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二十天了吧？”
    揚業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主公讓我猛攻襄陽，這都一個月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我怎麽跟主公交代？”
    “再想想辦法！”
    說到這兒，揚業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們在汝南休整了那麽久，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要是一個月沒什麽成果，咱們揚家將都得受罰！”
    將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嘛。
    稍微有點尊嚴的人都不會願意這樣。
    揚業掃視了一圈，嚴肅地說：“傳令下去，一個月內必須拿下襄陽城，不然從我做起，所有將領都得受罰！”
    將士們齊聲答應。
    傳令兵飛奔而去傳令。
    就在這時，正在攻城的士兵們像是打了雞血，瞬間變成了餓狼，嗷嗷叫著往上衝，戰鬥愈發激烈，城上城下喊聲震天。
    揚業突然發飆了。
    城上的曹洪當然也感覺到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揚業的部隊比以前更猛了。
    要不是他提前布置好了防線，估計早就被對方攻破城池了。
    “將軍，對方攻勢太猛了。”
    “該死！他們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從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進攻！”
    曹洪手裏握著一把大刀，站在城頭指揮：“兄弟們，一定要守住，絕不能讓對方突破城頭，一定要堅持一個月！”
    “殺！”
    曹洪揮刀怒吼，咬牙切齒：“放箭！不停地給我放箭！”
    嗖嗖嗖！箭矢像下雨一樣密集。
    雖然這些箭對城下的重裝步兵構不成太大威脅，但對城牆上防守的士兵來說，那場麵還是挺嚇人的。
    曹洪下令不得隨意放箭，他可不是為了多，而是要遏製住揚業的猛烈攻勢，找機會反擊。
    畢竟，人家是往上衝，他們是平射或者往下射，動作和視野上都占優勢。
    “子廉！”
    曹洪正指揮著呢，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曹操來了。
    曹洪轉過頭一看，趕緊迎了上去：“主公，這兒危險，您快撤吧！有我在這頂著，沒事。”
    “子廉，差不多了。”
    曹操上了城牆，看著下麵一撥又一撥的進攻。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拍了拍曹洪的肩膀：“行了，你幹得不錯。
    我心裏有數，咱們不能把老本都拚光了吧？”
    “主公！”
    曹洪直勾勾地看著曹操。
    “放心。”
    曹操很鎮定，“找個合適的時機，放他們進城。
    咱們守住河邊，蔡瑁的水軍去攔截，他們就進不來了。”
    “嗯！”
    曹洪點了點頭，“主公放心，我明白了。”
    曹操叮囑道：“別急躁。
    子孝他們的仇，我們一定會報，但別心急。”
    曹洪躬身行禮：“主公請放心，我都懂了，絕不會輕舉妄動。
    我也不會因為個人情緒耽誤了您的大事！”
    “好！”
    曹操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揚業的攻勢比預想的還要猛烈。
    隻要他進了內城，靠著城裏的斷流河死守，哪怕揚業再厲害，短時間內也別想打進襄陽的核心區域。
    要是敵人進了內城，曹操就有信心拖住他們，給荀彧爭取時間前往涼州。
    回到臨時軍帳後，曹操喊了一聲：“文若。”
    “在。”
    曹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小聲說：“等子廉下了城牆，我就派人送你走。
    你得趕緊去涼州，不管怎樣，都要說服韓遂出兵。”
    “主公請放心。”
    荀彧躬身行禮：“我已經準備好了，韓遂的事就交給我吧。”
    旁邊的陳群也深吸了一口氣：“有文若出麵，韓遂那邊肯定沒問題，我信你。”
    曹操提醒道：“文若，韓遂我倒是不太擔心，但我們能想到的，那小子多半也能想到。
    他既然敢打荊州，就應該知道安撫馬騰和韓遂的重要性。”
    “這次你去——”
    曹操又叮囑了一遍：“一定要小心行事！”
    荀彧點了點頭：“主公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曹操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在兗州的泰山，司空府裏。
    韓義端坐在主位上，文臣武將分別站在兩旁。
    大家正商議著軍情呢，突然，殿外傳來了一聲悠長的稟報聲：
    “報——”
    一個手下急急忙忙衝進來，彎下腰行禮說：“大人，荊州那邊有好消息！揚業已經衝上了襄陽城牆，打進了城裏！”
    “嗯，知道了。”
    韓義擺擺手，示意手下退下。
    “看來這次揚令公真是來勢很猛。”
    荀攸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笑著說：“不然的話，襄陽的防禦那麽堅固，怎麽可能撐不過一個月，更何況守城的是曹操。”
    “我覺得……”
    旁邊的劉基接過話來說：“老曹也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他去襄陽可不是去給蔡瑁打工的，他是想當荊州的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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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撤退也是正常的。”
    “對呀！”
    “我也同意伯溫的看法。”
    對麵的郭嘉喝了一大口酒，慢悠悠地說：“襄陽城裏有條河，北岸主要是軍營，南岸是老百姓住的地方。”
