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軍官和警察想要上前勸阻劉蘭，卻被何雨柱攔下：“同誌，沒事，讓她發泄一下就好。她老公嗜賭成性，平常對她非打即罵。”
    兩人這才停住腳步，看向劉蘭的眼神多了些同情，又透著幾分異樣。
    他們難以想象，究竟怎樣的丈夫能把妻子逼到如此癲狂？
    等劉蘭發泄完，何雨柱才走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以後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隻是不停地拍著。劉蘭突然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傻柱……”
    何雨柱僵住身子，尷尬地瞥了眼旁邊的軍官和公安，慢慢掰開她的手，扶她在長椅上坐下：“沒事，一切都會好的。”劉蘭隻是哭，沒說話。
    這時，軍官走上前，語氣有些尷尬：“同誌，我們得回營地了，這邊的事就麻煩你照應。醫院的費用我們已經交了，後續賠償會委托這位公安同誌和家屬協商。”
    何雨柱點頭：“你們忙去吧，這兒有我。”
    公安也開口：“人既然脫離危險了，我就先回單位。後續問題我會跟進，你有什麽訴求盡管提，部隊會給你們一個妥善交代。”
    等人都走後，何雨柱回到劉蘭身邊：“要不你先回去看看孩子？我在這兒守著就行。”
    劉蘭沒吭聲，默默起身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何雨柱心裏暗罵：真他媽亂套了！本想教訓王強一頓，怎麽鬧成這樣？他滿是自責，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想著回頭偷偷塞點錢給劉蘭補償。
    病房裏，何雨柱坐在生鏽的鐵椅上，盯著王強纏著紗布的斷腿。“這都是你自找的。”他在心裏重複。
    昨夜把王強扔到馬路時，那家夥罵罵咧咧的話語還響在耳邊，可現在他躺在這兒，右腿沒了，何雨柱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自己上一世雖說不賭，卻也和這混蛋差不多混。
    “傻柱？”
    王強突然開口，嚇了何雨柱一跳。他慌忙坐直，見王強眼睛已經睜開。
    何雨柱湊上前：“醒了？疼不疼？”
    王強沒搭話，盯著天花板上的汙漬發愣。突然，他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臂：“傻柱，昨晚是不是你套的我麻袋？”
    何雨柱心裏突的就是一緊：“王強，你胡咧咧啥呢？昨天我跟你一樣被扒得精光，躲還來不及呢，咋可能去套你麻袋？你燒糊塗了？”
    王強的手指像鐵鉗似的摳進何雨柱手腕：“這是哪兒？我這是咋了？”
    何雨柱用力掰開他的手：“醫院。你被車撞了。”
    “我被撞了？”王強突然笑起來，缺了顆牙的嘴角扯出涎水，“騙鬼呢！昨兒晚上……”他的眼神突然釘在何雨柱的衣服上，“你的衣服……”
    “衣服咋了？”何雨柱故意提高嗓門，抓起床頭櫃上的搪瓷缸子遞到他嘴邊。
    王強偏頭躲開：“麻袋……”剛吐出兩個字，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就見劉蘭拎著一個鐵皮飯盒走了進來。
    “醒了？”她的聲音冷冰冰的。
    王強盯著她鬢角的碎發，突然伸手去抓她手腕，卻被何雨柱按住：“剛做完手術，老實躺著！”
    “劉蘭……”王強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咱閨女呢？”
    “睡了。”劉蘭把飯盒擱在窗台上，揭開蓋子，一股熱氣裹著蔥花味冒出來，“喝口粥？”
    何雨柱看見王強緊攥著床單的手、惡狠狠看過來的眼神，忽然就想起小時候見過的場景：有人按住受傷的野狗做手術時，那畜生也是這樣盯著人，眼神裏充滿著仇恨。
    “我問你，”王強突然又嚷起來，“昨兒晚上……是不是你……”
    他還沒說完，劉蘭已端著飯盒走過來：“人家傻柱昨天是幫我忙才來的。你咋又把氣撒他身上？這事跟他有啥關係？”
    見劉蘭開始喂飯，何雨柱衝她點點頭：“你先看著他，我出去抽根煙。”說完就轉身走出病房。
    剛關上門，屋裏突然傳來“砰”的悶響，接著是耳光聲和王強的咒罵。何雨柱心頭一緊，隻見劉蘭捂著臉踉蹌著衝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他猛地轉身，看了眼病房，又看向跑遠的劉蘭，想喊卻沒有出聲，快步追了上去。
    醫院外的台階上，何雨柱發現劉蘭正蹲著哭。他默默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遞過一塊手帕：“擦擦，這麽多人看著呢。”
    劉蘭接過手帕，突然抱住他，哽咽著喊：“傻柱，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我真的撐不住了……”她的聲音埋在他肩窩，悶悶的。
    何雨柱渾身僵硬，手指懸在半空，不知該拍她背還是推開，餘光瞥見急診室門口有人往這邊看。他咽了咽唾沫，指尖輕輕碰了碰她顫抖的脊背，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來：“先鬆開……有話好好說。”
    劉蘭卻抱得更緊，衣服上還沾著剛才打翻的粥漬，蹭到何雨柱衣服上不少：“王強剛才拿搪瓷缸砸我，說我跟你不清不楚……”
    何雨柱直接愣住了，一把推開劉蘭：“那你打算咋辦？”
    劉蘭猛地抬起頭：“我要離婚……”
    “離婚？你想清楚了？你工作還是他家給的，沒了工作拿啥養孩子？妮是女孩，離婚後王強肯定不會要！”何雨柱打斷她。
    劉蘭擦了把眼淚，將手帕疊好塞進衣兜，直勾勾盯著何雨柱：“傻柱，要不……要不我跟你好吧？”
    何雨柱嚇得慌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環顧四周：“劉蘭，你說啥胡話呢！讓人聽見你還咋做人？”
    劉蘭掙開他的手：“咋，你看不上我？嫌棄我結過婚？放心，我不要名分，就跟你好……”
    何雨柱直接站起身：“劉蘭，你別瞎琢磨了，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何雨柱落荒而逃的背影，劉蘭忽然笑了。那笑聲突兀又響亮，驚得台階上的麻雀撲棱著飛走。她仰起臉，讓風把眼淚吹幹，嘴角卻咧得極大。
    “傻柱，我看你能躲到哪兒去？”她喃喃自語，指尖捏緊那塊藍白格子手帕，“這輩子我賴定你了。”
    笑聲還在喉間晃蕩，她卻忽然收了聲，轉身走進醫院。
    推開病房門時，王強正對著天花板發呆，手在不停的摸著斷腿，此時血水已經滲透了紗布。
    “我的腿呢？”王強突然發瘋似的狂喊，“你把我的腿弄哪去了？”
    “截了。”劉蘭說的雲淡風輕，眼角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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