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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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西宴在宮中處理完事務回到相府時已經是深夜了。
    剛下馬車,便看到了熟悉的奴仆在門前等著,柏西宴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的厭惡,下了馬車後便徑直往前走。
    偏生那個奴仆少了點眼力,看見柏西宴回來便麵帶喜色的跟了上來。
    “主君可算是回來了!今日老爺身體突發不適,下午便請了大夫,本是想差人進宮告訴主君你的,但是……”
    “他可是病的要死了?”柏西宴腳步停在門前,目光冷漠的盯著奴仆,嚇得奴仆話語停滯,不敢發言。
    柏西宴想到了什麽,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極其嘲諷的笑意,拇指上的玉戒被摩挲著。
    “回去告訴柏正清,他偌是要死了,本相倒是可以回去吊唁一番,不過……他膝下兒女這般多,想來,也輪不到本相多管閑事。”
    說罷,柏西宴便抬步往裏麵走,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留下。
    奴仆在原地愣了一會,才麵色為難的轉身離開,走了約莫百米,進了柏府的大門。
    說來也算是稀奇事,這一朝丞相雖出自柏府,但柏西宴很早便分府而居,雖分出去住,卻又是住在原先柏府的隔壁。
    對其目的眾人也是世說紛紜,想來是不大想跟柏氏一族麵上鬧的太僵。
    柏家這一輩有三房子弟,皆在一府之中,柏西宴雖是柏家大郎所出,卻是個庶子,再加上柏家大老爺年輕時是個風流的,膝下姨娘子女眾多
    若非當年柏西宴一舉中了魁首,入了新帝的眼,這些年更是做到文官之首,丞相之位,想來柏家的主君之位也輪不到柏西宴頭上。
    但明明該是巴結籠絡的好事,但柏家對於柏西宴的作風一直有些不滿,聽說是因為娶的夫人是為男妻的緣故
    柏家當年算盤打的好,想要為柏西宴謀一位世家公侯嫡女為女君,偏柏西宴隨性而為,
    娶了個男妻,為了不被打擾,索性也懶得同他們做這些表麵功夫,柏西宴這才帶著夫人另府而居。
    雖是隻有兩人住的院子,卻也算的上京極好的宅子,合分四院,後院假山小湖俱全。
    隻是明明看上去典雅清淨,卻帶著幾分淒涼之感。
    回到往日居住的院落,遙遙的,就能看見院前的燈火。
    柏西宴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麵上才會帶了點算的上溫柔的笑意。
    但剛走到門口,仆人看見柏西宴回來尚且來不及行禮,屋子裏麵便傳來摔東西的聲響,接著就是大夫被趕了出來。
    出門的大夫看見柏西宴臉色黑沉的站在門口,頓時一驚的跪下,口中不斷的解釋。
    “大人……大人,夫人晚間起了熱,可是他不讓屬下為其診治,這……”
    大夫斷斷續續的話語落在柏西宴的耳中,隻見他麵色中的怒意裏帶了點微妙的殺意,指尖收緊,能聽到骨骼的作響聲。
    院內的眾人被嚇的不敢說話,但麵上卻是習慣的,好似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屋裏砸東西的聲音停了下來,大概是猜到誰回來了。
    柏西宴氣笑了聲,眼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翻湧著濃厚的霧氣。
    氣息起伏了片刻,平靜之後,柏西宴才抬步走了進去。
    轉過隔檔的紗幔,便是一地的淩亂。
    明明碎了一地的金玉瓷器,柏西宴卻連眼神都沒掃過,隻是目光直直的望向床邊坐著的人。
    床邊壁龕上放了一排光線柔和的夜明珠,對比昏暗的燭火,這樣清冷的光落在床邊之人的身上,卻又更添幾分冷意。
    柏西宴走了過去,剛彎身靠近,便被一掌抽了過來,狠狠的落在了臉上。
    聽到這樣的聲音,屋裏守著的婢女嚇得猛的跪在地上,原本就哆嗦的身子,這會更是顫的發抖,頭要埋到胸口裏。
