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的晨霧裏，混沌本源的淡金光芒正順著斷壁流淌，像給這座傷痕累累的神山纏上繃帶。北熊聯邦的戰熊騎士長剛帶著隊伍完成巡邏，戰熊的冰焰在岩壁上留下淡藍色的標記——那是“安全區”的信號，昨天剛劃定，今天就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撕碎。
    天空突然裂開道青灰色的縫，縫裏的齒輪轉動聲蓋過了山風。觀察者母艦的輪廓在裂縫中慢慢顯形，比不周山最高的峰巒還要龐大，艦身的溝壑裏嵌著無數發光的炮管，炮口對準的正是山腰間的“共生經濟試驗區”。那裏，北熊的礦工正和戰熊分享剛開采的本源晶，南瞻部洲的靈猴用尾巴卷著賬本，在石板上計算著“寵物福利基金”的收益，老王和阿黃蹲在臨時搭建的攤位前，用混沌碎屑給路過的寵物打磨項圈。
    “是淨化光束！”葉輕雪的太虛劍突然騰空，劍脊的時空紋路在半空織成銀灰色的光牆。她的指尖劃過劍身，那裏的紋路突然亮起，顯形出光束的軌跡“目標是試驗區的核心賬簿，他們想毀掉我們重構共生經濟的所有數據！”光牆與光束碰撞的刹那，整座不周山都在震顫，光牆像被重錘砸中的玻璃，裂開無數蛛網般的縫隙，縫隙裏滲出的青灰色能量，落在地上就化作啃食岩石的齒輪蟲。
    林冷軒的雙槍在斷壁後架起，混沌龍皇的虛影在他肩頭展開翅膀，九個小腦袋同時噴出銀灰色的龍息。龍息與光牆的裂縫對接，暫時凍結了齒輪蟲的蔓延“試驗區的人撤出來了嗎？”他的槍尖指向山腰間的混亂人群，戰熊騎士長正指揮戰熊用冰焰搭建臨時屏障，老王抱著八哥，阿黃的爪子在地上刨出淺溝，溝裏的混沌碎屑突然亮起，將幾個絆倒的孩子護在中間。
    光束最終還是撕開了光牆，青灰色的能量柱像把巨斧，劈在試驗區的核心賬簿上。石板製成的賬本瞬間化為齏粉，賬本上記錄的“人類63、寵物37”收益分配方案、“共生議會”成員名單、各洲混沌礦脈共享協議……所有關於共生經濟的痕跡，都在能量柱中扭曲、消散。最刺眼的是，北熊聯邦與南瞻部洲剛簽訂的“本源互換協議”，還沒來得及錄入係統，就隨著存放它的石屋一起，變成了青灰色的粉末。
    “希臘神族的人跑了！”戰熊騎士長的吼聲帶著冰碴。山北側的希臘神使駐地，原本插著橄欖枝旗幟的地方，此刻隻剩下艘艘騰空的黑船，船尾的青灰色光流與觀察者母艦的炮管產生共鳴——顯然，他們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可能參與了這場突襲的策劃。有艘黑船在撤退時，故意撞向不周山的防禦陣，陣眼的混沌晶塊炸開的瞬間，露出裏麵藏著的觀察者齒輪，這才是希臘神族所謂的“防禦支援”。
    林冷軒的雙槍突然開火，紫金色的光流在黑船間織成網。混沌龍皇的九個小腦袋同時轉向觀察者母艦，龍瞳裏的光映出艦身溝壑裏的希臘神使“他們把神諭刻在了母艦的能量核心上，”龍皇的聲音帶著齒冷，“‘協助淨化共生經濟，換取奧林匹斯37的混沌開采權’——這就是所謂的神權國家。”
    係統公告的冰冷電子音突然覆蓋整座不周山，比山風還要刺骨【文明重啟倒計時15天】。公告的光流中，顯形出重構共生經濟的終極要求“15天內，需在全球建立至少370個‘共生經濟示範區’，示範區內人類與寵物的收益分配爭議率需低於17，寵物福利基金的資金利用率需超73，否則啟動文明格式化程序。”
    “格式化？”老王抱著阿黃躲在斷壁後，老人的手抖得厲害，終端上剛收到的“示範區申請”界麵，在剛才的衝擊中變得模糊不清，“他們是想把咱抹得幹幹淨淨，再按他們的意思重新捏個文明？”阿黃的爪子在終端上拍了拍，模糊的界麵突然清晰，“社區示範區”的申請按鈕正閃著淡金色的光——那是阿黃的混沌火焰修複的。
    葉輕雪的太虛劍刺入不周山的能量節點，劍脊的紋路與殘存的試驗區數據產生共鳴。她的指尖劃過節點表麵，那裏的岩石突然裂開，露出塊被冰焰包裹的石板——是戰熊騎士長提前藏好的備份賬本，上麵的字跡雖有殘缺，但“共享”“平等”“羈絆”等核心詞依然清晰。“還有希望，”她的劍尖挑出石板，“北熊聯邦的冰原示範區、南瞻部洲的雨林示範區、龍都的社區示範區……我們還有17個現成的，隻要在15天內擴展到370個，就能達標。”
