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知道袁紹在擔心什麽，簡單地回答道。
    “這樣。”
    袁紹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過了許久，袁紹才開口說：“公則，你跟我說實話，我們這一仗，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我是不是應該聽田豐和沮授的話，早點投降算了。”
    “主公，您可千萬別這麽想。”
    郭圖連忙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郭圖絕對不能對袁紹說實話。
    要是說了實話，袁紹說不定會氣瘋，再給他一下，那可就虧大了。
    “冀州的任何人都可以投降。”
    “但唯獨您，絕對不能投降！”
    郭圖非常堅定地說，“如果我們投降了，或許還能保住地位，但對您來說，隻有死路一條。
    您要是沒了，袁家就真的完了。”
    “所以呢！”
    “我覺得那些勸您投降的人，全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在他們眼中，您的利益遠遠比不上他們的利益。”
    袁紹連連點頭：“對，我要是投降了，韓信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反而會過得更好，享受榮華富貴。”
    “哼！”
    袁紹冷哼一聲，眼神更加堅毅：“沒錯！拚死一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郭圖附和道：“主公英明！”
    袁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有你們在，真是太好了！”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
    “報——”
    突然，殿外傳來一聲響亮的報告聲。
    一個侍衛闖了進來，恭敬地行禮：“主公，大事不好了，城外的嶽飛已經開始攻城了！”
    袁紹立刻站起身，揮手示意：“快！跟我去城門！”
    “放箭！給我狠狠地射！”
    “扔石頭，滾木，全都給我往下扔，快！”
    顏良手持長劍，站在城牆上，大聲地喊著。
    不知何時，袁紹已經走到了他身後：“情況如何？”
    顏良轉過頭，拱手行禮：“主公，情況不妙。
    您看，我們雖然綁好了滾木，但對方早就派士兵在前麵清理障礙，把繩子都砍斷了！”
    袁紹眯著眼睛望去。
    果然！
    在那個巨大的怪物麵前，至少有一兩百個裝備精良的樸刀兵。
    他們身穿鎧甲，一手持盾，一手握著環首刀，刀起刀落，就把滾木上的繩索砍成了兩段，咕嚕嚕地滾了下來。
    “可惡！”
    袁紹心中暗罵，咬牙切齒地嘀咕：“怎麽就不用鐵鏈加固呢？”
    顏良眉頭緊鎖，咽了咽口水，一臉為難地說：“主公，三根大圓木綁一塊兒就夠沉的了，要是再加上鐵鏈，那重量咱士兵哪能扛得住。”
    您也知道，
    不是什麽木頭都能當守城家夥什兒的。
    得挑那些粗實的才行。
    所以這圓木特別重，平常都得倆人合力才能搬到城牆上扔下去。
    現在三根綁一塊兒，成了個龐然大物。
    一來體積太大，有的圓木壓根塞不進城牆豁口，更別提扔到城外頭去了；二來重量暴增，倆壯漢勉強能抬動。
    要是加上鐵鏈，綁起來費勁不說，還更沉了，那還不如不弄，根本擋不住人家那衝車。
    袁紹壓根沒往這方麵想。
    結果現在，他隻能眼睜睜瞅著韓義的戰車轟隆隆朝自己這邊衝，束手無策。
    袁紹咬緊牙關，拳頭攥得緊緊的，問：“就沒別的轍了嗎？”
    這話他憋了好久才擠出來。
    沒辦法，他親眼瞧著手下搬這大圓木累得東倒西歪的。
    這招肯定行不通。
    顏良搖了搖頭說：“除了用弓箭壓製，暫時真沒別的招了。
    主公您放心，就算他們衝到跟前，我也豁出去跟他們拚了！”
    意思就是，大不了為國捐軀唄，我顏良不怕！
    可……
    袁紹真要的是這個？
    他想要的是守住城池，別讓敵人衝進來。
    這是最後的底線，絕不能輕易被攻破！
    袁紹心裏憋屈得要命。
    他轉頭看向郭圖，見對方一臉淡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主意可是郭圖想的，現在屁用沒有，這小子居然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哪怕隨便應付兩句也行！
    這小子！
    一點反應都沒有。
    袁紹越想越生氣，氣呼呼地說：“公則，你說說，現在到底怎麽辦？”
    對方好像早有主意，立馬回答：“主公，他們顯然早有準備，一直在找這衝車的破綻，想辦法補救。
    咱們是頭一回碰到這事，情急之下也沒什麽好辦法，弄成現在這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袁紹心裏頭那個窩火，恨不得一萬匹野馬奔騰而過。
    郭圖這話簡直讓他想抽對方大嘴巴子。<糟糕了！
    “廢話少說！”
    袁紹打斷了他，罵道：“我問的是現在怎麽辦，不是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郭圖！”
    瞧瞧！
    袁紹居然直接喊他名字了。
    要說在漢末三國那會兒，直呼別人名字是非常失禮的。
    可現在，袁紹也顧不上這些規矩了，他已經被氣炸了，才做出這等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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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郭圖其實早就有數。
