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玄機神色淡漠，並未多言。
    僅是端起一旁的茶杯，再次輕輕呷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曹陌則是心中莞爾，看來謝花雨這位清冷孤傲的美人劍尊，除了會放下架子和他打趣之外，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謝謝這兩個字，也是能夠從她嘴中吐露出來的。
    曹陌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劍仙娘子南宮璃，也是這樣外表冷冷清清，實際上卻是反差拉滿。
    難道這些專修劍道的清冷大美人，骨子裏都有著反差因子存在？
    “師尊，徒兒先告辭了。”
    收起思緒，曹陌又給玉玄機添了一杯茶水，微微拱手說道。
    “嗯，去吧。”
    玉玄機輕微頷首，眼中淡然，並未再多說什麽。
    曹陌既是奉小皇帝的旨意離京，她也不便出麵阻攔。
    雖然她想要讓曹陌助她鎮壓體內的業火，但曹陌如今的修為還是太弱。
    不過是初入天人境界，即便她讓曹陌助她修行，曹陌也僅能勉強壓製住她體內的業火。
    若是想要讓曹陌徹底為她根除體內業火帶來的反噬，那麽曹陌最少得要和她是同境修為，也就是天人第三境大逍遙境。
    而曹陌想要成就大逍遙境，顯然不能一直待在京城內，最好是能夠前往江湖上曆練一下。
    故而曹陌此番奉旨出京，前往江湖，倒是正合她的意。
    有謝花雨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花雨劍尊給曹陌當貼身護衛，加上曹陌本身的修為便就不低，鎮壓區區的五嶽劍派，不過是手到擒來。
    行了一禮之後，曹陌便是帶著謝花雨轉身離開。
    而在兩人離開後，玉玄機則是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繼續參悟打坐。
    ......
    “師弟？”
    曹陌和謝花雨兩人剛走下摘星樓，迎麵便是撞上了一身白衣，帶著頂帽，依舊是女扮男裝打扮的美人師姐陸雨墨。
    見到曹陌帶著一個旗袍美婦從摘星樓上走下來，陸雨墨不由眨了眨眼，好奇問道：“師弟，她是？”
    “師姐，這位是聖門的執劍長老，謝花雨。”
    曹陌微微一笑，給陸雨墨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聖門的長老？
    陸雨墨挑了挑眉，頓時就知道了謝花雨的身份。
    那日謝花雨在西廠衙門門口，對師尊玉玄機出劍之事，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事後還是聽說了的。
    想來當時向師尊玉玄機出劍的聖門長老，就是眼前這名身著丹青色旗袍的美婦了。
    長得還真是漂亮呢......
    陸雨墨略微挑眉，僅是瞧了謝花雨一眼後，便就不再關注。
    就算對方是聖門的長老又如何，與她不相幹。
    “......”
    謝花雨微微抿了抿唇，陸雨墨不搭理她，她自然也不會搭理陸雨墨。
    雖然曹陌沒向她介紹陸雨墨的身份，但是從曹陌對陸雨墨的稱呼中，她還是不難看出。
    眼前這位女扮男裝，粉麵玉顏的水潤女子，乃是曹陌的師姐。
    “師弟你今日為何沒來向師姐請安？”
    陸雨墨目光落在曹陌身上，不善的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今早師姐可是在小院裏等了你許久。”
    這幾日曹陌每天都會來找她學習基礎道術，她都已經習慣了。
    但今日她等了半天，曹陌卻是一直沒來。
    “師弟正要去找師姐你呢......”
    曹陌嘴角輕笑，解釋道：“從明日起，師弟隻怕都不能來給師姐你請安了......”
    “為何？”
    陸雨墨皺了皺眉，不解道：“那些基礎道術，你可都還沒有學完呢。”
    “師姐你也知道，師弟身為西廠督主，事務繁忙，陛下有旨，讓師弟前往江湖去辦趟差事，明日便要離京......”
    曹陌將女帝讓他離京的事情，簡單和陸雨墨說了一下。
    “好吧，那就隻有等你回來，師姐再繼續教授你那些沒學完的基礎道術了......”
