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起貴妃，看向白歡：“貴妃氣色越來越好了，是你的功勞。”
    “臣女不敢居功，有賴太醫們和尚食局、尚藥局共同服侍的結果。”
    皇帝坐落，貴妃挨著他坐下。
    貴妃對她的讚譽毫不吝嗇：“白歡品德優秀，從不邀功。”
    皇帝頷首：“看得出愛妃喜歡白娘子。”
    貴妃嬌笑：“那是自然，又聰明，又機靈，還生得美貌，誰不喜歡？”
    “愛妃好像是在誇自己呢。”
    “難道聖上不覺得白娘子與臣妾很像？”
    白歡緊張：“臣女惶恐。”
    兩人開心的笑了起來。
    “聖上，臣妾正想求您恩準兩件事。”
    皇帝心情愉悅：“說罷。”
    貴妃抱住皇帝的胳膊，嬌滴滴道：“您知道臣妾特別喜歡香，這段時間白娘子在臣妾身邊，知道製香這麽深奧，這麽多學問。臣妾想去鬥香大會開開眼，順便散散心。可以嗎？”
    “這有何難，讓禮部安排就是。第二件呢？”
    貴妃大喜：“第二件就是臣妾向聖上獻禮了，報答聖上對臣妾的寵愛。”
    白歡默默給貴妃點讚，難怪能成為貴妃呢，這話說的動聽。
    皇帝來興趣了：“哦，什麽禮啊？”
    “臣妾自從接管了尚儀局，重新選拔了侍香宮女，還讓白娘子任教習親自授課，她們如今有的都能與製香匠人一比高低了。”
    皇帝詫異：“真的？這才幾天啊。”
    白歡福了福：“甄掌司已教導不少，臣女不過是添磚加瓦。”
    皇帝一笑：“你還替她說話？”
    “臣女抹殺不了事實。”
    皇帝讚許：“的確很不錯。最近甄掌司病了，玉棠焚香技術也不錯，朕竟覺得與甄掌司焚香差不多。”
    白歡抿嘴一笑：“焚香有許多講究，但隻要過程對了，不會有大錯。製香乃硬技術，匠人們靠的是製香手藝。”
    “那倒是。論焚香，那些嗜好弄香的文人雅客都手藝不錯，但若論製香可就不一樣了。工部考核匠人，考的就是硬技術。”
    貴妃笑道：“白歡說，新的侍香宮女至少有一半能通‘工’。”
    皇帝真驚到，瞪大眼睛：“一半？”
    貴妃得意：“對呀，咱宮裏的侍香宮女該是天晟製香女匠人中的佼佼者了。”
    皇帝頷首：“若真如此，的確不錯。待日，讓工部入宮按工等考核一下，通者，賞，愛妃與白娘子亦當賞。”
    貴妃看一眼白歡。
    白歡提裙跪下：“聖上，臣女鬥膽想讓侍香宮女們在鬥香大會參加工部設立的匠人考核。”
    皇帝笑容一收：“女子，怎能參加工部的匠人考核？違逆法度的事，你豈能妄為？”
    白歡早就想好托詞：“回聖上，臣女豈敢違背律法。她們女扮男裝以宮籍匠人身份參加考核即可。若獲等級，不享等級匠人俸祿和優待，隻考教真本事。”
    貴妃忙道：“聖上，臣妾很好奇，若按工部標準，她們能到什麽程度。這可是臣妾第一次管理後宮的第一件大事呢。”
    皇帝麵色緩和些，想了想：“也可。”
    白歡欣喜：“臣女替侍香宮女們叩謝聖恩，她們出去見見世麵，觀摩大師技藝，拓寬眼界，更好的服侍身上與諸位娘娘。”
    皇帝看著她：“白娘子，你真的隻是想讓她們見見世麵？而不是彰顯你的本事？”
    白歡伏地：“臣女第一次任宮中教習，甚為惶恐，臣女想讓工部考核臣女教授能力。”
    “嗯，朕準了。讓、讓禮部和尚儀局去辦，切莫引起他人猜測。”
    白歡大喜：“是。”
    識趣的不再多說，行告退禮退下。
    貴妃已經開始侍寢了。
    白歡回到偏殿，叮囑玉珠和玉蕪這幾天焚香注意事項，並告訴她們她告假至二十五。
