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完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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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他的聲音立馬就被淹沒了:
    “唉,又是一個倔骨頭,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不見棺材不落淚!滿大人已經夠客氣了,這家夥還不識抬舉。”
    “哎,都說滿大人是個嚴官,可仔細想想,他哪次沒給過他們自首的機會?但他們就是不懂得珍惜,壞人嘛,本性如此!”
    “對!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沒見過滿大人判錯過案。
    到最後,那些壞蛋一個個嚇得魂都沒了。”
    “就是,壞人該死,不然咱們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對對對!”
    “一點沒錯!”
    “……”
    小皇帝突然有點疑惑,皺起眉頭反駁:“你們也不能這麽說呀,現在滿大人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給王三定罪嘛!”
    一個農夫轉過頭:“你是新來的吧?”
    小皇帝點頭:“是,你怎麽知道?”
    農夫嘿嘿一笑:“我在這聽了七八天了,每次滿大人審案,我都來聽。
    你不知道,這是他的規矩!”
    “他會讓犯人自首好減刑,可那些真壞人根本不當回事,總以為滿大人沒證據,是在嚇他們呢!”
    “不信你等著瞧!”
    小皇帝笑了:“有意思,滿寵每次都這樣?”
    農夫想了想:“也不一定,前陣子有個難纏的案子,滿大人沒給機會,證據確鑿,直接判了!”
    “哦?”
    小皇帝越來越好奇了:“這滿伯寧還挺有原則的嘛,誰說我們朝裏的廷尉是冷血無情的?要我說,他還挺有人情味的呢!”
    “沒錯!”
    農夫笑了笑:“滿大人外表冷,內心熱,韓使君都這麽說!”
    小皇帝點頭:“這話挺貼切。”
    就在這時,殿裏突然傳來一聲喊。
    “王三!”
    滿寵終於忍不了了,重重歎了口氣:“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好,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來人!”
    “帶證人方泰!”
    “帶證人方泰~~~~”
    隨著一聲聲傳喚。
    小皇帝清楚地看到,剛才還得意的王三,現在臉色大變,得意全變成了驚恐。
    他焦急地看向王三,眼裏全是震驚:“你……你……”
    方泰也歎了口氣:“大哥,你就招了吧,我都快逃到冀州了,還是被抓回來了,咱們的事已經暴露了!”
    “哼!”
    滿寵重重地一拍驚堂木:“王三,你還不認罪?”
    王三瞪大眼睛:“大人,大人呐,小人知錯了,小人認罪,請大人饒小人一命!”
    滿寵氣得直咬牙:“晚了!來人,把他拖進監獄,秋後問斬!”
    “大人,請先別急著走!大人,我有要事舉報!”
    王三急了,慌忙喊道:“大人,我願意戴罪立功,隻要我舉報一樁案子,您能否考慮減輕我的刑罰呢?”
    滿寵稍微鬆了口氣,哼了一聲說:“那得看你舉報的是什麽了!”
    王三咽了下口水,顫聲說:“我舉報太倉令左義,他私自倒賣朝廷糧草,甚至還賣給了冀州的袁紹,這可是通敵的大罪!”
    在場的人一聽,全都震驚了!
    滿寵也愣住了!
    小皇帝也是一臉愕然!
    周圍的百姓更是瞠目結舌!
    “什麽?!”
    這事太大了!
    大到連滿寵都覺得有點難以承受。
    畢竟,這可是通敵的罪名!太倉令怎麽能幹出這種事來呢?
    滿寵很快回過神來,如果這事是真的,那背後肯定隱藏著一條巨大的利益鏈,牽涉的力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大司農!
    同樣是朝廷九卿之一,和他平起平坐。
    遇到這種事,就算滿寵有調查權,也不能直接處理!
    他必須立刻向皇帝匯報!
    啪!
    滿寵一拍驚堂木。
    毫不猶豫,當場喝道:“大膽!王三,你竟敢誣陷朝廷官員,簡直是罪上加罪!來人,把他押入大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見他!”
    王三瞪大了眼睛,喊道:“大人,我沒說謊,這是真的!”
    滿寵站起身,揮了揮手:“退堂!”
    蒲樂和丁默立刻開始趕人。
    張旭拉著小皇帝出了門,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人是不是瘋了?都快死了還胡說八道,真是罪該萬死!”
    “不對!”
    小皇帝態度堅決地說:“你們錯了!伯寧這樣做,是在保護王三,他想從王三嘴裏套出更多的線索!”
    “什麽?”
    張旭愣住了。
    這滿寵,有這麽聰明嗎?
    “走,去廷尉府!”
    小皇帝想了想,讓張旭跟上。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吱呀——
    廷尉府的大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麵露出一個腦袋。
    張旭也沒廢話,直接掏出一個令牌遞給裏麵的人:“快點,把這個金牌令箭交給滿伯寧,說陛下來了,讓他快點出來迎接!”
    陛下?
    廷尉府的小吏聽到這話,哪敢耽誤,連忙關上門,轉身跑回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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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門又吱呀一聲開了。
    滿寵急匆匆地走出來準備行禮,卻被小皇帝攔住了:“伯寧別行禮了,今天我是微服私訪,進去說吧,咱們裏麵慢慢談!”
    “好的!”
    滿寵答應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皇帝進了廷尉府:“陛下,今天這事……是不是……”
    小皇帝也沒隱瞞,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了,你今天做得很好,這件事必須保密,還要盡快查清!”
