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聞烽怎麽會給他察覺端倪的機會呢。
    淨心咒運轉下，聞烽內心無比澄澈，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的話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沒有任何眼神變化，依舊是那副厭惡的表情，聞烽直接回答道。
    “關你屁事，說來說去不還是你的臆想。”
    “我看你也是觀想出問題了吧，癔症那麽嚴重。”
    “困擾了《超脫紀元》億萬生靈億萬年的‘惘’，要是能被區區一個靈魂天賦直接化解，那對於《超脫紀元》這億萬生靈來說，將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聞烽開口直接就是一個轉換概念，企圖以此蒙蔽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的判斷。
    但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既然能直接蹲守在聞烽的登陸點，自然便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被拐偏。
    隻見他毫不在意聞烽的羞辱，輕笑道。
    “你防備心不用那麽重，也不必試圖混淆視聽。”
    “我何時說過你的靈魂天賦能夠直接破解‘惘’呢？”
    “我說的是你的靈魂天賦能夠在不借助任何鑒定手段的情況下便可直接‘看穿’一部分的‘惘’，獲取到所視物品的大致信息。”
    “這兩者可謂是天差地別，當然，你也不必著急反駁，越著急便越會揭露你此刻內心的慌張。”
    這番話下去，聞烽一陣心寒。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太冷靜了，完全沒被他的羞辱言語所影響，三言兩語就將即將偏移的軌道掰了回來。
    見聞烽沉默，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繼續說道。
    “我既然願意現身在你麵前，自然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即使判斷錯誤，也對我造不成什麽影響。”
    “時間對於你們現階段的玩家來說很重要，但對我來說卻並沒有那麽重要。”
    “哪怕我錯得一塌糊塗，也大不了隻是損失一到兩天的時間罷了，不痛不癢，無關緊要。”
    “隻不過，我對我的判斷很自信，覺得我不會出錯，也不會白白浪費兩天的時間，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錯得一塌糊塗！”
    聞烽心中暗罵，但並沒有直接罵出聲。
    事到如今，再進行多餘的謾罵也已無濟於事。
    正如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所說， 他是做足了準備，自認為摸透了聞烽的靈魂天賦底細之後才在聞烽麵前現身的。
    而他所猜測出的聞烽的靈魂天賦雖然不能說對，但也同樣不能算錯。
    聞烽的【真實】天賦確實是能夠在不借助任何鑒定手段的情況下便可直接看穿“惘”，隻不過並非一部分，而是全部！
    但他又不可能直接揭穿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所述的錯誤，傻乎乎地告知其自己靈魂天賦的真實效果。
    這不是傻嗎？
    所以說，話都被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說完了，他又能回應些什麽呢，隻能沉默了。
    局勢在沉默中僵持住了，而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也沒再說話，隻是定定地盯著他。
    從其麵具所露出的瞳孔中，能看出其此刻滿得溢出的自信。
    沉默良久，聞烽深吸一口氣，出聲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盯上我的？”
    “你在諦聽市場買賣東西的時候。”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直言不諱。
    “原來如此。”
    聞烽恍然大悟。
    看來，自己當時還是太得意忘形，太不夠小心了，人多眼雜，竟不知不覺中就被人給盯上了。
    他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試圖找出自己不小心暴露自身靈魂天賦的時刻。
    在淨心咒的作用下，心靈澄澈的聞烽便想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最大的可能便是當時他撿漏神通母水的時候。
    “你和那個長著豎瞳的瘦小女攤主是一夥的？！”
    聞烽出聲質問道。
    對此，白色惡鬼麵具主人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而這樣的態度，足以表明一切。
    “該死的，我就知道本地幫派不講規矩，居然釣魚執法！”
    聞烽心中怒罵。
    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盯上了。
    那個神通母水，就是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和那長著豎瞳的瘦小女攤主故意放上去的，目的就是找出靈魂天賦能夠看透“惘”的玩家。
    不幸的是，被釣上來的“魚”是他！
    當時他還因為自己撿個大漏而沾沾自喜呢，殊不知，他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漏！
    如果是從他撿漏的時候就被盯上的話，那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昨天說不定已經在暗處足足盯了他一整天！
    怪不得那麽自信，原來自己昨天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
    沒什麽可說，聞烽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那麽處心積慮地算計我，說吧，你們到底有何目的。”
    “誒誒誒，你別誤會，我們之所以那麽做，隻是想找個人合作罷了，而正巧你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陰謀詭計。”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擺了擺手，示意聞烽別那麽大的敵意。
    “找人合作？”
    聞烽訝然。
    釣魚執法，監視，蹲守複活點恐嚇，這他娘的跟他說是找人合作？
    誰家找人合作是這樣找的？
    一番操作下來，說不定合作還開始沒談，就直接變成仇人了。
    無語，大大的無語。
    聞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這些《超脫紀元》原住民的腦回路，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他懷疑可能是被“惘”侵蝕太久，導致這些《超脫紀元》原住民的腦子壞掉了，而且壞的十分徹底。
    對於這些腦子壞掉的《超脫紀元》原住民，他懶得再跟其掰扯怎樣才是正確的尋求合作的態度，直接拒絕道。
    “我現在不需要跟任何存在，任何勢力合作，隻想按部就班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嗯？”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聽到這話皺了皺眉。
    哪怕腦子再遲鈍，他也瞬間聽明白了聞烽這句話中赤裸裸的拒絕之意。
    “拒絕，為何要拒絕？”