    陸雨墨歎了一口氣，既是皇帝的旨意，她也不好說什麽。
    “好。”
    曹陌點了點頭。
    “一路小心，我聽人說，最近江湖上不怎麽太平。”
    陸雨墨抿了抿水潤的紅唇，又是不舍的看了曹陌一眼，然後在曹陌的臉上親了一口。
    話音落下，便是直接轉身跑進了摘星樓內。
    “師姐，你親我做什麽？”
    看著陸雨墨離開的背影，曹陌摸了摸臉上的唇印，故作不解的問道。
    聽到曹陌這話，陸雨墨雪白的脖頸微微泛紅，理直氣壯道：“你都親了師姐兩次，師姐這是還回來，你還差師姐一次，等你回來師姐再親......”
    被曹陌接連親了兩次，陸雨墨自然一直耿耿於懷。
    她才不是喜歡上了曹陌這位太監小師弟，而是要以牙還牙，報複回來。
    曹陌：“......”
    將臉上的唇印擦拭幹淨，曹陌僅是微微一笑，選擇看破不說破。
    沒想到這位大美人師姐，還有幾分小傲嬌在身上。
    謝花雨：“......”
    見到剛才陸雨墨的舉動後，她已經麻了。
    她本以為隻是曹陌督主小院內的那些美人，和曹陌之間的關係有些親昵。
    卻沒想到，出了西廠衙門之後，曹陌這位西廠督主，竟也是這麽招女人喜歡。
    不是......
    曹陌是一個太監呀......
    謝花雨的目光再次落在曹陌的臉上瞧了一眼。
    不可否認，曹陌這張臉龐的確生得俊美，可是，他是一個太監啊......
    謝花雨百思不得其解。
    “謝長老盯著本督的臉看什麽，莫不是師姐留下的唇印，本督沒有擦拭幹淨？”
    迎上謝花雨的目光，曹陌沒有覺得有半點尷尬，而是理所當然的問道。
    “......”
    謝花雨再次沉默下來。
    好吧！
    可能是她這個江湖人士見識淺薄。
    說不定京城裏的達官顯貴，就是這麽招人喜歡，即便是太監也不例外。
    “謝長老？”
    見謝花雨還盯著自己看，曹陌不由略微挑眉。
    謝花雨抿了抿唇，收回目光道：“沒有，已經擦拭幹淨了。”
    ......
    兩人一同走出司天監。
    “對了，謝長老，本督很好奇，你們聖門此前為什麽會選擇幫大長公主蕭鸞做事？”
    曹陌雙手負在身後，對一旁的謝花雨淡聲問道。
    “自然是為了利益。”
    謝花雨倒也沒有隱瞞，還是那句話，她是劍修，不喜歡遮遮掩掩。
    曹陌能夠知道她們聖門在幫蕭鸞做事，她也並不感到奇怪，畢竟這也不算什麽秘密。
    蕭鸞此前曾在聖門修行過。
    而且此次楚綰綰之所以會入京，也是受到蕭鸞的邀約。
    反正曹陌剛才已經說過，可以對聖門之前冒犯朝廷之過既往不咎，所以此刻她說出來也沒什麽。
    “什麽利益？”
    曹陌好奇問道。
    謝花雨淡淡道：“大長公主允諾，若是她登上大位，便可封聖門為大周國教。”
    “......”
    曹陌聞言，不由話音頓住。
    沒想到這位大長公主殿下，竟是野心這麽大，還想登上大位，做一個女皇帝。
    雖然如今的皇帝，也是一個女兒身，但那是迫不得已。
    而且知道女帝是女兒身的，也僅有少數幾人。
    “不過曹督主放心，我聖門已經決定，中止和大長公主的合作。”
    謝花雨繼續道：“曹督主此前所言，對聖門冒犯朝廷之過，既往不咎，應當不會不作數吧？”
    “謝長老放心，朝廷一言九鼎，自然不會不作數......”
    聽到謝花雨這話，曹陌不由笑了起來。
    “不過......”
    曹陌話音一轉，認真詢問道：“謝長老方才所言，聖門已經中止和大長公主殿下的合作，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尊不會在這件事上欺瞞曹督主。”
    謝花雨點了點頭，清冷吐聲。
    “那就好，隻要聖門此後不再和大長公主殿下有所牽連，朝廷自然不會繼續追究聖門之過......”
