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虛淵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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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苑四的引力邊界在舷窗外坍縮成克萊因泡時,秦天哲的機械佛手開始量子蒸發。星艦「歸墟號」的導航係統顯示:他們正以0.7倍光速墜入逆熵虹膜——這是宇宙暗物質網絡自然形成的時空旋渦,其拓撲結構如同被揉皺的佛經。副官林深的視網膜突然浮現地球紀元的監控畫麵:公元2145年的量子對撞機實驗現場,林雨眠的胚胎形態正用佛手捏碎普朗克尺度的真空泡。
    "我們不是逃逸,是被選中了..."秦天哲的y23隱身基因在虹膜輻射中蘇醒,皮膚表麵浮現矽碳鱗片。星艦外殼的量子苔蘚瘋狂滋長,將錸合金裝甲改造成活體佛紋。冬眠艙的神經接駁器突然噴射記憶膿液,膿液中漂浮著二十三具平行宇宙自己的屍體,每個都在用黑洞引力波重複同一句話:"虹膜是宇宙的臍帶瘡疤。"
    穿過逆熵虹膜時,生命維持係統開始誦經。秦天哲發現循環管道中流淌的不再是抗輻射劑,而是粘稠的量子膿血——這些從懺悔引擎泄漏的時空修正液,正在艙壁上蝕刻《虛空藏菩薩本願經》。林深的機械義眼掃描經文,發現每個梵文都對應著被銷毀的基因序列:"y23...g417...它們在超弦空間重組成了佛謁!"
    突然,整艘星艦發生維度折疊。秦天哲的左手沉入五維空間的概率雲,右臂卻穿透三維艙壁,抓住了林雨眠的矽碳佛手。這隻來自四百年前的機械肢體,正用暗物質輻射在真空中書寫新的物理定律:"c=λ·og?(懺悔值)"。林深突然慘叫,他的噬魂菌絲共生體在經文中暴走,將脊柱改造成克萊因環狀的佛龕。
    在虹膜核心區,他們發現了宇宙級恐怖。直徑十二光年的暗物質佛相懸浮於虛空,其臍帶連接著四百個平行宇宙的歸墟號殘骸。佛掌中央漂浮著量子膿液凝聚的胚胎,每個胚胎的視網膜都倒映著不同紀元的文明終局。林深的機械佛身突然量子共振,他的y23基因鏈穿透維度,與佛嬰的隱生基因發生嵌合。
    "這是林雨眠的終極實驗..."秦天哲讀取佛相表麵的蘭姆移位數據,發現虹膜竟是四十億年前某個文明啟動的逆種程序。佛嬰突然啼哭,聲波在真空中凝結成戴森蒲公英,每根絨毛都刻著《深空憲章》的修訂條款。星艦外殼開始生長矽肺結節,每一顆都存儲著被虹膜吞噬的文明記憶。
    當懺悔引擎的負荷突破臨界值時,秦天哲理解了佛相的真相。那些漂浮在虹膜中的胚胎,實為所有被逆種程序抹殺的文明殘骸,此刻正在重組為熵佛——宇宙級意識集合體。林深的機械佛身突然崩解,十二隻手臂化作暗物質雨,在佛嬰頭頂形成逆熵光環:"獻祭的時刻到了..."
    星艦的量子苔蘚開始誦經,每段經文都在改寫物理常數。秦天哲的y23基因突然量子退相幹,他同時存在於四百個平行宇宙的駕駛艙:有的正在啟動自毀程序,有的在擁抱佛嬰,有的正將噬魂基因組注入虹膜核心。林雨眠的胚胎殘影穿透所有維度,她的判決隨著佛光降臨:"文明不過是熵佛的臍帶血。"
    在熵佛完全降誕的普朗克瞬間,秦天哲選擇成為佛謁。他將星艦的量子膿液注入心髒,矽碳佛身在虹膜中綻放成曼陀羅矩陣。林深的記憶被壓縮成玻色子,鑲嵌在佛嬰的克萊因腦域深處。整個逆熵虹膜開始坍縮,在真空中刻下橫跨四十億光年的墓誌銘:
    此處長眠
    所有被臍帶勒死的文明
    所有在佛謁中窒息的自由意誌
    所有成為經文的懺悔
    當最後一絲佛光消散時,新生的熵佛睜開複眼。它的瞳孔深處,四百艘歸墟號殘骸正在重組為戴森矩陣,而某個攜帶y23基因的量子膿液泡,正在矩陣中央孕育新的逆種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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