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橙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整個身子軟綿綿地趴在椅背間，發絲從肩頭滑落："陌陌，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來？"尾音悶悶地滾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陌陌。
    蘇陌還是沒忍住，摸了摸顧橙的頭，“大概三四個月就回來了。”
    顧橙沒像平常那樣躲開抗議自己會長不高，反而湊過來蹭了蹭蘇陌的手。
    "怎麽了？"蘇陌揉著顧橙的呆毛，“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也沒什麽，就有有點難受，”顧橙湊過來蹭了蹭蘇陌，像是貓科動物沾染氣味那樣，“一想到三四個月見不到你就感覺有點難受。”
    “你是小孩子嗎，”蘇陌啞然失笑，“看人家楠楠，就不像你這樣.......”
    然後蘇陌就看到薑楠楠認真的看著這邊，確切的說是看著顧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不是兄弟，你在羨慕什麽啊？
    “我也想過去蹭蹭你，”薑楠楠看出了蘇陌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但是總感覺和我的人設不符。”
    蘇陌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一陣惡寒後果斷停止了思考，“楠楠，你能不能不要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啊喂。”
    “所以，”薑楠楠起身走到蘇陌麵前很認真的看著蘇陌，“我能蹭蹭你作為告別嗎？”
    “我能拒絕嗎？”
    “不能。”
    蘇陌：.......
    ......
    中央警衛局·特別任務集訓基地，淩晨五點半，天色尚未泛白。
    周清剛結束一輪徒步戰術演練，作訓服後背的汗漬還沒幹透，戰術背心都來不及卸下，就和另外七名同期參訓的隊員被教官召集到指揮帳篷。
    教官翻出兩張塑封身份卡，簡短地交代：“這是你們需要保護的目標，都記清楚了。”
    眾人接過身份證片。
    第一張，是一位看起來頗為冷峻，叫做孫璐的女教授，身份注明是“聯合國核能技術顧問”。
    第二張，周清剛瞥一眼，動作卻突然停住。
    燈光下，那張證件照上的臉清雅秀致，眼神清澈又熟悉，像是多年記憶中被封存的畫麵，猝不及防地撬開了某個角落。
    “……蘇陌？”
    聲音低得幾乎隻有周清自己能聽到。
    與此同時周清旁邊的一個短發女生也愣住了。
    教官看她們一眼：“周清，李燦，你們兩個有什麽問題嗎？”
    “報告，”李燦率先開口，“我，我是蘇陌軍訓時的教官。”
    “報告，”周清頓了頓，語氣刻意壓得平穩：“我是蘇陌的高中同學。”
    “正好，看來把你們兩個選進來是正確的，”對方沒多問，“別看這姑娘長的漂亮，人家可不是什麽花瓶，她是聯合國指定的語言支持員之一，科研崗位，重點保護目標，你們明晚動身，後天抵達華南基地，與科研組會合，你們將會在那裏出發前往北非，聽明白了嗎？”
    “明白！”
    周清和其他隊員站著敬了個禮，動作一絲不苟。但等周清走出帳篷，帶著殘餘夜色的涼風一吹，她指尖還有點發涼。
    這可不是她能預料的任務。
    周清低頭再看那張卡片，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裏的臉，現在安靜地躺在她手心裏。
    周清嘴角輕輕動了動，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顯。
    周清並不是什麽勤快的人，她隻是想多攢點軍功而已，但如果是蘇陌……
    那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下午最後一次戰術訓練安排在模擬廢墟區，內容是快速反應與目標保護演練。周清一向是小組中反應最快、判斷最準的那一個，平日幾乎從未失過手。
    可今天，她頻頻出現小失誤。
    一個拐角判斷失誤、一次掩體切換遲疑、一次通話頻率設置錯誤……每一項看似都不致命，卻細微得足以讓人察覺周清的不對勁。
    “周清。”一旁的警衛組長終於皺起眉，壓低聲音喊她，“出來。”
    周清立正站定，被帶到廢墟邊上的陰影區，一排藍色集裝箱擋住了其他組員的視線。組長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壓得更低了：
    “你幹嘛呢？這幾天太累了嗎？”
    “……沒事。”周清搖頭，背脊挺得筆直。
    “你這狀態，上戰場會害死人的。”對方一貫冷硬的語氣裏，夾著少見的關切，“用不用休息？”
    周清沉默了三秒，呼吸略顯急促，然後低聲說：“不用了，給我十分鍾就好。”
    組長盯著她幾秒，沒再多說，隻擺手讓她靠一邊調整一下。
    周清靠著集裝箱滑坐下來，額頭貼著冰涼的鐵皮，閉上眼深呼吸。
    識人卡片上的那張照片仿佛仍懸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的，周清在心底暗罵自己。
    周清，你是真沒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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