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棣，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屍子？”倮倮潑小聲得問道，似乎怕打擾到張民勝。
    枯骨是屍佼，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個張民勝為什麽會一聲不響得跪在這裏，黃棣很疑惑。
    所以，他雖然眼睛盯著屍佼的遺骨，神識卻注意著張民勝。
    “咦，這下麵有字。”
    倮倮潑靠近石床，腦袋不由得彎了一彎。
    因為石床上的字，從他們的角度來說是倒著刻的，似乎是屍佼刻上去的。
    而且字彎彎斜斜，一點力道都沒有。
    “這字好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倮倮潑觀察了一下，然後悄悄湊到黃棣耳邊問道，“這幾個字什麽意思？”
    黃棣認真回答道：“陰陽顛倒，向死而生，借屍還魂，化龍成真。”
    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張民勝明顯觸動了，炁有些許混亂，不過依舊沒有動作。
    “聽著像是什麽口訣。”倮倮潑琢磨了一下，“你說，他為什麽要刻這幾個字？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大概是因為他也不確定，這樣能不能救那條蛟龍吧。”黃棣猜測道。
    “所以臨死還要把字刻下來，推演有多大成功的可能。”
    黃棣話音剛落，張民勝突然動了。
    他衝著枯骨磕起頭來，一連磕了九個頭，一次比一次用力，額頭鮮血橫流，可他絲毫不在意。
    九個頭磕完，他站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
    “噗。”
    石床上的枯骨化成了塵埃。
    “哎呦，我去。這什麽情況？”倮倮被嚇了一跳，趕緊離得遠了些。
    張民勝終於不再呆滯，轉頭看向了黃棣。
    當黃棣看到這個張民勝的眼睛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因為他的眼瞳居然是豎瞳，那是一雙蛇眼。
    “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那條蛟龍。”黃棣開口問道。
    “隻是簡單的附身而已。”
    張民勝坦然的回答道。
    “真的假的。靈魂真的可以占據他人的肉體嗎？”倮倮潑站在黃棣身後，看著那雙眼睛，心裏毛毛的。
    “當然沒那麽簡單。但這個人特殊，你可以把我這種情況看成是出馬仙附身。”
    張民勝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坐到了不遠處的石凳上。
    這石桌石凳，就是黃棣在幻境裏看到屍子刻玉簡時坐的。
    不過當時隻有一桌一凳，此時卻恰好有三個凳子。
    “我還有些時間，你們想知道什麽？”
    張民勝坐在石凳上，對黃棣兩人問道。
    “他為什麽會死。”
    黃棣搶先開口。
    張民勝看了一眼那張空蕩蕩的石床，深深得歎了一口氣：“唉~”
    “聽說過天人五衰嗎？”
    “自然。”
    黃棣回答道，倮倮潑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的主人是最後一批修道者。
    大道崩壞，天地封閉。
    修道者要麽修為漸退，最後淪為凡人，衰老死去，靈魂墮入輪回。
    要麽強行突破，修那殘損之道，最終天人五衰，生死道消。”
    “可據我所知，有人活了下來。”黃棣想起了桃園村裏的魔王和仙人。
    “不可能的。”張民勝搖了搖頭，“隻要還在這個世界裏，沒有一個修行者能夠幸免，哪怕借助天材地寶，特殊功法。
    這是天地的劫，所有其中的人都得應劫，即使隻剩一縷殘魂活過兩千年，照樣躲不掉。”
    被蛟龍這麽一說，黃棣感覺還真是這麽回事，那倆可都沒落下好。
    想到這裏，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於是他再次提問道：“那麽你呢？”
    是的，蛟龍同樣也是這天地間的修道者。
    屍佼用盡手段。
    它的劫是已經過了，還是接下來便到了。
    “兩千年前，我在那種靈氣枯竭的環境中強行化龍，便是一劫。隻是，我沒想到，這一劫依舊還在。”
    “我主人是個天才。
    他能推演千年之後的事情。
    直到什麽時候天地開始複蘇，靈氣開始恢複。
    也知道會有貴人來到這裏，甚至準備了這三把石凳。
    他為我準備了很多，隻是這劫我感覺依舊渡不過去。”
    張民勝氣餒地說道。
    “是因為外麵那條蛇太強嗎？”
    黃棣問道。
    他從屍佼留下的字，結合石門上刻的內容，大概知道屍佼準備什麽手段。
    這其中有一個比較關鍵的點就是，外麵那條大蛇需要化蛟，但是也要死掉。
    然後才能借屍還魂，逆轉陰陽。
    再然後便是借助著已經複蘇的靈氣，渡那化龍雷劫了。
    “不。”
    張民勝否定了黃棣的猜測。
    說道：“是因為時機不對。天地還沒完全複蘇，你這個貴人還太弱。”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出現在了正確的地方。
    一切都對上了，但又完全對不上。
    我不知道是我的主人推演出錯了，還是有什麽連他也不知道的事情幹擾到了推演，總之.....
    我應該要讓主人失望了。”
    黃棣聽到蛟龍的猜測，內心深處居然覺得是後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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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記憶深處，似乎真的有這麽一個人，能影響事情的發展，或者說因果。
    “你隻是擔心會讓你的主人失望，不擔心一下你自己嗎？”
    倮倮潑沒想到這條蛟龍對它主人的感情這麽深。
    “其實，他自己也是有機會借助這些手段活下來的。隻是我更合適，所以他將這機會讓給了我。”
    “嗯？天人五衰不是不可逆的嗎？”黃棣好奇得問道。
    “確實，天人五衰是回天乏術的。但是，我也說過了，我的主人很擅長推演。
    在沒有天人五衰之前，他就已經著手在準備了。
    他完全有機會，在變成凡人之前，留好後手，然後經曆兩千年的時光，在此時這種大複蘇的環境下，與天地鬥上一鬥。
    他說，這種天地的轉變，往往伴隨著大氣運。如果能找到氣運加身之人，那便多幾分希望。”
    “你的意思是，黃棣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氣運加身的貴人？”
    倮倮潑指了指黃棣，覺得這種說法好沒有道理。
    就跟小說的主角似的。
    說你不會死，就一定不會。哪怕死了，也能被作者再寫活回來。
    隻要你是作者筆下的小說主角。
    張民勝看了看倮倮潑，對他說道：“你也是貴人。能來到這裏，見到我，那便是有氣運在的人。
    不信，你可以回想一下你過往的經曆。
    逢凶化吉，福至心靈。”
    倮倮潑還真認真的回憶了一下，他那多姿多彩的大半輩子。
    別說，當個小說主角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尤其是加入四靈之後。
    黃棣看老頭樂嗬嗬的，打擊道：
    “樂嗬啥？它這話的意思，隻要是個活著的人，都算是氣運加身了。
    哪怕命運多舛，隻要活著，誰知道下一秒會遇到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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