    “雖然揚令公現在占了城牆，但要想完全拿下襄陽，還早著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操就是因為這條河，才提前逃跑的。”
    “畢竟！”
    郭嘉歎了口氣接著說：“這樣一來，蔡瑁的水軍就有用武之地了。
    老曹這一招‘借刀’，其實是借機削弱蔡瑁的實力！”
    “哼！”
    韓義哼了一聲說：“好個曹操，果然不簡單！他故意挑起劉琦和蔡瑁之間的矛盾，用劉琦來對付蔡瑁，又用我們來對付蔡瑁。
    現在揚業拿下外城，估計他又會去找馬騰、韓遂來對付我們。
    這個人的心機，真讓我出乎意料。”
    不得不承認，曹操確實是個狠角色。
    在這盤棋局裏，他是最弱的一方，卻靠智謀和手段掌控了全局。
    這樣的人，真讓人害怕。
    韓義心裏暗自慶幸，還好自己一直盯著曹操，從他在兗州東郡的時候，到豫州，再到荊州，都沒放鬆過警惕。
    要是讓他強大起來，後果真不敢想。
    曆史上的那個魏武帝果然名不虛傳。
    “是！”
    郭嘉深吸一口氣說：“大人，咱們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
    韓義果斷地說：“當然得動！他們想拉攏馬騰、韓遂，咱們也得拉攏，就看誰給的條件更誘人了。”
    “伯溫！”
    韓義轉過頭看著劉基。
    “在！”
    劉基向前一步，彎下腰行禮說：“大人，我去趟涼州吧。”
    “大人！”
    劉基抱拳行禮，“我去涼州沒問題，不過大人，您打算給對方什麽好處？要是這點不明確，我就不知道怎麽談條件了。”
    韓義完全不擔心資源的問題。
    但他跟曹操不一樣，他不會給出手裏現有的資源，而是承諾未來的好處。
    雒陽現在空蕩蕩的，如果有人攻進來，那就跟董卓那時候一樣，可以隨便，說不定以後會比董卓還狠。
    要是韓遂心裏有那麽一點點野心，韓義給再多東西也沒用。
    韓遂這人，如果他是那種老老實實的人，曹操給什麽好處都打動不了他。
    所以韓義才這麽隨和，不計較。
    韓義擺擺手說：“伯溫，你看著處理吧，隻要是咱們有的東西，除了土地不能給，其他的官職、俸祿都可以商量，別太離譜就行。”
    這條件算是很寬鬆了。
    劉基當然明白韓義的意思。
    他低下頭行禮：“好，主公，我明白了。”
    韓義點點頭：“那你準備準備，隨時準備出發去涼州。”
    劉基心裏清楚，韓義其實對涼州的事情沒抱多大希望。
    這樣一來，他肩上的擔子就輕多了，不管事情成不成，他都不至於太緊張。
    但是……
    自家主公到底還有什麽後手呢？
    劉基一無所知。
    涼州的漢陽郡有個翼城。
    韓遂和馬騰坐在上首。
    兩邊的大將各自坐好位置。
    劉基站在大殿裏，低下頭行禮：“兩位將軍，我奉主公之命來見你們。”
    韓遂嘴角微微上揚，淡淡一笑：“我們跟韓義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跑來這兒幹什麽？直說！”
    “沒錯！”
    馬騰也跟著說：“我不信你們是突然來找我們的。”
    劉基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
    看來曹操那邊還沒有動靜，這是個好消息。
    劉基小聲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
    陛下打算提拔馬騰做伏波將軍，封為新息侯！”
    馬騰當場就愣住了。
    要知道，他的祖先就是馬援。
    馬援當過伏波將軍，爵位是新息侯。
    朝廷讓他當伏波將軍，還賜給他新息侯的爵位，明顯是要讓馬家重振雄風。
    這份大禮太誘人了。
    別說馬騰自己，就連旁邊的韓遂都驚呆了。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韓遂也算是個反叛者。
    當年涼州大亂的時候，韓遂要不是殺了北宮伯玉反叛，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現在。
    到現在他也隻不過是個諸侯。
    跟馬騰結拜之後才有點實力。
    但是……
    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升官呢，馬騰就成了伏波將軍和新息侯。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至於韓遂……
    劉基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陛下打算提拔你做奮武將軍，武功侯，在涼州替朝廷鎮守，抵抗羌人作亂，維護天下太平。”
    馬騰和韓遂對視了一眼，忍不住放聲大笑。
    “陛下真是英明的君主！”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對馬騰和韓遂來說，這樣的條件確實很有吸引力。
    不用付出什麽代價就能有這樣的收獲，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不過……
    還沒高興兩天呢，就突然冒出個大問題。
    沒錯，這個問題是曹操派來的荀彧帶來的。
    這家夥跟劉基大不相同，他更像是在空談美好的未來，但那個未來太誘人了，讓人不得不心動，必須鄭重對待。
    “韓義現在在洛陽隻有五千人馬，還得防著並州那邊的攻打，根本沒法分身。
    這不是天賜良機給你們倆嗎？”
    “我猜前幾天韓義的使者肯定也找過你倆，他們給的不過是厚祿，說白了就是讓你們光大門楣。”
    “但你倆得琢磨琢磨，韓義為什麽給你們這些好處？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倆有二心？他知道你倆能拿到更多，所以先給你們點小恩小惠，想把你們穩住。”
    馬騰和韓遂坐在那裏，聽得全神貫注，連連稱是。
    荀彧說得真是在理，直中要害。
    韓義確實兵力不足，他怕西涼的騎兵攻打洛陽，洛陽一失，通往兗州的路就暢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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