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不禁在心裏為婁三豎起個大大的拇指。
    這婁三不愧是婁半城的大管家，這應變能力簡直沒誰了！
    婁金虎這會兒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原本指望婁三過來能帶些錢，把自己的賭債還清，再拖下去，怕是債主就要登門鬧事兒了。哪曾想，婁三會這樣說。
    婁金虎心裏暗罵：往四九城匯錢？開什麽玩笑！
    當初他和母親逃到香江時，帶的那點家當早就快見底了，這商行他根本就不會打理，整日隻曉得吃喝玩樂，哪懂什麽生意。
    賬本翻開全是糊塗賬，要不是有兩個得力買辦撐著台麵，他們母子倆早就該去喝西北風了。
    婁金虎雖在心裏暗罵，麵上卻堆起笑意：“三叔，您這是什麽話！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立馬吩咐下去辦！”
    婁三點點頭：“那就有勞二少爺了。我也該去瞧瞧二太太，您先忙。”說罷便示意何雨柱一同出屋。
    他心底暗自慶幸，好歹算是蒙混過關了，幸虧這二少爺隻知吃喝玩樂，不算精明，否則還真不好對付。
    何雨柱剛打開房門，就見一位身著旗袍的中年女人立在門外。
    他正愣神間，身旁的婁三已快步上前，垂手行禮：“二太太萬安！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方才還想著見過二少爺，便立刻去給您請安呢。”
    還沒等女人回答，婁三已看向何雨柱：“還不快過來給你二娘見禮！”
    何雨柱心裏直犯怵，沒想到眼前這位竟是婁半城的二太太。
    自己還沒和婁小娥結婚呢，這就平白多了個二娘？
    可剛才婁三已經在婁金虎麵前把他認作姑爺，此刻哪有退路？隻得硬著頭皮，照貓畫虎朝那旗袍女人拱了拱手：“二娘……好。”
    女人衝著二人擺擺手：“行了，在外頭不比家裏，沒那麽多虛禮。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去？”
    婁三忙著賠笑：“剛和二少爺談完事，正打算去給您請安呢。”
    女人抬手打斷：“得，別折騰了，我這不是來了嗎？進屋說話吧。”
    說著便抬腿走進屋裏。婁三和何雨柱忙跟著返回。
    女人直接坐到沙發上，婁三此刻哪敢落座，垂手立在一旁。
    何雨柱瞧他這樣，也隻得跟著挺直了脊背，規規矩矩站在邊上。
    婁金虎此刻也跟隻鵪鶉似的縮在邊上，怯生生開口：“娘，您咋突然過來了？”
    女人慢悠悠地打開手包，從中抽出一張紙，“啪”地拍在桌上：“要不是我過來，還不知道你成天在外麵瞎折騰些什麽！自己看看，這是怎麽回事？人家討債都堵到家門口了！”
    婁金虎瞥見欠條的瞬間，後頸的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這事兒他哪敢跟老娘提？雖說平日裏娘最寵他，可偏偏最見不得賭錢的勾當。
    婁金虎這會兒連舌頭都打了結，隻能“娘、那個”地支吾著。
    旗袍女人不耐地揮了揮手：“先別急著解釋，等會兒再跟你算賬。”轉而看向婁三，語氣稍緩，“婁三，你怎麽來了？老爺如今身體還好？”
    婁三趕忙躬身答道：“托二太太的福，老爺身體還算健康。”
    女人點點頭，目光轉向何雨柱：“婁三，這位是？”
    婁三忙不迭應道：“回二太太，這位是老爺給小小姐定下的姑爺，姓何名雨柱。”
    女人上下打量了何雨柱幾眼，才擺擺手：“婁三，你們坐吧。這次老爺叫你過來，可帶了什麽話？”
    婁三朝何雨柱示意落座，自己卻依舊站立：“回二太太的話，老爺念著您和二少爺在這邊的光景，特派我來瞧瞧。順道讓我帶了這個。”說著便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紙，雙手遞向女人。
    女人接過紙張時指尖微顫，眼眶忽地紅了：“到底是老爺心裏有我。”說著趕忙將紙折好塞進手包。
    婁金虎探著脖子想瞅個究竟，卻隻瞥見紙麵印著銀行徽章的邊角，估摸著是張本票。
    婁金虎牙關咬得咯咯響，目光死死盯著母親的手包——那本票本該是他拿來填賭債的救命錢！
    枉費他剛才對婁三點頭哈腰，誰知這老狐狸竟把錢票全塞給了老娘。如今錢落到娘手，他那些爛賬怕是再無轉機，隻恨得牙根發癢，卻又不敢在娘麵前發作。<國見大娘，說明老爺給大娘那邊也備了份！他眼神倏地發亮，嘴角勾起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何雨柱靠在沙發上，冷眼瞧著這出戲碼。
    婁家上下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婁三明知婁金虎盯著錢，卻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本票塞進二太太手裏，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何雨柱暗自搖頭，管他們婁家有多少算計，自己隻需要按婁半城的吩咐，把東西平安帶到國，回來便能名正言順娶了婁小娥。
    至於這婁家的明爭暗鬥，全當看了場戲，犯不著花心思去想。
    婁三又陪二太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家常，便拱手：“太太，既然事兒已辦妥，我也該告辭了。老爺還有旁的吩咐，您這邊若有需要……”
    “知道了，路上當心。”二太太抬手打斷，目光淡淡掃過一旁噤聲的婁金虎，“替我給老爺帶句話：這兒一切都好，無需掛念。”
    婁三會意，頷首稱是，又朝何雨柱使了個眼色。兩人剛走到門口，忽聽婁金虎喊了聲“三叔”，語氣裏竟帶了幾分討好：“您去國……要是見到大娘，勞煩替我問個安。她老人家最疼我。”
    何雨柱在旁聽得直皺眉，這二少爺可是真能演啊。再看婁三，卻隻笑著應了句“自然”，半點沒接話茬的意思，轉身便打開房門走出去。
    外頭天色漸黑，何雨柱跟著婁三下樓時，忽聞身後傳來摔茶杯的脆響，緊接著是二太太壓抑的怒喝：“你還敢賭？！”
    他腳步一頓，卻見婁三頭也不回。
    何雨柱望了眼樓上，忍不住低聲詢問：“三叔，您不上去勸勸？這就走了？”
    婁三忽地停下腳步，轉頭時眼裏閃過一絲厲色：“還不都是你辦的好事！”
    何雨柱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半步：“我……我哪兒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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