    再去尚儀局請了假，安排好三十位侍香宮女這幾日的功課。
    親自去求見了尚儀，將聖上準許三十名侍香宮女男扮女裝出宮參加鬥香大會一事說了。
    尚儀驚住：“這……她們是宮女啊。”
    白歡笑盈盈：“所以，需要尚儀協同禮部安排妥當，切莫引起猜忌啊。”
    “這，有違祖製啊。”
    “尚儀剛上任，三十名侍香宮女在您的掌管下出息了，對您不是很好嗎？再說了，咱們自己關起門來說話，有何用？不如讓工部評判新的一批侍香宮女好壞，更能為尚儀長臉不是？”
    尚儀啞言。
    白歡說得不錯。
    上一任尚儀被擼掉關進宮正司，就是因為侍香宮女。
    上一任的錯誤，這一任做出了成績，才顯得她更加有能力。
    尚儀明白了：“好，下官定會安排好。”
    白歡福了福：“有勞大人。”
    “那她們需要加強訓練嗎？”
    “認真完成我布置的功課，將白氏製香初冊習完，便可。臣女告假的幾日，玉棠可監督和給她們上課。”
    尚儀笑道：“好。白娘子安心去忙。”
    汝陽侯府這幾日忙碌不堪。
    四少夫人掌家，非常大方，說了大家為侯爺辦好這場納妾宴，讓家主開心了，每人賞十貫錢。
    十貫錢啊，是他們很多人的兩個月的月例。
    府裏口口相傳，四少夫人美麗又大方。
    難的是，顧周氏安靜如雞，整天閉門不出。
    顧遠舟和顧雲嬌也忙碌的很，天天變著花樣的接郡主出遊。
    每次都大張旗鼓的，就想讓長安人知道，顧遠舟與郡主走得近。
    可兩人的婚事卻毫無進展。
    白歡暫時觸及不到安王，也沒工夫管他們的事情，這段時間，首先要拔除顧周氏。
    顧遠懷每日上完課就一頭鑽進齋祥閣，細查往年賬目，核查每天賬目。
    白歡則每天聽著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
    以汝陽侯府眼下的境況，高官貴胄自然是不想來參加納妾禮的，但，納妾禮會舉辦一場場麵宏大的鬥雞會，這個消息早早的就散了出去。
    顧遠懷的那群紈絝子弟們，早早就得到消息，淮安郡主會帶她的紅纓親自下場。
    這就意味著婚宴郡主會來。
    最令人沒想到的是，皇帝與貴妃娘娘一起送來賀禮。
    送禮的正是順喜。
    白歡驚喜：“順喜大人，聖上與貴妃怎會給侯爺納妾送禮？”
    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順喜笑著低聲道：“因為白娘子與貴妃說，侯爺是遇到真愛了，哪怕真愛不能為正妻，侯爺也極為愛重。”
    有了映射，貴妃那麽聰明，自然懂得抓住機會，彰顯她與皇帝的愛。
    白歡抿嘴笑：“多謝順喜大人。”
    順喜悄悄對她豎了個大拇指：“白娘子聰明。”
    沉香在順喜手裏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大人辛苦了。”
    皇帝與貴妃的禮一道，無形中抬了夭娘的身份，就連府衙都親自派人來主動將夭娘變成了良籍。
    賤籍女子，想要變成良籍難如登天，幾乎沒有人。
    汝陽侯笑得見牙不見眼，吩咐以貴妾迎夭娘入門。
    豪門貴胄女眷之間凡接到帖子，都會衡量值不值得去，淮安郡主會親臨的消息傳出，親貴妃和安王一派的自然都會來。
    還有一些貴女們是上次得過白歡送香囊，都惦記著再見見白歡，畢竟她如今身份也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