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七點，盛晏川下樓來。
    沈鳶就站在餐桌旁，笑臉相迎地等候著。
    “早，小盛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餐桌上放著一碗白粥，兩碟小菜，一屜小籠包，一杯溫牛奶，還有一個荷包蛋，荷包蛋上麵還用番茄醬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亦所謂，伸手不打笑臉蛋嘛！
    效果似乎還真不錯，盛晏川沒挑刺。
    入座後，見沈鳶隻是安靜地等候一側，道，“我不習慣被人盯著用餐。”
    “那我消失。”
    “坐下一起吃。”
    沒等沈鳶走開，盛晏川追加了一句。
    “好。”
    能跟主子同席而坐，一起吃早餐，沈鳶當然欣然接受。
    去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沈鳶乖乖地坐在了盛晏川對麵的位置，吃得津津有味。
    她可記得盛晏川說過的，不喜歡浪費食物。
    “你一直都這麽聽話的嗎？”
    “不是啊。”沈鳶回道，“在這個屋子裏，我是保姆，你是主人，我就聽主人的話；去了公司，我是員工，你是老板，我就聽老板的話。剛好服務對象都是你，自然都聽你的話。”
    邏輯通順。
    盛晏川有些懷疑，這姑娘是怎麽被徐峰騙到手的。
    “會開車嗎？”
    “會。”
    盛晏川把車鑰匙給了沈鳶，“一會你開車。”
    “我們可以一起出現在公司嗎？”
    “我們的關係有什麽見不得人嗎？”
    一句話，沈鳶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
    也是，沈鳶乖乖地拿過車鑰匙。
    快七點半的時候，沈鳶也沒見盛晏川用餐完畢的意思。
    忍不住開口，“小盛總，我今天八點必須到公司報道，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也說了，你的服務對象隻是我，時間自然以我為先。難道還需要我來配合你的時間？”
    沈鳶無話可說。
    最後出門都已經八點十幾分了。
    第一次開豪車，沈鳶多少有點緊張，加上路不熟，到Z集團的時候，快9點了。
    她跟在盛晏川身後進了公司大門。
    潘傑叫住了沈鳶。
    “都幾點了？第一次報道就遲到嗎？”
    沈鳶停下腳步，盛晏川頭也沒回的已經進了專屬電梯，顯然是讓她自己應付。
    沈鳶深呼吸，職業假笑地看向潘傑，“不好意思潘特助，早上出門的時候臨時接到小盛總的電話，讓我先適應一下他的時間。既然我是小盛總的私人助理，理應也是以他為先。”
    “所以，我遲到事小，接小盛總事大。”
    一口一個小盛總，潘傑隻當沈鳶還沒在公司站穩腳跟就開始狐假虎威了。
    伶牙俐齒，偏偏這話他還真挑不出毛病。
    潘傑親自帶沈鳶去了五樓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
    到了人事部，沈鳶又見到了周淇雲。
    她原以為，周淇雲那種惡劣行為會被開除。
    看她現在的工牌，人事部，普通文員，沒想到隻是降級而已。
    “潘特助。”周淇雲很恭敬地叫了潘傑一聲，又跟沈鳶冰釋前嫌的說著，“沈鳶，對於汙蔑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以後都是同事了，握手言和吧。”
    私人恩怨，沈鳶從沒想過要帶到工作上。
    意思性地跟周淇雲握了一下手，她要虛偽，她陪她演。
    辦完入職手續。
    潘傑交代了周淇雲，“你負責帶她去各個部門熟悉一下，公司的規章製度，員工手冊，一並告知清楚。”
    “好的，潘特助。”
    沈鳶嚴重懷疑，周淇雲就是潘傑保下來專門刁難她的。
    借刀殺人吧。
    跟著周淇雲，沈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絕對不掉進坑裏，誰也別想砸了她的金飯碗。
    進了電梯。
    周淇雲才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是我小瞧你了，你傍大款的手段讓我都甘拜下風。”
    “我這是正常工作。”
    “工作？”周淇雲嗤笑一聲，“徐峰包養你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要好好工作？”
    “他花在我身上的錢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沒想到你們大城市的人把這種行為當作包養，是我的錯，我誤解了那不過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疼愛的表現。總之，麻煩你替我轉告徐峰，等我拿到工資他花在我身上的每一筆費用我都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他。”
    “裝清高。”
    周淇雲壓根不信沈鳶的解釋。
    “叮”
    電梯門開了。
    也終結了她們的談話。
    周淇雲按著潘傑的交代，從一樓開始帶著沈鳶熟悉公司各個部門。
    無論是從她們身邊經過的人，還是埋首辦公桌前努力工作的人，沈鳶都感受到了異樣的眼神。
    那些眼神，鄙夷，不屑，嫉妒，淡漠……找不到一個是稍顯友善的。
    “小盛總原來喜歡大胸妹。”
    “小聲點，這鄉下來的姑娘手段高著呢，都害周淇雲降級了，獎金都扣光了。”
    走出業務部的時候，沈鳶就聽到了這種類似的小議論。
    不過沈鳶心態好，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著。
    這一圈走下來，沈鳶倒是有些收獲的。
    大總裁退居二線後，目前任命了盛晏川執掌公司所有事務。
    Z集團部門劃分很細，員工超萬人，各司其職，所涉及的領域很廣，其下有數十個子公司，大到智能科技，小到酒店餐飲。
    而潘傑，是大總裁特別授權輔助盛晏川打理公司的人。在Z集團，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公司所有人都會敬他三分。
    各部門負責人，大部分也都是大總裁在任的時候提拔上來的。
    沈鳶想得有點多，如果大總裁和小盛總關係不合……
    這樣的話，他欽點她當助理就已經是在跟大總裁對著幹了。
    她開始真的理解盛晏川昨晚說的那些話。
    最後，跟著周淇雲到了39層，總裁室，外麵是秘書部。
    秘書部總監就是潘傑，一向負責盛晏川在公司的大小事務，一日行程。
    “潘特助，沒其他事情我就回去工作了。”
    這一路，周淇雲居然沒再作妖，多少讓沈鳶有些意外。
    不過轉念一想，周淇雲應該也是不敢在公司裏明目張膽的刁難，不然又得自食其果。
    沈鳶沒多把心思放在周淇雲身上，問了潘傑，“潘特助，那我的辦公位置在哪？”
    “以後你跟我在一個辦公室。”
    潘傑的辦公室是獨立的，最靠近總裁室，窗戶都是透明的，能隨時看到外麵所有的動態。
    潘傑又給了沈鳶一份行程表，“這是小盛總今天的行程安排，今天開始，行程匯報以及督促小盛總按行程工作，先轉交給你負責。”
    沈鳶很認真地看了。
    “十一點半和羅小姐共進午餐的事項是今日重點行程。”潘傑強調，“雖然你是小盛總點名的助理，但一樣有試用期考核，最終考核不通過，小盛總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