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瓊隨白歡走進屋裏，直接笑道“你想問她們四人來曆吧？”
    白歡直接道“對。她們是……孤勇軍的軍戶嗎？”
    朱華瓊點頭“是，我也是。”
    她做了個鬼臉，嘿嘿一笑“我是表哥幾封信逼到長安的，他讓我帶著她們四個保護你。你放心，我們都會聽你的命令，你就是我們的女將軍。不過，我表哥不讓說，怕你不接受。嘻嘻。”
    白歡怔愣，“女將軍？”
    朱華瓊笑:“對。以前，我們隨著將軍上戰場，打敵人。如今，我們隨著白娘子，打貪官汙吏。都是一樣的。”
    白歡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董大人……他……”
    朱華瓊湊過臉，直勾勾盯著她的緋紅的眼睛“感動了？”
    白歡被她這麽調侃，弄得不好意思了，忙轉身去給她倒茶“董大人這麽幫我，自然是感動的。我與董大人是聯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她雙手將茶盞遞過去。
    朱華瓊接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知道他要報仇？”
    “知道。”
    朱華瓊認真問“你行商，輸了大不了破財，而他若輸了，可是要命的。你真的要與他聯手？”
    白歡堅定點頭“對。我與董大人聯手，並非隻因我白家被薛家、崔家欺負，而是我覺得，這世道就要有公平。董大人蟄伏這麽多年，沒有用極端手段報仇，就是想還天下公平，讓那些惡貫滿盈之人自食其果。”
    朱華瓊不笑了，凝視麵前的少女，表哥眼光不錯。
    白歡被她看得臉有點發熱，“瓊姊姊？”
    朱華瓊笑了“好，很好，你們很般配。我去休息了，明早我就是你的跟班啦。”
    說著轉身就走，白歡哎了聲，接過沉香遞來的衣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般配？
    什麽意思？
    白歡帶著五個女跟班浩浩蕩蕩的去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氣色好了很多，坐在窗前，麵對外麵，似乎在等什麽。
    聽到白歡的腳步聲，忙道“白娘子來了？”
    白歡加快腳步“長公主，您今天格外美啊。”
    長公主嗔道“大膽，敢打趣本宮。”
    “嘿嘿。”白歡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今天是最後一次提純，您期待嗎？”
    長公主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嗯。”
    白歡盯著她的眼睛，感覺她的眸瞳能隨著自己而動，想治好她的眼睛的心思又冒出來了。
    她攙扶著長公主去香房，朱華瓊與四名武婢跟在後麵。
    長公主忽然站住腳，扭頭聆聽“你帶了新的人來？誰在哭？”
    白歡回頭，看到熙春紅了眼圈，朱華瓊也吸著鼻子。
    “長公主，是董大人的表妹，朱華瓊，還有四位孤勇軍的女軍戶。她們現在跟著我，護我周全。”
    長公主臉色微變，倏然轉身麵對她們，雙眸使勁睜大，用微弱的光芒想要看清對麵的人。
    朱華瓊和熙春再也控製不住，疾步上前，撲通單膝跪下，右手握拳，在左胸用力擊了三下。
    嘭嘭嘭！
    兩人齊聲高呼。
    “翎威大將軍，屬下朱華瓊叩見大將軍。”
    “翎威大將軍，屬下盧將軍之女盧二丫叩見大將軍。”
    曾經翎威大將軍的名號已被人遺忘十年了。
    長公主淚流滿麵，身子微微顫抖，一個字沒說。
    四周靜謐無聲。
    白歡的心口似被重重錘了三下，悶悶的痛。
    原來長公主的官職是翎威大將軍，原來朱華瓊和春熙的母親是她那兩千鐵騎中的一員！
    好半晌，長公主收了眼淚，露出端莊的笑容“起。”
    二人激動的站起來，上前握住長公主伸出來的手，三人手掌緊緊交握，沒有一人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大家在香坊的花廳內落座，書意墨香麻利的安排了茶點，便帶著人退了下去。
    久別重逢的姐妹們，激動的說著分別這十年發生的事情。
    白歡聽著她們含淚說著話，才知道，春熙的母親盧將軍與朱華瓊一樣，是大公主麾下最厲害的兩位女將軍。
    大公主本想回京後，安頓好一切，將她們全部接入京城。
    可惜，前方大戰，後宮內亂，這支女子鐵騎隨著董大將軍父子血戰到最後，最後剩下三十多人，傷的傷，散的散。
    朱華瓊身受重傷，帶著幾位隨從退回娘家，才得以活下來。
    後來是董奕想盡辦法找她們，最終也隻找到十多人。
    但她們大部分身受重傷，董奕安頓好她們的生活，不再出現在人前。
    長公主哭成淚人“是我害了你們！”
    朱華瓊含淚笑道“長公主切莫這樣說。是您讓我們成為最想成為的女人，做了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我們不後悔。”
    長公主緊握她們的手“白歡教我做塔香，可以讓董少將軍聞到我給他燒的香，今天是最後一道工序，你們一起幫我？”
    “好。”朱華瓊和春熙欣喜道。
    忙忙碌碌一整天，終於做完了十枚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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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華瓊和熙春扶著長公主，在董彥的靈牌前焚香，一陣陣清新的荷香伴隨著嫋嫋白霧，冉冉飛升向天。
    長公主雙手合十，抬頭看向天空，聞著最喜歡的荷香，虔誠祈禱。
    此刻，白歡想哭。
    白歡準備告辭時，長公主一直拉著白歡的手，好半晌，她輕聲道“白歡，你隨阿耶跑過天南地北，認識人多。你可幫我尋一世外名醫，悄悄入長安為我治眼睛。我的眼睛能治好，並不是完全見不到光。”
    白歡大喜“好，交給我！”
    “此事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可懂？”
    “白歡明白。”
    長公主頷首，雙手緊握白歡的手“從此，你就如我親妹妹。謝謝你，歡兒。”
    白歡的眼淚禁不住落下“歡兒想讓長公主看見。將來，您就可以自己製香了。”
    “好。我期待你的‘香燼歡’越做越大。你大膽放手去幹，背後有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尋我。”
    白歡鄭重一拜“多謝長公主。”
    長公主將她拉起來，忽輕笑“若我們能親上加親就更好了。”
    “歡兒說句僭越的話，歡兒已將長公主當做自己親姐姐了。”
    “嗯。”長公主搖頭“不是這種親近。”
    白歡茫然。
    長公主拍拍她的手“若你成為我的弟媳，那就更好了。”
    弟媳？
    恭王？
    白歡一慌“長公主，歡兒不想成為皇室女人，歡兒就是商女的命。”
    長公主知道她誤會了，笑道“李羽淩那個臭小子，配不上你。”
    白歡眨眨眼，那是誰啊？
    但長公主沒有繼續這話題，她也不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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