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呢？”
    荀彧拱了拱手，還是那般淡定自若。
    “聽說韓義有意要拿下徐州？”
    陶謙那邊放出自己病得不行的風聲，但這消息還沒傳到冀州來。
    袁紹對此渾然不知。
    “袁公可能還不知道這事。”
    荀彧又拱了拱手，解釋道：“前幾天，陶謙病重，琢磨著找個接班人。
    他原本想把位子傳給兒子陶商，可徐州的大小官員全看好韓義。”
    “袁公您細品品！”
    “要是陶謙真把徐州給了韓義，那韓義可就如虎添翼了。
    等您跟那些小角色們糾纏得不可開交時，韓義集中兵力擊敗咱主公，再轉頭往北打，那可就麻煩了！”
    荀彧說話故意拖長音。
    他知道袁紹反應慢半拍，得給他點時間琢磨。
    袁紹一聽這話，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荀彧瞧見他心裏有點動搖，於是接著說：“袁公該知道吧，以前韓義派高寵去救王允，高寵一人就敢跟十萬西涼兵硬碰硬。”
    “這家夥戰鬥力爆表，呂布來了也不一定比他強！”
    “您手下的河北四庭柱，恕我直言，頂多也就嶽飛手下的那四個猛將能比一比。
    要是跟揚再興、羅延慶、高寵、張憲這些人比起來，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說到這兒，荀彧又把眼光投向青州：“現在青州的主將是秦瓊，以前不過是瓦崗山的小角色，但救王允那會兒，也是拚得很凶。”
    “別的不說，他手底下的小將裴元慶和羅成，都是以一當萬的料子，王伯當和謝映登更是射箭的高手，單雄信、王君可、程咬金，跟顏良、文醜比起來，也不遜色。”
    袁紹皺起眉頭問：“荀彧，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的河北四庭柱了？”
    荀彧嘴角一翹，輕聲說道：“袁公，我不知道您的顏良文醜有沒有跟公孫瓚那邊的關羽、張飛交過手！”
    “當初他們帶著兩千人在平原駐紮，被秦瓊一嚇唬，連一天都沒撐住就跑了，連他們的主公劉備都差點沒了命！”
    “要是……”
    荀彧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袁公在對付公孫瓚的時候，應該跟那兩位猛將交過手，您該明白我可不是胡說八道，也不是故意嚇唬您！”
    曆史上袁紹當然不可能跟關羽、張飛交鋒。
    但在這個世界裏，韓義把劉備的路給改了。
    劉備隻好往北跑，投奔公孫瓚，求個保護！
    那時候公孫瓚正跟袁紹打仗，後來還打敗了袁紹，甚至派人遠征！
    顏良、文醜、張合、高覽、麹義、淳於瓊……那麽多猛將一塊兒上！
    愣是沒搞定公孫瓚。
    當然了，這也多虧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
    袁紹清楚地記得，顏良曾告訴他，公孫瓚手下突然多了兩個猛將。
    一個是紅臉長須，
    另一個是黑臉短須。
    他們的能耐可不比顏良、文醜差。
    甚至在敗退時，還能占到點便宜。
    當荀彧提到這兩個人，袁紹心裏咯噔一下：“你說的就是紅臉長須的關羽，還有那黑臉短須的張飛？”
    荀彧微微一笑：“看來袁公已經和他們交過手了，沒錯，就是他們。
    想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時，張飛和關羽的勇猛，袁公應該記憶猶新吧！”
    那時候袁紹身邊沒有顏良和文醜，沒法比較，但現在兩軍已經交戰，袁紹心裏應該有數了。
    我並不是說秦瓊手底下的大將一定比關羽張飛厲害，但他們的實力確實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更強，不然劉備怎麽會隻守了一天就撤了？
    這時，袁紹心裏開始發慌。
    他原本以為自己實力強大，但現在看來，無論是兵力、將領還是智謀，都處於下風。
    荀彧卻還沒完，他就是要讓袁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
    隻有這樣，袁紹才會全心全意跟曹操合作，共同對付韓義。
    “袁公。”
    荀彧拱拱手說：“這還隻是你嶽父和秦瓊的手下呢，韓義在陳留還留了一支神秘部隊，號稱揚家將！”
    “那七郎八虎，個個都是高手。
    當年就是被他們圍攻，我們主公手下的夏侯惇和夏侯淵才吃了大虧。”
    荀彧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袁公，說實話，就算你有天下無敵的呂布，在將領這方麵，也完全沒法跟韓義比。”
    “而且！”
    荀彧語氣加重，“這還隻是明麵上的，韓義很可能還藏著更厲害的高手呢。
    我們之前就是因為同樣的疏忽，才讓揚家將如此囂張！”
    兗州的泰山腳下，州牧府內。
    議政殿裏，韓義高高在上，下麵坐著兩排謀士。
    此刻，大家都在熱烈討論即將打響的戰爭。
    “主公！”
    郭嘉喝了一口酒，把剛收到的情報遞給韓義：“這是剛從冀州傳來的消息，荀彧已經到了鄴城，看來曹操和袁紹聯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嗯。”
