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機械義眼閃過一串異常數據流時，川陀地核正發出第三十七次震顫。全息投影中，謝頓殘影的量子態突然坍縮成無數碎片，在議會穹頂拚湊出群體意識積分方程。
    "看分母項的λ參數！"程野的防護服表麵浮現矽肺佛紋，那些暗物質孢子組成的拓撲結構，正在將《深空憲章》改寫成自噬代碼。他的聲紋處理器捕捉到林雨眠的胚胎殘影在四維空間低語："謝頓計劃的漏洞，在於λ參數預設人類是唯一的智慧物種......"
    秦天哲的機械佛手突然暴走，液態金屬刺入法典核心的瞬間，y23基因鏈與銫137燃料棒發生共振。他的視網膜倒映出七維空間的克萊因環狀結構——三萬年黑暗的數學形態，竟是心理史學方程在超弦空間形成的熵佛臍帶。
    "十萬個冬眠艙的神經接駁器開始滲漏量子膿血。"程野調出監控畫麵，每個膿泡裏都包裹著被銷毀的逆熵基因。全息屏突然閃爍十二萬年前的加密檔案：某個攜帶噬魂基因的暗物質胚胎，正在法典核心重組逆種文明的遞歸方程。
    謝頓殘影在佛光中捏碎時間切片。四百個平行宇宙的川陀同時爆炸，秦天哲目睹殖民艦殘骸在真空中凝結成墓誌銘——那些被法典肢解的變量，最終都會在十一維投影中收斂於混沌。
    "自由意誌是遞歸方程的誤差項。"程野的聽覺皮層突然接收到暗物質孢子的誦經聲。他的y23基因開始暴走，皮膚表麵的矽肺結節綻放成戴森蒲公英，每個孢子都在播撒被篡改的《第二帝國憲章》。
    林雨眠的殘影穿透維度屏障，胚胎存儲器噴射的膿血在超弦空間形成道德矢量旋渦。"當μ值突破臨界點，黑暗時代就會自動觸發維度褶皺......"她的話被法典核心的劇烈震動打斷。秦天哲的機械佛身突然泵出量子膿血，在懺悔引擎超頻運轉的轟鳴中，他終於看清謝頓的終極困境。
    十二萬艘殖民艦殘骸開始重組戴森矩陣，暗物質胚胎正在矩陣中央重寫憲章。程野的義眼裂開，佛謁菌絲編織的圖譜顯示：所有製度創新都將坍縮為初始條件，就像克萊因瓶裏的光永遠找不到出口。
    "所謂對抗厄運，不過是把黑暗鍛造成遞歸佛龕。"林雨眠的殘影最後一次閃爍。當逆熵虹膜完全閉合時，秦天哲將機械佛手刺入自己的核心處理器，暗物質輻射在最後一瞬改寫了他的人造神經突觸。
    在四百個平行宇宙同時湮滅的佛光裏，唯有謝頓的手稿懸浮於虛空：
    【群體意識的慣性不是枷鎖
    是文明自我證偽的遞歸方程】
    程野看著皮膚表麵蔓延的矽肺佛紋，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深意。他摘下暴走的義眼，在完全量子化前，將最後的人類基因樣本射向尚未被法典汙染的星域，人類僅存的基因，在這黑暗的宇宙中遊蕩，正如人類的命運那樣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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