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用盡全力還是辦不到嗎......”
    汗水模糊了洛卿藍的雙眼，融進了眼眶旁的刀痕裏，火辣辣的疼。
    將斬鬼刀扛在肩上的季渡出現了殘影。
    左邊的季渡雙手抱頭，吊兒郎當，一臉壞笑，右邊的季渡漆黑一團，正擦拭著手中深夜般的刀。
    “用盡原力吧。”
    季渡毫無感情的命令是墜入洛卿藍【水月】的石子，漣漪擴散，模糊了月，又靜止。
    身後層層疊疊的鏡泛著凝固的波紋，洛卿藍輕拭汗水，目光堅毅，長劍遙斬，月光所及，即是落花之境！
    季渡側身，【月光斬】幾乎貼著他的臉頰劃過。
    並非麵對洛卿藍的偷襲，季渡隻能做到如此，而是他在以最少的消耗應對洛卿藍層出不窮的攻擊。
    依然是鬼魅的身法，在落花與【月光斬】的縫隙之間遊走。
    鏡開始碎裂。
    季渡耳邊充斥著洛卿藍的疲憊呼吸，他欣賞她遍體鱗傷依然傲立的倔強。
    欣賞改變不了輕蔑的語氣。
    季渡的回答依然是這句：
    “我比你更了解你。”
    “同樣的能力，對我無用，想要戰勝我，隻有孤注一擲，在數值上超越我。”
    洛卿藍銀牙緊咬，她已經生氣了。
    這個能吃血晶的人在赤果果的炫耀！
    “你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我會把你打倒，然後捏你氣鼓鼓的臉。”
    “去死吧季渡！”
    以季渡為觀想對象的林月妍瘋狂翻白眼，這樣的對話這幾天裏她已經聽過無數遍。
    洛卿藍，你用我們姐妹那麽多年的感情發誓，你真的舍得讓季渡去死嗎！
    你這撒嬌的小語氣，我也想捏你的臉了。
    就在林月妍想著要用什麽理由去捏洛卿藍臉的時候，她猛地站了起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一麵麵水做的鏡子碎裂，將劍直插在地上的洛卿藍卷著落花，踩著月光，裹挾著好似繁星的碎片，拖著絢爛的尾焰，凝做五彩斑斕的紗衣。
    傷痕累累的絕美讓季渡看癡了，這是鏡花水月的真意，美好皆為泡影，隻有樸實無華的拳頭最真實。
    一拳打歪了季渡的臉。
    “她真生氣啦......”
    林月妍呆呆地看著季渡被洛卿藍一拳打飛，像個破麻袋一樣在地上彈了七八次，隻能評價一句活該。
    碎鏡化作塵埃，隨著洛卿藍的劇烈喘息，周身朦朧的原力平息，她飄揚的長發濕漉漉的，分不清水還是汗，溶解著凝固的血。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拳頭，透過拳頭看向倒地不起的季渡時欲言又止。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洛卿藍露出傲嬌的笑容。
    我真的瘋了，以季渡的體質，我竟然還擔心他，還因為打了他一拳感到愧疚。
    愧疚是我應該產生的情緒嗎？
    “你怎麽不爬起來，是被本小姐一拳打得隻能在牆角抹眼淚嗎？”
    就讓洛卿藍宣泄一下吧。
    事實證明bug並沒有那麽容易卡。
    洛卿藍掌握了大量理論知識後，季渡憑借一手【喚醒】，【喚醒】三十次後，終於在她的【個人麵板】上烙印了灰色的【流星聚甲】。
    在成功烙印的瞬間，洛卿藍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甜美笑容。
    要不是季渡嚴詞拒絕，他覺得她可能會撲上來親他一口。
    笑著笑著洛卿藍就傻眼了。
    都把武技烙印在【個人麵板】上了，為什麽不能施展？
    洛卿藍去問大師兄，大師兄直接讓她去問老館主。
    老館主先是愣住，然後吹胡子瞪眼。
    “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麽把這武技弄到【個人麵板】上的，你覺得我知道怎麽解決嗎？”
    洛卿藍有些失落，等到她露出沮喪的表情後，季渡才肯傳授她經驗。
    極度憤怒所以覺醒【複製聖體】的經驗。
    這何嚐不是對於【意】的運用？
    以怒意聚合三維屬性，在瞬間爆發出遠超自身的力量，從而點亮【流星聚甲】。
    這屬於對老館主這些天暗中觀察的回應。
    “我季渡，不但能夠自己觸碰【意】，更能借助【意】讓洛卿藍學會【流星聚甲】！”
    偷窺到從地上爬起來的季渡眼中閃過的精光。
    老館主拍了拍據說很忙但是一直在摸魚的賀劍衣，感歎道：“是誤打誤撞也就算了，但我覺得他在大氣層啊，此子恐怖如斯，有9階之姿！”
    賀劍衣摸了摸短須：“老頭所言極是，所以你教不了，還得我來。”
    對於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老館主冷笑：“我還能傳授他【秘技：意】，你能教他什麽？”
    賀劍衣沒有睜眼，但老館主感受到他的不屑了。
    “你能教的，我都能教，我能教的，你應該都沒法教吧。”
    淡然的說著不容反駁的話，讓老館主很想給他兩拐杖，但賀劍衣是出了名的有仇當場必報，他隻能疲憊歎息：“我知你本事，但人類不需要第二把超脫聖劍了，我們需要一個能夠駕馭極暗咒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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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劍衣的神色瞬間凝重，沉聲道：“但是你有考慮過一件事嗎，他，願意嗎？”
    “我可以給錢。”
    “......”