    戰熊騎士長的戰熊用爪子拍打終端，屏幕上彈出冰原的實時畫麵那裏的礦工正和戰熊重新簽訂共享協議，用凍住的血液當印泥，在協議上按下手印和爪印；第七騎士團的成員正騎著戰熊，往周邊的部落輸送“共生經濟手冊”，手冊的封麵上，畫著戰熊與騎士分食本源晶的圖案。“冰原能再建37個示範區，”騎士長的戰刀劈開隻撲來的齒輪蟲，“戰熊的冰焰能保護賬本不被破壞，就是人手不夠——南瞻部洲的靈猴能過來幫忙嗎？它們的算術比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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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瞻部洲的通訊畫麵裏，靈猴首領正用尾巴指著岩壁上的刻痕“我們能出170隻靈猴，每隻都懂賬本核算，”它的爪子拍向旁邊的混沌礦脈，“但需要北熊的冰焰穩定劑，這裏的本源太燙，賬本容易著火。”畫麵角落，幾隻小靈猴正用樹葉包裹本源晶，小心翼翼地放進竹筒——那是它們發明的“便攜式金庫”，專門用來存放寵物福利基金。
    老王的終端突然收到條來自龍都的消息，社區的鄰居們正在自發組建“示範區支援隊”，有人用三輪車拉著混沌碎屑，有人抱著寵物的醫療記錄，最顯眼的是個賣菜的大媽，正把賬本上的“今日收入”劃掉，改成“人類63元、寵物37元”的分配方案。阿黃對著消息汪汪叫，尾巴尖的火苗在地上燒出個“1”字——它也想算上自己一份。
    林冷軒望著被淨化光束摧毀的試驗區，混沌龍皇的九個小腦袋同時噴出龍息，將那些青灰色的齒輪蟲燒成灰燼。“15天夠了，”他的雙槍槍尖指向天空的裂縫，“觀察者越是想毀掉，說明這東西越能威脅他們。”龍皇的龍爪突然指向山腳下的溪流，溪流裏的水正倒映著母艦的輪廓，而水麵上，無數細小的淡金色光點正在匯聚——那是幸存的共生者，正用手機、石板、樹皮，重新記錄著那些被摧毀的協議和數據。
    葉輕雪的太虛劍突然震顫，劍脊的紋路裏跳出個新的數字“已經有37個示範區在啟動了，”她的劍尖指向龍都的方向，“老王的社區剛通過審核，他們用阿黃的火焰給賬本做了防偽標記，觀察者的淨化光束也燒不掉。”劍身上的15天倒計時開始跳動，每個數字閃過，就有一個新的示範區標記在地圖上亮起，像黑夜裏的星星。
    觀察者母艦的裂縫開始收縮，顯然沒料到會遭遇這樣的抵抗。艦身的炮管再次亮起，但這次的目標不再是試驗區，而是那些剛啟動的示範區標記。然而，當光束落下時，北熊的冰焰屏障、南瞻部洲的藤蔓護盾、龍都的混沌土牆……無數道防禦同時升起，將光束擋在半空。屏障的縫隙裏，能看見戰熊的冰焰與靈猴的藤蔓纏繞，看見老王舉著阿黃，讓小狗的火苗與鄰居們的防禦能量匯合。
    “他們打不破羈絆築成的牆。”林冷軒收起雙槍，混沌龍皇的虛影在他肩頭打了個哈欠。九個小腦袋望著那些正在重建的身影，龍瞳裏的光映出個奇特的景象被摧毀的試驗區廢墟上，新的賬本正在成形，這次不再是石板，而是用無數隻手、無數隻爪共同托起的光幕，光幕上的“63”與“37”，比任何石板都要清晰、都要堅固。
    係統公告的倒計時還在跳動，但不周山的風裏，已經傳來了新的聲音靈猴的算盤聲、戰熊的低吼、人類的交談、寵物的嗚咽……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匯成了共生經濟重構的序曲。林冷軒知道，15天的時間很緊迫，觀察者的威脅也從未消失，但當他看到老王和阿黃在光幕前比劃著什麽，看到戰熊騎士長與靈猴首領碰了碰拳頭，看到葉輕雪的太虛劍正在修複那些被齒輪蟲啃食的岩壁時，突然覺得，所謂的“文明重啟”，從來不是格式化，而是在廢墟上，用更堅韌的羈絆，重新種下希望的種子。
    夜幕降臨時，第一百個示範區的標記在北熊聯邦的冰原亮起。戰熊騎士長的戰熊用冰焰在雪地上寫下“100”，騎士長的戰刀則在旁邊刻下“∞”——那是共生經濟的未來，沒有終點，隻有不斷延伸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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