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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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芳嫂子沉浸在發大財的喜悅中,宋芍藥卻是明白這生意越發難做了。
    因著下午要和周業東去興遠村找陶花,沒時間再去黑市買食材了。
    宋芍藥將錢袋交給桂芳嫂子,把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和桂芳嫂子交代了一遍。
    正走到供銷社街口,迎麵就看到了前來接她的周業東。
    自行車讓桂芳嫂子騎走了,這是問陸明義街裏鄰居借的,今天下午就要還了。
    兩人一合計,在峮山鎮上租了駕牛車。
    駕車的老伯姓邢,是個閑不住嘴的性子。
    “小夥子,是和媳婦兒去興遠村探親?”
    邢老伯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老花,但不用細瞧,他有九成把握,眼前的一男一女是一對兒。
    “老伯,這是我家妹子。我們在興遠村有個表姑,好久沒見了去看看她順便送點東西。”
    周業東落落大方地回著老伯的話。
    啥?
    妹子啊。
    看著兩人長得不太像啊,怕是瞞著家裏人在偷偷處對象,不好和他這個外人細說。
    邢老伯摸摸胡須,自以為參透了其中奧秘,看著兩人的眼神越發深奧。
    給宋芍藥整的,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臉上,沒有髒東西啊。
    周業東好笑地看了眼宋芍藥的動作,他已經猜到了邢老伯的想法,多解釋無益,反而越解釋越是可疑。
    “到興遠村還要四個半小時的路程,你一大早就起床趕餃子,累了吧,先眯會,到了我叫你。”
    還說不是媳婦兒?
    男人說話這麽溫柔,話裏話外的關心都溢了出來。
    他老邢頭活了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想糊弄他老頭子,沒門。
    說是休息下,宋芍藥也不過眯了半個多小時就被顛醒了。
    山路不好走,牛車的車輪碾在滿地的石塊上,半邊高半邊低。
    宋芍藥力氣小,體重又沒多少,根本穩不住身子,整個人倒來倒去。
    周業東實在是看不下去,騰出一隻手將她護在車頭和他之間。
    終於稍稍穩當了些,人也坐住了,宋芍藥淺淺鬆了口氣,旁邊就是懸崖,她真怕沒抓穩扶手,翻了下去。
    那這好不容易求來的一生,也太可惜了。
    興遠村比大山村還要窮上不少,通行的路更是難走上了幾倍。
    邢老伯要不是念在周業東給他加了車錢的份上,他真想打道回府了。
    “你們表姑的父母咋想的,怎麽把自己姑娘嫁到興遠村來了。”
    家家戶戶都想去鎮裏縣裏,竟還有人往山溝溝裏鑽。
    這邢老伯也是頭一回見。
    等三人跌跌撞撞來到興遠村,太陽已經落山了。
    他們今晚是回不去了,得留宿在興遠村。
    邢老伯卻有些猶豫,心裏既想回又不敢回,不回待在這住宿吃飯啥的總是要給點錢給村民,他不舍得。
    回的話,天又黑了,他即便趕車經驗再豐富,都是懸崖峭壁黑不溜秋的,他這一把老骨頭也太危險了。
    “邢老伯,我們明天一起回。您住的吃的,我們都包了,我再給您加點車錢,這次真是麻煩您了。”
    昨天周業東在回去的路上就摔了一跤,把自行車的腳蹬子給摔壞了,賠了租給他車的人家點錢才了事。
    他說啥也不能讓老伯夜裏趕路。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不用花錢,還能多賺錢,邢老伯笑得合不攏嘴。
    他剛還真擔心要空車回去,那就虧了。
    周業東先將邢老伯安頓好,才帶著宋芍藥往陶花家走去。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陶花放下手裏的針線活,起身開門。
    大郎去同村兄弟家喝酒了,二郎在屋裏睡覺,三郎剛回來搶走她的針線錢又走了,這個點,會是誰?
    打開門,門外站著昨天來過的男人,男人身旁的女孩有些眼熟。
    “芍藥?你是芍藥?”
    “陶花姐,你還記得我。”
    陶花怎麽可能不記得,她和她二姐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宋芍藥也算是她看著一天天長大的。
    想起她出嫁時,宋芍藥剛十四歲,現在也有十八歲了吧,都長成大姑娘了,眉宇間的美人姿色已經有了苗頭,她都不敢認了。
    “快進屋,進屋坐。”
    四年沒見過大山村的熟人了,陶花一時之間有些激動。
    “陶花姐,別忙了,我來是想和你說會話。”
    陶花正倒著水的手一頓,領著宋芍藥進了裏屋。
    “芍藥,你……難道也是為了那件事來找我的?”
    其實問也不必問了,她和周業東一起來就已經是點名了來意。
    “陶花姐,對不起。”
    來之前宋芍藥想了很多話來勸說陶花,可當真的站在陶花的麵前,她的那些草稿都說不出口了。
    宋芍藥覺得自己很壞,為了幫二姐幫周業東更是為了幫自己,竟要殘忍地揭開陶花的傷疤。
    “芍藥,我沒怪你,隻是我有我的顧慮。我什麽都不說,外人就什麽都不會知道。我要是把事情擺明了指控出來,我的這輩子要麵對多少流言蜚語,我還能好過嗎?”
    陶花說著說著抽泣了起來,那些事每到夜深人靜就折磨得她不能安睡,她才二十二歲看上去和人家三四十歲差不多,她又何嚐好過。
    也是憋了太久,見到宋芍藥,心裏緊著的弦鬆了些,陶花放肆大哭起來。
    哭聲傳到外麵周業東的耳朵裏,他皺眉,怎麽有兩個人的哭聲。
    他聽的沒錯,宋芍藥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遭遇,感同身受地也哭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抱作一團相互安撫,試圖這樣能讓她們心裏稍微舒服些。
    足足哭了大半晌才停下,隨後宋芍藥和陶花目不轉睛盯著對方紅腫的眼睛,莫名笑出了聲。
    宋芍藥緩過來後,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轉而和陶花聊起了家常。
    興遠村窮,一個家裏頭三個兄弟共娶一個媳婦兒是常事,陶花嫁的這三個,大郎喝了酒就打人,二郎每天睡覺啥活不幹,三郎好嫖賭,陶花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前世,陶大嬸白發人送黑發人,陶花死後沒一年,也撒手人寰跟著走了。
    “陶花姐,陶大嬸從你嫁到興遠村後,身體越發不好了,你有時間回大山村看看她吧。”
    宋芍藥在和周業東離開前,還是提了句陶大嬸,真心希望她們別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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