    老館主深思熟慮後的回答徹底折服賀劍衣，就連年富力強的擁有【武道天眼】的8階強者都找不到這句話的破綻。
    “看起來老頭你準備下一盤很大的棋啊，那麽你覺得我要不要把那個人處理掉。”
    如果季渡聽到賀劍衣的這句話，他根本不會思考賀劍衣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想必是心懷叵測之輩，這種人著實該死。
    但老館主的回答卻是：“不必了，不經曆挫折，隻能夠培養出第二個賀劍衣，出不了第二個連道斬，逆境，最能使人成長。”
    賀劍衣深以為然。
    幸虧這番話沒有被季渡聽到，不然季渡的口吐芬芳，老館主的血壓承受不住。
    什麽叫做逆境最能使人成長？分明是諸事順利最利於發育！
    等到老館主和館主離開，季渡才從地上爬起來。
    洛卿藍終於學會了【流星聚甲】，可喜可賀，季渡通過洛卿藍學會【白龍疾走】的計劃實現了巨大飛躍。
    但要說不傷心那肯定是假的。
    洛卿藍的撒嬌果然是裝的。
    有求於人時就是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吃幹抹淨了直接一拳砸飛。
    好在還有大師兄始終牽掛著他。
    不過看著水亂流憂鬱的神色，季渡總覺得他誤會了什麽。
    接過水亂流遞來的傷藥，季渡擦著臉上的淤青，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師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事，我覺得可以編一個故事，讓老館主出手，老頭子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護短啊！”
    水亂流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又止不住搖頭：“師弟啊，我在擔心你的比試啊，七天之約就在明天，我想不明白有什麽對手需要你如此勤奮修煉......”
    長歎一聲，水亂流擔憂道：“我聽小妍說了，你被針對的死去活來，如果能幫你比試，我也不用這般憂慮了！”
    季渡忍不住翻起白眼，看來是水亂流聽信了林月妍抹黑他的故事。
    摩挲著下巴，其實這件事，水亂流是感到疑惑的：“師弟你的爆發，有我當年的風采，可你又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見是有難言之隱，哎，總之我心中混亂，擔心異常啊！”
    “我勤奮修煉是因為，我要控製力量，免得一拳把人打死。”
    “至於我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師兄啊，這不過是我陰謀詭計的一環罷了。”
    這麽解釋就很合理了。
    然而季渡發現水亂流得知標準答案後舒展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難道大師兄懷疑我在嘴硬？
    應該不會。
    以季渡對極夜武館這兩位的了解，他們從不藏著掖著，有壞消息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能否承受，他們直說的時候不會做絲毫修辭。
    “師弟，我覺得你這種習慣得改改。”
    季渡麵色一變。
    水亂流在講壞消息的時候竟然做了鋪墊！
    難道在和洛卿藍訓練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石破天驚的大事嗎！
    “你還記得任務介紹是怎麽說的嗎——武者小隊探明鬼域情況，有賞，能夠解決該暗鬼，重賞。”
    看著身受重傷的季渡麵色劇變，水亂流滿心可惜的幽幽道：“殺4階貪婪係暗鬼，代號‘大窮鬼’之人，哲江總督府，敖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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