    “可是陛下……”
    滿寵正要開口,小皇帝直接插話道:“伯寧,我明白你想說什麽。
    拿著這個令牌,就如同我親自在場,你想怎麽查就怎麽查,但我就一個條件,必須把事情查個清清楚楚!”
    “遵命!”
    滿寵感受到這份深重的信任,雙手接過令牌,大聲喊道:“丁默、蒲樂,你們兩個在哪!”
    兩人迅速上前一步,齊聲答道:“在!”
    滿寵立刻下令:“蒲樂,你親自帶人去接管太倉,誰也不許靠近,違抗命令的直接抓起來,別給我出岔子!”
    蒲樂恭敬地拱手道:“是!”
    滿寵又轉向丁默:“丁默,你帶人去馬上封鎖大司農,特別是那些卷宗,誰也不許動,同時派人盯著大司農的重要人物,一個都不能放過!”
    丁默低頭拱手道:“是!”
    滿寵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還有,去找韓司空,讓他派諸葛瑾來廷尉府一趟,朝廷的賦稅幾乎都經他手,他最清楚那些賬目了!”
    丁默答道:“是!”
    小皇帝對滿寵的安排還算滿意。
    其實想知道糧草有沒有被倒賣,首先得確認糧食數量對不對。
    怎麽確認呢?就是看看原來有多少,現在剩多少,中間用了多少,用在哪了,這些和賬目是否一致,又有多少是假的!
    隻有把這些都弄明白了,才能確定大司農有沒有倒賣糧草。
    如果真查出問題,接下來就得找主謀和幫凶了。
    不過...
    對小皇帝來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參與了這些事的人,他基本不會猶豫,直接處死!
    “陛下,天牢裏陰森森的,您要不要...”
    皇帝尊貴無比,滿寵哪能讓小皇帝去那種地方。
    “不用了!”
    小皇帝擺擺手,“在洛陽和長安的時候,情況也沒比坐牢好多少。
    走吧,朕要親自聽聽這個王三到底幹了些什麽。”
    “是!”
    既然皇帝都這麽說了,滿寵也不好拒絕。
    他們來到監獄,廷尉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帶著皇帝和滿寵來到王三麵前。
    滿寵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王三!”
    王三瞪大眼睛:“大人,我說的可都是真話,沒騙人!”
    滿寵伸手指了指小皇帝,低聲說道:“王三,這位是陛下。
    你得清楚,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證據,一句假話都不能有。
    不然的話,我滿寵會讓你知道,誣陷的罪過多大!”
    “陛……陛下?!”
    王三直接驚呆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沒錯!”
    小皇帝點點頭,“今天路過廷尉府,順便來看看,沒想到碰到這麽個案子。
    你放心,如果事情是真的,朕親自下令,讓伯寧給你減刑!”
    “真的嗎?”
    王三愣住了,一臉不敢相信。
    “真的!”
    小皇帝用力地點了下頭,“但是,這都得建立在你所言屬實的基礎上!”
    “千真萬確!”
    “絕對是真的!”
    王三連忙彎下腰,恭恭敬敬地說:“陛下,大人,我家裏養了三匹馬,靠幫人拉貨為生。
    半個月前,我的朋友馬六給我介紹了個活,說是幫人運送糧食。”
    “……”
    王三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其實呢!
    他隻是臨時去頂個班的。
    那時候正是宵禁時間,街上空無一人。
    馬車拉到太倉外麵,一車接一車地往外搬運糧食。
    他覺得這事挺奇怪,就問馬六,馬六這才告訴他,那人是太倉令,說是在更換新舊糧食,賺點差價,不會惹出什麽大亂子。
    可後來才發現!
    這根本就不是更換新舊糧食。
    大部分都是陳年舊米,剩下的全是沙子!
    “陛下,大人,我說的都是真話呀,要是大人不相信,可以叫馬六來對質,他住在舊城弄街二條巷丁亥號,以前是被朝廷招安的黃巾軍!”
    滿寵在聽王三講述的時候,並沒發現什麽明顯的破綻,覺得他的話可信。
    於是果斷下令:
    “來人,去抓馬六!”
    兩個獄卒應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滿寵深吸了一口氣。
    轉過身來對小皇帝說:“皇上,他們是在晚上幹的這事,可能跟執金吾有關,所以還得麻煩您,派人去叫執金吾到廷尉府,把事情弄清楚。”
    “嗯!”
    小皇帝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張卿,照著做吧。”
    張旭應了一聲:“遵命!”
    然後轉身走了。
    沒過多久。
    廷尉府的士兵來報,說諸葛瑾已經到了。
    滿寵鬆了口氣,低聲說道:“子瑜還是老樣子,來得真快!快帶他進來。”
    士兵:“是!”
    諸葛瑾走進大殿,看到小皇帝也在,嚇了一跳:“陛下,大人。”
    小皇帝簡單地應了一聲:“你就是司空府的諸葛子瑜?”
    諸葛瑾點了點頭:“對,正是我。”
    小皇帝打量了他一下,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一表人才,嘉恒真是會用人,伯寧就很不錯,沒想到子瑜你也這麽年輕!”
    諸葛瑾拱了拱手:“哪裏,多虧了司空大人的栽培!”
    小皇帝嗯了一聲:“好,那你先和伯寧核對一下賬目吧。”
    諸葛瑾皺著眉問道:“陛下,大人,請問……”
    滿寵歎了口氣:“子瑜,實話跟你說,之前司空上交的稅銀,好像被人偷偷挪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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