    “和我們合作百利而無一害，這或許是你一躍成為《超脫紀元》頂尖玩家的唯一機會。”
    “按部就班，你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趕上玩家的第一梯隊，身為普通種族出身的你，初始起點就要遠遠落後於那些頂尖種族玩家。”
    “要是再不好好利用自己的靈魂天賦，那你一輩子都趕不上那些頂級種族玩家的腳步，一輩子都隻能望其項背。”
    聞言，聞烽直接翻了個白眼。
    這話說的，好像隻有上了你們的賊船，他才能進步飛快似的，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當真是蜜汁自信。
    也不知道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竟然能讓其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無知者無畏。
    他對聞烽的認知太過片麵，僅僅隻局限於錯誤的靈魂天賦，而忽視了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
    所以，哪怕他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根本無法動搖聞烽穩紮穩打的內心。
    不過聞烽也懶得糾正他的錯誤認知，而是委婉道。
    “一名見多識廣的老者告訴我，《超脫紀元》原住民大多狡詐，讓我多多提防。”
    “但以我的眼力，實在是無法判斷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所以，我選擇一刀切，誰也不相信，隻相信自己。”
    “所以，恕我無法接受你的合作請求。”
    這番話已經很給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麵子了，要是這家夥還是執迷不悟，非要讓自己上他們的賊船，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身為一名玩家，哪有怕原住民的道理，哪怕打不過，自己也得跟他爆了。
    “愚昧，愚昧至極！”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似乎很是生氣，自己好言相勸，沒想到這聞烽油鹽不進就算了，居然還想出個如此蹩腳的理由來拒絕自己，當真是不識好人心！
    然而，合作豈是能夠強求得來的。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似乎忽視了這一點，認為以他們的勢力，跟一個普通種族玩家尋求一次合作，再簡單不過，根本不可能遭受拒絕。
    可殊不知，他從始至終都未曾介紹過自己背後的勢力，而是從一開始便趾高氣昂地展現自己的傲氣。
    這樣子，能達成合作就有鬼了。
    哪怕這個合作對象換成別的普通種族玩家，恐怕也難如他願。
    畢竟每一個被選中成為《超脫紀元》玩家的人，哪一個不同樣也是心高氣傲，想要憑借自身努力追求超脫。
    若是突然蹦出個不知底細的鬼佬趾高氣昂地對你說：“你隻有跟我合作才有未來，不然一輩子都會被人踩在腳下。”
    聽到這種話，你不給他揍個半死都算你脾氣好。
    我沒被選中成為玩家之前你這樣跟我說我認了，我被選中成為玩家了你還敢這樣跟我說，那我不白成為玩家了嗎？
    隻可惜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不明白這個道理，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要不然，若是他一開始就正常一點，這次合作聞烽還真有可能會答應。
    隻可惜，世事無常，後悔無藥。
    然而，生氣歸生氣，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也並沒有選擇翻臉，而是悶聲說道。
    “這一次拒絕，是你的損失，你錯過了一次一飛衝天的機會。”
    “不過，我們對合作方一向寬宏大量，也願意給你點時間考慮清楚，下一次，我希望不要再聽到你拒絕的答複。”
    “好的。”
    聞烽嘴上應著好的，可實際上心裏早開罵了。
    什麽對合作方一向寬宏大量，不就是不想就這樣舍棄掉他這樣一個能夠看透“惘”的玩家嗎？
    還把借口說得那麽高大上，當真是令人不齒。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了嗎？”
    聞烽問道。
    要不是忌憚這家夥的實力，擔心這家夥在懲善城外蹲他的話，他早就轉身離開了，還用得著跟這腦子不好的家夥廢那麽多話。
    “……”
    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定定地盯著聞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時間後，他悶聲道。
    “真的不和我們合作嗎，和我們合作的話……”
    “停！”
    見他還想高談闊論，聞烽直接抬手製止了他。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態度明確，強硬。
    聽到這話，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突然笑了。
    “是我著相了，聞烽，你的性格很不錯，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話音落下，一團白光將其籠罩，眨眼間，白光消散，白色惡鬼麵具主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嗯？”
    聞烽皺了皺眉。
    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當真是神出鬼沒，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而正如他所料那般，擁有這般詭異遁術的白色惡鬼麵具主人，其本人實力也不可能弱到哪裏去，最起碼也不是他現在能夠碰瓷得了的。
    “管他的，找地方觀想去。”
    聞烽直接放棄思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無論這白色惡鬼麵具主人搞出多少匪夷所思的操作，也不能動搖他按部就班提升實力的決心。
    ……
    眨眼的功夫，聞烽便再次來到觀閣。
    原本他想去城外直接找個地方觀想的，可細細琢磨了一下，擁有【天罡降魔尊師開光玉雕】後，觀想《道門伏魔天師》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一點難度。
    既然如此，那每日可用於觀想的靈性上限肯定都能用完。
    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思考的應該是，如何才能將每日可用於觀想的靈性上限效率最大化。
    如何用固定的靈性，觀想出更多的觀想圖進度。
    而他想到的辦法，自然便是觀閣。
    雖然觀閣之前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有一點是一點，同樣相當於氪金提升觀想進度的一種方式。
    隨著實力的提升，這種情況隻會越來越常見，以前那種花個一千靈幣便能收獲一大截觀想進度的情況早已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令人慶幸的是，他還有【天罡降魔尊師開光玉雕】兜底。
    最起碼在擁有天階觀想圖之前，他不用擔心觀想效率會太低而導致觀想進度上漲緩慢。
    再者說，觀閣也不僅僅隻有下等觀想室，隻是之前他為了試驗效果隻選用了下等觀想室罷了。
    既然下等觀想室對他的作用微乎其微，那他就多花點靈幣，選個更高等階的觀想室不就行了？
    該花錢的時候就不能吝嗇，而這也正是他留下三萬靈幣沒有交給程真購買悟性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