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的玄晶機甲在斬星劍下崩解成萬千光粒，那些逸散的星核能量如同螢火蟲群飄向天際。觀禮席上的世家子弟們癱坐在能量屏障後，他們胸口的族徽正在龜裂，露出皮下植入的星核控製器——那是一種嵌在第三根肋骨間的黑色晶片，此刻正滲出腥臭的黏液。
    "這就是你們信奉的力量？"秦天哲踩著機甲殘骸躍上典禮高台，星穹機甲的外甲縫隙還在蒸騰著雷劫餘溫。他舉起斬星劍指向觀眾席，劍鋒牽引著尚未消散的雷雲，在穹頂形成巨大的電磁旋渦。
    突然，他瞳孔中的星紋開始逆時針旋轉。這是隕鐵核心對同源能量的感應——觀眾席西北角有個藍衣少女正在悄悄重組破碎的星核控製器。她十指翻飛間，那些黏液竟重新凝固成微型機甲，細看正是縮小版的噬星獸形態。
    "小心！"秦天哲旋身擲出斬星劍，劍刃在半空分裂成十二道流光。少女輕笑一聲，袖中射出三枚骨釘，與劍光相撞爆出紫黑色煙霧。待雷光驅散毒霧，原地隻餘下片正在融化的仿生皮膚，露出內部流淌著星髓的機械骨骼。
    觀禮席突然響起淒厲的慘叫。那些被剝離控製器的世家子弟渾身抽搐，他們的脊椎正在皮下扭動，仿佛有活物要破體而出。秦天哲的星穹機甲自動開啟防禦模式，胸口的隕鐵核心投射出全息掃描圖——每個受害者體內都蜷縮著章魚狀的生物機甲，觸須早已與神經係統融為一體。
    "快切斷他們的星髓供給！"秦天哲的吼聲驚醒了呆滯的教授們。但當維修部眾人手忙腳亂地操作醫療機甲時，第一個變異者炸開了。他的頭顱像花瓣般裂成六瓣，脊椎骨化作猙獰的尾刺，瞬間洞穿了三名急救員的胸膛。
    九道冰棱突然貫穿變異者的關節。
    秦天哲轉頭望去，隻見雲端懸浮著通體冰藍的機甲，流線型裝甲上浮動著極光般的紋路。駕駛艙躍出的女子戴著水晶麵罩，手中三尺青鋒正滴落著星髓與冰渣混合的液體。
    "天權星所屬，玄冥。"女子劍尖挑起塊變異組織，那肉塊在冰焰中顯露出暗星帝國的菱形徽記，"這些是噬星獸的幼體，慕容家竟敢私藏禁忌之物。"
    秦天哲的隕鐵核心突然劇烈震顫。當他看清玄冥機甲胸口若隱若現的星痕時，記憶深處突然浮現玉簡中的畫麵——上古戰場裏，同樣款式的冰藍機甲正在與星穹機甲背靠背作戰。
    "小心後麵！"玄冥突然厲喝。
    秦天哲本能地橫劍格擋，斬星劍與偷襲的骨刃相撞迸出火花。那個本該死去的慕容淵竟然從殘骸中爬出，他的上半身與機甲熔爐融合，胸腔內跳動著顆布滿血絲的人工星核。
    "你以為慕容家千年基業..."機械合成的嘶吼震碎地麵磚石，"靠的真是星核淬體？"慕容淵的脊椎突然伸長成蠍尾，末端毒針閃爍著暗星艦隊特有的湮滅粒子。
    玄冥的冰劍與秦天哲的雷光同時擊中目標。但慕容淵的殘軀突然虛化，毒針調轉方向刺向觀眾席——那裏有個正在給傷者止血的平民少女。千鈞一發之際，少女頸間的項鏈突然亮起，竟在身前形成微型黑洞吞噬了毒針。
    "量子護符？"玄冥麵罩下的瞳孔微縮，"你是墨家遺孤？"
    地下三百米的禁庫正在滲出黑血。
    當秦天哲劈開十八道加密閘門時，映入眼簾的是數百個培養艙。淡綠色液體中漂浮著與慕容淵相似的半機械生命體，他們的太陽穴都插著星核導管，艙體標注著"x17至x23試驗體"。
    "這是...人體與噬星獸的融合實驗。"玄冥的冰劍映出培養艙底部刻印的暗星徽記，"慕容家在複製暗星帝國的生物機甲技術。"
    秦天哲觸摸著艙壁上的抓痕，隕鐵核心突然傳來刺痛。他看見幻覺般的畫麵：十五年前隕石墜落那夜，慕容淵站在這個實驗室裏，將某塊暗紅碎片植入昏迷少年的胸口——正是改變自己命運的那塊隕鐵。
    "警報！自毀程序已啟動。"機械音在長廊回蕩。
    玄冥正要凍結控製終端，卻被秦天哲攔住："等等，這些數據要送給該看的人。"他抬手按在主機接口處，星穹機甲的外甲突然分解成納米蟲群，順著電路逆向侵蝕整個係統。
    當爆炸的火光吞沒地底時，秦天哲正抱著昏迷的墨家少女衝天而起。玄冥的機甲在身後織就冰晶護盾，卻在撞見等候多時的星艦群時驟然停滯——那是天樞城的執法艦隊，艦首噴塗著北鬥七星的徽記。
    "叛逆者秦天哲。"為首的指揮官展開敕令，"你涉嫌竊取星核機密、破壞世家傳承，現奉七城聯盟之命..."
    指揮官的聲音戛然而止。秦天哲的斬星劍不知何時已抵住他咽喉，劍鋒上流轉的雷光映出艦橋後方——那裏有艘偽裝成運輸艦的暗星偵察艦，艙門處隱約可見青鸞與菱形徽記並存的塗裝。
    "告訴你們的主子。"秦天哲的瞳孔完全化作星雲旋渦，"問天閣三日後於九霄雲台立閣，過時不候。"
    月光灑在擎天大陸最高的斷崖上。
    秦天哲將隕鐵核心嵌入山體，霎時地動山搖。九道星輝自天外墜落，在雲海中鑄成懸浮要塞的基座。那些星輝正是十五年前隕石雨的碎片，此刻感應到主核召喚，紛紛從大陸各處破土而出。
    墨家少女的量子護符突然懸浮在半空，投射出複雜的星圖。十二個光點正在向雲台匯聚，其中最近的正是玄冥的冰藍機甲。秦天哲撫摸著斬星劍上新生的血脈紋路，忽然聽見識海中響起玉簡的聲音：
    "第九星將歸位，星鏈重啟。"
    在他看不見的九霄雲台底部，被封印的初代星穹機甲正在蘇醒。那具布滿上古傷痕的機體心口處，赫然鑲嵌著與暗星女帝同款的水晶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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