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
    “媽，你慢點。”
    電梯停在七樓不動，王秋苗等不及，找到安全出口一節節台階爬了上去，宋芍藥和周業東跟在身後護著，“媽，你別著急。”
    哪能不急？
    “乖孫兒，我的曾孫呢？”
    曾孫還是個胚胎，周清離看王秋苗貼在她肚子上聽來聽去，動也不敢動。
    “奶奶，才兩個月，沒胎動呢。”
    婚禮後的第二天就有了寶寶，宋芍藥對自己奶奶的新身份有些轉換不過來，“業東哥，我是不是老了？”
    歲月不饒人，即便宋芍藥底子好，再注重保養，她的眼角還是出現了消不掉的細紋。
    “媳婦兒，你在我眼裏永遠不會老。”
    參加周清玨和周清離畢業典禮的時候，他們的同學都誇宋芍藥跟兩人的姐姐似的，周業東心裏的危機感加重，“那美白的麵膜還有嗎？”
    “噗哧。”
    給宋芍藥樂笑了。
    他這曬得黑炭般的臉，把宋芍藥的護膚品用完了，都白不了多少，她摸了一把，“得虧我不是個看臉的。”
    前三個月，要穩當些，宋芍藥和王秋苗把周清離接了回來養胎。
    二樓周清玨的房間大，作為他們夫妻倆的臥室，而原先周清離住的房間則改成了嬰兒房。
    孕前，周清離比周清玨心焦，孕後，成了準爸爸徹夜難眠。
    “好爸爸養成手冊？”
    “孕婦須知？”
    “孕期心理健康輔導？”
    書房裏周業東正忙著寫報告，眼睛一掃，桌上攤著一堆有關懷孕冷知識的書籍，“臭小子，倒是知道心疼媳婦兒。”
    “清離，快把這湯喝了。”
    “你可別動，把拖把放下。”
    “今天有什麽想吃的，奶奶去給你做。”
    也是讓周清離體會了下受寵若驚的感覺，一整個孕期胖了三十斤不止。
    站起身，隻能看到圓滾滾的肚子，腳脖子腫得和發麵饅頭一樣，按一按就是一個洞。
    鄒吉安和陸正平抱著合同來，周清玨正蹲在沙發前給周清離按摩著腳丫，“是這裏嗎？”
    腳底穴位多，周清玨也不知哪裏學來的手法，舒服得周清離腰都不酸了。
    “周清玨，公司還要不要了？”
    半年沒進過公司一次，周清玨這老板當的真是夠可以的。
    產假、月子假還有寶寶假，仔細想想，他這一兩年都沒空了，“以後小事找季征，大事找我媽。”
    言外之意，就是別來煩他。
    “……”
    公章拿在手裏，鄒吉安氣得牙癢癢，“瞧他那樣，像誰沒有媳婦和孩子似的？”
    被誤傷的陸正平扯開副駕駛的安全帶，挪到了後座，“怎麽了？我單身怎麽了？要你天天放嘴邊點我？”
    車子開到半路，梁可欣來了電話問鄒吉安今晚回不回去吃飯，元元擱一旁甜甜地喊爸爸，把陸正平這個外人的心都給喊化了。
    “鄒吉安同誌，打電話請不要外放。”
    “要你管？這我的車。”
    “你……你。”
    能不能跳車？陸正平看了眼車速和車流，搖上車窗，給曹曼芸發了條短信：“媽，我要相親，明天就要。”
    當她開相親店的？
    說有女孩子就有女孩子？
    這兩年前前後後給陸正平也介紹了好幾個，沒一個成的，曹曼芸和陸益輝都做好他一輩子打光棍的準備了，“碰。”
    “曼芸，你這手氣也太好了。”
    打了三局麻將，局局贏牌，曹曼芸收好錢，兒子情場不順，她也就隻能在麻將桌上找找慰籍了。
    十一月二日，周清離吃完午飯上了個廁所，羊水破了。
    “周清玨，你別慌，我沒事。”
    宮縮每兩三分鍾一次，她有些疼，但還是穩著周清玨的情緒。
    裏川醫院的產房能陪產，周清玨把胳膊遞到周清離嘴邊，讓她咬著。
    一聲聲痛呼，宋芍藥和王秋苗在產房門外等著也心急。
    手提包裏裝了些產婦要用到的物品，一次性的床墊紙忘在了家裏，醫院樓下有小超市，宋芍藥挑了兩包給周業東拿去結賬。
    “喂，沈大哥。”
    沒有要緊的事，沈生是不會打電話來的。
    “齊遙在裏川。”
    “不好。”
    收銀機器前排了五六個人，床墊紙不要了，宋芍藥扯著周業東快步回了產房。
    “媽，剛有沒有人來過？”
    “什麽人啊，就燕燕和邱賀來了。”
    產房的門開了，“恭喜，是個男孩。”
    男孩？
    周業東周清玨父子倆都有些表情不自然，他們心裏期待的一直是女孩來著，唯獨王秋苗的假牙蹦到了人家護士服上，“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
    “哎呦，我的曾孫哦。”
    淺淺看了兩眼，護士就把孩子抱走了，王秋苗吵著追到了新生兒科室，宋芍藥沒有攔她，在走過的路人裏搜尋起了齊遙。
    孩子早在周清離孕期就取好了名字，隻不過隻取了女孩的。
    當晚，周清玨翻了一夜字典，定下了周隅這個名字。
    “小名就叫壹壹，好不好？”
    壹壹？
    出壹村？
    他們初見的地方。
    他記得她？
    周清離望進他的眼眸深處，心底一顫。
    在醫院待了三天，檢查沒有問題後，周清離和壹壹住進了月子會所。
    “有錢真好。”
    看著窗外的景色，吃著高檔的月子餐，又有專人二十四小時服務，周清離產後恢複得極好。
    出月子這天，下過一場小雨，有些寒涼。
    周清玨把東西裝進後備箱，宋芍藥和王秋苗扶著周清離坐進車裏。
    一個賣芍藥花的老婦從車前走過，周業東上前買了幾朵，“爸，小心。”
    “周業東！”
    一個側身，銀柄的匕首劃傷了周業東的胳膊，她不放棄，掙紮著衝向了周清玨。
    “宋芍藥，我要你斷子絕孫。”
    “齊遙？”
    壹壹在宋芍藥懷裏哭了起來，周清玨拿出壹壹的嬰兒車砸了過去，齊遙虛晃一招，變了方向，拿刀刺向宋芍藥。
    “芍藥！”
    “媽，壹壹。”
    暗中保護的沈生和剛子在收到宋芍藥的示意後，將齊遙包圍住，周業東抱緊宋芍藥有些生氣，“以後不準再做這麽危險的事。”
    以身誘敵，她也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