的長歌,回蕩在和融的萬裏山河間,訴說著那段永不褪色的傳奇。
    皇城的晨鍾暮鼓日複一日,轉眼又是十年。這日,慕容瑜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案頭擺著各國新進貢的奇珍異寶,卻都比不上角落那盞古樸的陶燈——那是從北疆帶回的,當地百姓為感謝她治災所贈。銅鏡突然微微發燙,墨硯匆匆趕來,鏡片映出萬芳園的景象:一群孩童正圍著慕容軒,吵嚷著要聽張逸風太外祖的故事。
    “張將軍當年啊,單槍匹馬衝敵軍陣,玄甲染血都沒皺過眉!”慕容軒故意壓低聲音,腰間狼首刀隨著動作輕晃。孩子們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起手:“那將軍您呢?是不是也這麽厲害?”慕容軒哈哈大笑,伸手揉亂她的頭發:“等你們長大了,保準比我還威風!”
    與此同時,慕容澤的太醫院裏飄出陣陣藥香。他正手把手教小醫官辨認草藥:“這株美洲的金雞納樹,需用和融的艾草配伍,方能發揮最大藥效。”說著,從袖中掏出本泛黃的醫典,正是蘇念辭當年的手稿,邊角早已被翻得卷了邊。小醫官們圍在周圍,目光中滿是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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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月在教坊指導新曲,九霄箜篌的樂聲婉轉悠揚。“這首《盛世和鳴》,要彈出四海同心的氣勢。”她指尖翻飛,樂聲中仿佛能聽見運河的濤聲、市集的喧鬧。有個樂師好奇問道:“前輩,當年伽藍大人真能用箜篌退敵?”伽月微笑不語,輕撫琴弦,弦音化作清風,卷起窗欞上的彩綢。
    墨硯在觀星台調試銅鏡,鏡片反射著正午的陽光。幾個天文學子湊過來,指著鏡中圖像驚歎:“先生,這鏡光竟能看清千裏外的城池!”墨硯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自豪的光:“這是楚墨塵前輩留下的技藝,我們自然要發揚光大。”
    夜幕降臨時,四人齊聚禦書房。慕容軒帶來了邊疆新釀的馬奶酒,慕容澤端上用草藥烹製的糕點,伽月抱著箜篌,墨硯則將銅鏡擦拭得鋥亮。“今日難得清閑,我們也學學祖輩,好好聚聚。”慕容瑜笑著為眾人斟酒,燭火映得她眼角的細紋都染上了暖意。
    “還記得北疆那次嗎?”慕容軒仰頭飲盡一杯,“百姓們捧著熱湯往我們手裏塞,那股子熱乎勁兒,到現在都記得。”慕容澤點頭,眼神溫柔:“有個孩子病好後,非要叫我神仙爺爺。”眾人聞言都笑了,笑聲中帶著欣慰與感慨。
    伽月輕輕撥弦,奏起一首熟悉的曲調。“這是先祖常彈的曲子,每次聽,都覺得他們好像還在。”樂聲中,慕容瑜取出雙魚玉佩,玉麵紋路在燭光下流轉,仿佛在訴說著百年前的故事。
    “太祖母他們用一生換來盛世,我們又怎敢懈怠?”慕容瑜的聲音堅定,“往後的日子,無論遇到什麽,我們都要像他們一樣,護好和融的每一寸土地。”四人紛紛舉杯,與她相碰,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窗外,運河的燈火星星點點,如同散落人間的銀河。五顆明亮的星辰準時出現在天際,照亮皇城的每一個角落。而在萬芳園的深處,老桂花樹的枝葉隨風輕搖,仿佛在見證著慕容家一代又一代的堅守,見證著和融盛世永不落幕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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