    他稍微停了停，琢磨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抱拳說道：“我覺得要不試試用火箭，或者多派些人手去增援，最好是把淳於瓊、麹義這些猛將都調來，不然以後恐怕難以應對。”
    話音剛落，顏良就趕緊接上：“主公，火箭怕是沒什麽效果。”
    袁紹眉頭一皺：“怎麽回事？”
    顏良指了指敵人的外圍，小聲說：“主公，您瞅瞅他們外麵掛的是什麽？”
    袁紹仔細一瞅，點了點頭：“哦，看見了，那是什麽東西？”
    顏良歎了口氣：“那是防火的玩意兒，根本點不著。
    別說火箭了，我讓人用投石車扔火油罐過去，都沒能燒起來！”
    “什麽？”
    袁紹嚇了一跳，臉上滿是驚恐：“這……這怎麽可能呢？”
    在他看來，火克木，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
    他壓根沒想到。
    韓義的手下在最外層抹了一層防火的泥巴。
    就算是火油罐那麽猛的火，也傷不了它分毫！
    顏良使勁兒點了點頭：“主公，千真萬確，我都試過了。”
    要不是火油罐被衝過去的戰車給帶走了，顏良都想把碎片指給袁紹看，證明那些玩意兒根本沒用。
    別說袁紹了，連顏良自己都覺得這事太邪乎了。
    作為一個打了半輩子仗的老將，他從來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敵人。
    娘的，這防禦簡直無懈可擊！
    把他打得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急死人了！
    袁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盯著眼前的戰車，心裏直發怵！
    再近點！
    再近點！
    再近點！
    ……
    突然！
    敵人那龐大的戰車上層隔板中間，露出了幾個洞。
    透過這些洞，袁紹看見有弩車的箭正從裏麵伸出來，直接對準了他們。
    如果這些箭射過來……
    “主公危險，快閃開！”
    顏良反應快，一把把袁紹撲倒在地。
    就在這時。
    砰！砰！砰！
    十幾支弩箭呼嘯而出。
    顏良回頭一看，愣住了。
    顏良看得清清楚楚，一支弩箭就像穿糖葫蘆一樣，穿透了三個士兵的身體，箭頭都從第三個士兵背後露出來了。
    血花四濺，場麵嚇人得很。
    顏良一時都驚呆了，心想這得有多大的勁兒才能做到這樣？要知道，那個叫臨衝呂公車的家夥離城牆還有兩百步遠呢！這麽遠的距離還能射出這麽猛的箭，真是前所未見。
    這下可好，偏偏讓他給趕上了。
    砰砰砰！又是一波箭雨襲來，守城的袁軍士兵趕緊趴下，躲到城垛後麵，任憑那些箭嗖嗖地從頭頂飛過。
    沒辦法，這箭的威力太大了，根本不是人能比的。
    “這是什麽玩意兒當武器？”
    袁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嗖嗖飛過的箭，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琢磨著，韓義肯定是拿他當小白鼠，把所有高科技一股腦兒往他身上招呼。
    “我……我也是頭一回見！”
    顏良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支插在城牆裏的箭。
    他瞅了一眼，發現那臨衝呂公車離城牆已經不到一百步了。
    明擺著，敵人就是想用這武器來個突然襲擊，一下子衝到城下攻城。
    “娘的！”
    顏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扯著嗓子大喊，“兄弟們別怕，跟我衝！”
    他剛把劍舉起來，對方的箭又嗖嗖射過來了。
    顏良咬牙切齒，雙手緊握劍柄，硬是把那箭給擋住了。
    “給我破！”
    寒光一閃，嘭的一聲，他稍微一側身，揮劍就砍。
    箭杆被劈成了兩半，啪嗒掉在地上，聲音清脆。
    不過……雖然他砍斷了箭杆，但還是感覺一股子大力道，大部分傳到了手上。
    這會子，他兩個胳膊麻得不行，手虎口那兒直哆嗦。
    要不是手上繭子厚，虎口早就裂開了。
    顏良心裏清楚，能像他這樣擋住這攻擊的，整個鄴城也不超過仨人，他自己算一個。
    文醜也算一個！至於第三個是誰，他心裏也沒譜。
    他認識的人裏頭，他覺得沒誰能頂得住……
    本來呢，顏良想用實際行動告訴城裏的守軍，這弩箭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話到嘴邊，他又給咽回去了。
    沒辦法！
    這弩箭的威力太嚇人了。
    不過呢，他自己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
    特別是袁紹，因為找不著破敵的法子，看見顏良那帥氣勁兒，心裏頭激動得要命。
    他都趴地上了，還扯著嗓子喊：“兄弟們，別怕，跟著顏良將軍一起殺敵！”
    “殺敵！”
    “殺！”
    喊聲響成一片。
    顏良一看，一大片將士都拿著武器站了起來。
    可就在這當口，臨衝呂公車又射出一波箭雨。
    咚咚咚！
    隨著弓弦聲響起，顏良提著長劍大喊：“不——”
    可普通士兵反應不過來。
    他的喊聲被淹沒在喊殺聲中，根本不起作用。
    隻見箭雨鋪天蓋地襲來。
    十幾串袁軍士兵直接被弩箭那強大的衝擊力，從外城牆打到了內城牆！
    沒有一個士兵能擋住那跟標槍似的箭！
    “娘的！”
    袁紹躺在地上，狠狠捶了一拳。
    他雖然生氣，卻不敢像顏良那樣站起來砍箭。
    隻能眼睜睜看著敵人越來越近。
    敵人靠著這高科技武器，不斷擊殺冒頭的袁軍士兵。
    真叫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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