    曹陌麵色淡然，倒也不再繼續多問。
    他也算從謝花雨的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當初朝堂上的三大權臣，大將軍武烈，大閣老胡鶴軒，大長公主蕭鸞。
    如今也已經隻剩下大長公主蕭鸞一人。
    而沒有了聖門繼續支持的大長公主蕭鸞，再想翻起什麽風浪，無異於癡人說夢。
    是否要如同拿下大將軍和大閣老兩人那樣拿下她，也隻取決於女帝的一念之間，畢竟如今的西廠，已經有著這個實力。
    “督主！”
    “督主！”
    兩人回到西廠衙門，門口值守的西廠番役們紛紛行禮。
    曹陌僅是輕微頷首，帶著謝花雨走進前院大堂。
    “督主，大長公主殿下派人前來，說是想要見您。”
    這時，一身西廠千戶服的魏清苒迎上前來，向曹陌通稟道。
    “大長公主殿下派人前來？”
    曹陌挑了挑眉，神色有些詫異。
    沒想到他才剛剛和謝花雨念到對方，對方居然就派人前來找他了。
    僅是一瞬間，曹陌就已經想到，想來應是他放走楚綰綰，並帶著謝花雨一起前往司天監的事情，被蕭鸞的探子看到。
    在探子回稟之後，蕭鸞便就直接派人過來了。
    畢竟他能夠放走楚綰綰這位聖門聖女，就代表著他和楚綰綰兩人，或者說和聖門之間，已經達成了和解。
    所以，蕭鸞這位大長公主殿下，自然就有些急了。
    “人在哪？”
    念及於此，曹陌看向魏清苒問道。
    “人還在偏廳，來的還是上次那位侍女。”
    魏清苒回道。
    “行，本督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曹陌點點頭，往著偏廳走去。
    一身丹青色旗袍的謝花雨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來到偏廳，一個容貌俏麗，年歲在三十左右的侍女已經等在這裏。
    看到曹陌兩人到來，急忙起身行禮：“奴婢見過曹督主，見過謝長老......”
    她上次來過西廠衙門，見過曹陌，自然知道眼前這位俊美男子，就是西廠督主。
    至於跟在曹陌身後的謝花雨，之前謝花雨去到大長公主府時，她也見過，所以並不陌生。
    “嘖......”
    見到這名侍女的恭敬姿態，曹陌不由笑了。
    他可是還記得，上次這名侍女手持大長公主令來讓他放人時，那副目露睥睨的姿態。
    沒想到這次到來，態度卻是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當然，曹陌也知道，這名侍女的態度之所以會轉變，並不是因為她本身，而是因為她背後的大長公主蕭鸞。
    見仆知其主，看來這位大長公主如今對他曹某人的態度，也有了不小的轉變。
    “你家公主大人這次有何吩咐？”
    曹陌淡聲問道。
    “回曹督主——”
    這名侍女恭聲道：“我家公主大人說，想請曹督主前往府上一敘......”
    “現在？”
    曹陌挑眉問道。
    “殿下說，曹督主明日便要離京，今日務必要請曹督主一敘......”
    這名侍女再次恭聲回道。
    “......”
    曹陌聞言，不由眯了眯眼。
    他明日要離京的事情，雖然不算什麽秘密，但知道的人卻也不多。
    看來這位大長公主殿下的情報，還真是發達，在京城沒有多少事情能夠瞞過她的耳目。
    “你先回去吧，本督換身衣服，稍後就來。”
    曹陌揮了揮手。
    “是，奴婢先行告退......”
    這名侍女點了點頭，倒也不懷疑曹陌會騙她。
    畢竟如曹陌這等身份的人，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敷衍。
    在這名侍女離開後，一直站在曹陌身後，靜默不語的謝花雨開了口：“曹督主，大長公主修為不低，需不需要本尊陪你一起前去？”
    “哦？”
    曹陌有些詫異：“修為不低，難道她也是天人強者？”
    能讓謝花雨這位大逍遙的強者，說出修為不低這句話，那麽蕭鸞的修為至少也得是天人強者。
    而且還得是天人強者中的佼佼者。
    謝花雨點了點頭：“大長公主早年在我聖門修行時，武道天資不在聖女楚綰綰之下，加上她要年長聖女楚綰綰許多，數年前便早已邁入天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