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詭異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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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穩了一把,一個急刹刹住了。
“誰?!出來!”我冷喝著,緊握銅鏡,四周環顧。
薄霧縈繞的盡頭,隻有孤零聳立的住宿大樓。
“你找不到我的,我隻是來提醒你,如果你出了這霧界,走到那扇門前,你的朋友將不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再是你自己。”
明明是小女孩幼稚的聲線,卻莫名帶著一絲涼薄的尾音。
這是在恐嚇我麽?
心下一陣怒火,本想破口大罵,轉而一想,背後操控者的伎倆罷了,我也不屑理會。
可我要無所顧忌,大步向前時,心頭卻突然被一團陰氣揪緊,眼前一瞬閃過仁杞被吞入鏡子的畫麵。
一個人徘徊的霧霾,太濃太漫長,以至於腳步退回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腦中輕易就能回想仁杞他們熟悉鮮活的臉,也輕易能聽見自己胸膛裏,心髒跳動的聲音。
雙腿猶如灌鉛,我捂著胸口喘氣,望著霧外的大樓,盡管知道邪祟的話並不可信,我卻難以上前。
直到住宿樓那玻璃大門裏發出砰砰巨響。
“救我,救我......救我......“
一個幾乎扭曲的人撞在玻璃門上,鮮血淋漓的雙手不停拍打著玻璃,幾乎快繪出一幅血色圖畫。
我還沒搞明白狀況,那人身後發出更令人驚悚的腳步踢踏聲,下一秒撞在玻璃上的人腦袋猛的滑在地上,雙手在玻璃上抓出觸目驚心的十道血痕,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將我猛的驚醒,再回過神,我已經衝出了霧障。
玻璃大門在我眼前放大,一瞬間懊惱與自責放大,我並不想做那種滿懷聖母心而不顧局勢的人,可我真的害怕,如果他們是和若若,賀遙一樣的人......
指間陽血快速畫符,潦草咒語閃出金光,我翻身蹬向空中,利用起跳的慣性,撲向玻璃大門,將符紙拍上門頂,再往下滑到底。
緊閉的玻璃大門砰一聲崩開了。
巨大的衝擊將我炸飛出去,摔得不是很疼,但被砸的很疼,喊救命這貨砸我身上,差點沒給我嵌進地裏。
“快閃開。”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因為餘光裏,那鮮血淋漓的台階上,滿身纏著繃帶的活死人,牽著一隻暗紅毛色犬,正一瘸一拐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走。
活死人每走一步喉嚨就發出濃厚的痰嗚聲,那紅毛犬眼珠發綠,往前狂衝,脖子上的繩子拉到極限,它被迫高高翹起前肢,朝著我嗚嗚齜牙。
我要嚇死了,趕緊推翻砸我身上這貨,折了副潦草紙棺。
紙棺懸上肩,妖邪莫上前——
紙棺巨顯,一罩在活死人頭頂,棺中鎖鏈瞬閃而出,死死將活死人和那犬鎖住,符文幻化的利劍刺得它們哀嚎連連。
“侵者!誅之!誅之!”
尖銳又稚嫩的尖叫,似乎要穿透耳膜。
暗紅的犬在狂吠,發出的卻是人的聲音!
旁側血肉模糊的人爬行的哼鳴,活死人憤怒的咆哮,不足以掩蓋這道刺耳的尖叫。
視線恍惚了一瞬,那近乎扁平的犬嘴陰狠的尖叫著,紙棺被其衝力撕扯得搖搖欲墜,我才反應過來——狗在說人話!
這破山莊裏到底還有什麽是我想不到的?!
紙棺劇烈震顫,鎖鏈嘩啦作響,那犬吠人言的怪物幾乎要掙脫束縛。我頭皮發麻,拽起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就想跑。
“樓…回樓裏…”那人嘶啞著擠出聲音,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我肩上。
我咬牙拖著他衝向玻璃大門。身後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響——紙棺破了!
不敢回頭,我能感覺到那纏滿繃帶的活死人和那隻說人話的惡犬追來的腥風。它們的腳步聲雜亂而急促,混合著一種非人的、喉嚨被撕破般的嗬嗬聲。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撞進大廳,沉重的玻璃門在我們身後“砰”地一聲自動合攏。
下一秒,劇烈的撞擊聲從門外傳來,伴隨著不甘的狂吠和抓撓聲,它們被擋在外麵了。
我癱軟在地,大口喘氣,濃重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直衝鼻腔。被我拖進來的人躺在一旁,發出痛苦的呻吟。
驚魂稍定,我抬頭打量四周。這裏是住宿樓的服務大廳,燈火通明,卻顯得異常詭異。
慘白的燈光照得一切無所遁形,反而更添一種不真實的恐怖。
然後,我看到了對麵牆上那巨大、顯眼,甚至可以說是用鮮血般豔紅的顏料書寫的——
【入住須知】
1.午夜十二點之前,必須返回住宿樓內。2.遇到小狗,請務必遠離。3.請勿摘下手繩。4.請勿照鏡子。5.請勿回答陌生人的呼喊。6.請勿回頭看。7.請勿靠近大門。8.若看見另一個自己,請立即避開。9.請注意分辨虛假宣傳。
一條條規則觸目驚心。我下意識摸了摸腕上那根粗糙的木牌紅手繩,又猛地想起玩沙時有個人喊我名字,我下意識回答。
原來如此。
我們進不了宿舍樓,我們掉進水裏,大霧走散,都是因為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規則!
可這跟俱樂部的劇本殺也太不一樣了,毫無邏輯怎麽玩?
而且,第8條和第9條是什麽意思?
我背脊發麻,想不明白,又被旁側人打斷了思緒。
“呃…”旁邊的人動了一下,艱難地側過身。他的臉依舊模糊不清,但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
大廳裏並非隻有我們。零散有十幾個人或坐或靠在角落,個個麵色慘白,眼神驚恐渙散,如同驚弓之鳥。沒人說話,仿佛對這個血腥場麵早已麻木。
死寂中隻有門外偶爾傳來的抓撓聲提醒著危險尚未遠離。
看來剛剛救的這個人是靠近了大門,才被活死人和那條狗給害了。
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被嚇壞的客人,還有麵帶微笑的工作人員和白大褂,何其詭異。
不對,白大褂,是醫務人員!
規則裏沒有說不能求救工作人員或醫護人員。
“你好……”我起身向那頭的醫護人員求救,他們動作很快,用擔架及時將旁側這人抬進了醫務室。
“謝謝。”我對擔架上的人道謝。
等我的視線再次掃過人群時,我發現了一個躲在角落的人。
是那個男人!
臨近十二點時,抱著那個大紙箱瘋狂衝進大樓的男人!他獨自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那個箱子就放在他腳邊,蓋得嚴嚴實實。
那個箱子……
我急迫朝他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