    韓義點點頭：“這在我預料之中，要是他們不聯手，這場仗就沒什麽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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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聯手才是正常的，說明我們一開始的判斷沒錯。”
    “主公說得對。”
    旁邊的劉基拱拱手說道：“袁紹眼看就要收複幽州了，他絕不會看著我們壯大後輕易拿下徐州。”
    “所以！”
    “他一定會跟曹操聯手，對我們進行南北夾擊。”
    說到這裏，劉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關鍵是，袁紹會從哪個方向進攻？我猜，他肯定不敢直接跟你的主力硬碰硬！”
    “他也許會先攻打青州平原郡，或者從司隸河內郡發起進攻。
    這兩條路線對他來說都挺合適！”
    荀攸接著說：“要是從河內出兵，那並州的高幹可能就是主攻力量。
    可咱們現在在洛陽，隻有揚再興這麽一個猛將，再加上三千士兵，洛陽又沒什麽險峻地勢可以防守，這對敵人有利，對我們可不利！”
    “公達，你太焦慮了。”
    荀攸話還沒講完，郭嘉就打斷了他：“要是曹操派別人去見袁紹，袁紹說不定真會從河內進攻。
    但偏偏是荀彧去了！”
    “哼！”
    郭嘉冷哼一聲：“荀彧很明白洛陽對潁川有多重要，他那會怕我們這三千人馬。
    可要是袁紹插手洛陽，對曹操來說也是個大麻煩！”
    “荀彧真這麽聰明！”
    “他怎麽可能不防著袁紹呢！”
    不得不承認，郭嘉看問題的角度確實獨到。
    古往今來，他給曹操出的主意幾乎都是圍繞人性來的。
    就像他之前出的主意平定遼東，就是從袁紹兒子們的性格特點入手。
    還有，他說孫策雖然看起來很強，但行事輕率，毫無防備，就算手下有百萬大軍，也跟一個人闖蕩中原沒什麽兩樣。
    一旦被人埋伏，他也就能對付一個刺客。
    按他的看法，孫策肯定會死在草莽之手！
    果然，不出所料！
    沒多久，孫策就被刺殺了。
    單從事情本身來看，可能有很多種結果。
    但要是結合當事人的性格，結果就大大減少了。
    這樣郭嘉的謀劃就能更精確，在有限資源裏做到更多事情。
    就像現在。
    袁紹確實可能從兩個方向進攻，但考慮到荀彧的因素，他從河內進攻的可能性已經小了很多。
    這樣，他們就可以稍微放鬆對河內的戒備，轉而重點防範青州！
    什麽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什麽才是真正的掌控全局？
    說到底，其實就是概率的問題。
    真正的強者，不是能把所有事情都算無遺策，而是無論碰到什麽情況，都能妥善處理。
    或者說，他能通過設想，找出最有可能的結果，然後針對問題采取措施，讓事情按著他的預想發展，從而掌控全局！
    很明顯！
    郭嘉就是這樣的人。
    韓義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說得在理！不過，就算袁紹想從河內出兵，咱們也能把他引到青州去。”
    “哦？”
    郭嘉眼睛轉了轉：“主公的意思是……”
    韓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很簡單！把秦瓊在青州的大部隊都調到徐州，我們隻留揚再興跟袁紹對峙，讓他一個人守三條防線！”
    “？”
    哎喲，劉基被驚得一跳：“主公，這麽搞不太妥當吧？平原、東郡、雒陽，這三個地界兒跨了好幾個大郡呢。
    嶽將軍固然勇猛，但一下子管這麽多地方，萬一有個什麽閃失……”
    “別老想著那些萬一！”
    韓義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擺了擺手，“伯溫，你可別小瞧了鵬舉，他的能耐大著呢，超乎你的想象，隻是還沒到時候展露鋒芒罷了！”
    “這……”
    劉基有點拿不定主意。
    荀攸也皺起了眉頭。
    嶽飛確實能幹，但這可是場得長途跋涉、協調各方的硬仗。
    不管是雒陽那邊，還是咱青州這頭，哪個地方掉鏈子，整個戰局都得受影響。
    要知道，一般將領在外頭打仗，也得聽指揮中心的。
    可這次韓義幾乎把北線的全權都交給了嶽飛，就他一人說了算。
    這比當初對付鮑信那會兒難纏多了！
    “沒問題的！”
    韓義胸有成竹地說，“你倆聽我的，把指揮權交給嶽飛，順便跟他說，我還是那句話：打仗的事他自個兒拿主意，我就看最後的結果！”
    劉基頓了頓，說：“行吧，主公既然這麽定了，我這就去傳令。
    不過要是嶽將軍那邊有什麽突發狀況，主公您可得早點把指揮權收回來。”
    “放心吧！”
    韓義自信得很。
    他點點頭，接著說：“與其操心袁紹，不如多琢磨琢磨曹操。
    這家夥比袁紹棘手多了，我不信他連著栽了兩次跟頭還沒點準備！”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饒有興趣地說：“我總覺得吧，曹操這人表麵看著弱，這次肯定憋著什麽大招呢。
    不然他也不會豁出去跟咱們搶徐州。”
    “袁紹嘛，頂多算是曹操的一枚棋子，用來拖住咱們的。
    要是真被他牽著走，咱們早晚得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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