    柏西宴用舌尖頂了頂發麻的側臉,轉過眸對上麵前之人的目光,在那仿佛帶著恨意的目光裏,輕笑了一聲。
    他抓起那隻打他的手,強硬的貼在了臉上,語氣嘶啞,好似在極力克製。
    “不是病了?手都要打疼了。”
    柏西宴半蹲著,目光自下而上的在麵前之人身上遊弋,在看到散開的衣襟裏那大片曖昧的紅痕時,他的怒意才稍稍的消散一點。
    “乖,阿昇,不要鬧脾氣。”
    這句話像是刺激到床上的人一般,隻見那雙原本沒什麽神色,霧氣沉沉的眼眸中閃過絲絲絕望,
    濕涼的淚水從幹澀的眼中流出,配上那樣一張臉,實在很勾人。
    隻見他猛的抽回手,看著柏西宴那雙眼,舉起手便又要抽過來,但顯然,方才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剛抬起便被柏西宴牢牢抓住手腕,壓在一側。
    帶著幾分微涼的氣息落在敏感的肌膚上,肉眼可見的,床上之人抖了抖。
    柏西宴冰冷的唇落在了那人的眼角處,隨後站起身,將人抱起一同坐在床邊,他眼神示意了番,大夫忙的走上前來為那人診斷。
    被柏西宴抱在懷中的人這會的眼神無光麻木,似乎早就習慣了,或者說放棄了掙紮,隻是僵著身子,被親密的懷抱在懷中,任由其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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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診斷完,掃了眼懷中之人的臉色,心下想歎一聲氣,卻又不敢當麵表露,隻能低聲同柏西宴說道。
    “夫人應當是吹風著了涼,再加上前兩日受的累尚未恢複好,這才燒了起來,待屬下下去煎了藥,送過來喝下,明日便能好。”
    柏西宴聽完,笑了一聲。
    他微微頷首,示意大夫可以先下去了。
    待閑雜人都退了出去後,柏西宴掃了眼府中的管事,見管事押著方才那個丫鬟上前,麵色冷漠的等著柏西宴指示。
    屋裏安靜的隻剩那個丫鬟低泣發抖的聲響。
    柏西宴有些故意的貼在懷中之人的耳邊,笑著詢問了聲。
    “阿昇,就是她,給你開的窗子嗎。”
    帶著幾分戲謔的笑,似乎在等著誰的求饒。
    隻見懷中的人烏黑的眼睫顫了顫,他側過眸,掃了眼那個渾身發抖的丫鬟,帶著藥香的呼吸同柏西宴的呼吸交纏在了一起。
    他知道柏西宴在等他的求饒和妥協,如果他今夜沒有妥協的話,那麽這個新來的丫鬟就會像先前的一樣,被柏西宴處理掉。
    麵上閃過了幾分厭惡,盡管不想示弱,但內心的波動還是讓他做出了反應。
    “是我自己開的窗,跟她無關,放了她。”
    蒼白的甚至帶了點沙啞的音調響起,聲音輕的好似隨時會被風吹散。
    聽到他說了話,柏西宴心情好似莫名的好的些許。
    “哦?我們阿昇自己開的窗嗎?是外麵,有什麽吸引你的東西?”
    “沒有。”懷中之人聲音帶了幾分厭煩的情緒。
    柏西宴聽了,隻是笑了聲,目光沉沉的掃過懷中之人的側臉,兩人好似都在僵持著什麽,良久,柏西宴先一步妥協,好似拿他沒辦法一般。
    輪廓清晰的下頜有些親昵的靠在懷中人單薄清瘦的肩上,柏西宴的目光漆黑一片,帶著幾分森冷的審視和殺意。
    麵上帶著笑,目光卻不曾將那份溫情落給其他人。
    “都下去吧,日後若再出現照看夫人不得力的情況,下場便不同了。”
    管事和丫鬟都在這聲警告中沉默,隻能慌忙的點頭,隨後不敢朝床邊看一眼就急忙退了出去。
    屋裏徹底的安靜下來,伴隨著一地的淩亂,柏西宴將人放到床榻裏,貼心的蓋好被子。
    見人立刻翻身背對著他,也不惱,笑了聲,指腹摩挲著他烏黑的發,聲音低沉到好似喃喃自語。
    “阿昇。”話音剛起,握著的手猛的抽開時,柏西宴頓了頓,片刻後無事般的柔聲說道:
    “不過是要你不要那麽任性些,
    這也要跟我鬧性子?你身子不好,又易生病,以後還是不要動不動開窗,有什麽需求,可以跟我說。”
    “放我離開。”床上之人忽的撐著孱弱的身子,披散的墨發好似烏絹一般散落,隻見他目光定定的看著他,蒼白的神色帶著幾分嘲諷。
    好似知道就算說出口,柏西宴也不見得能答應。
    柏西宴麵色不變,隻是攬過他,四目相對片刻,他勾唇笑起,帶了點瘋勁。
    寬大且骨節分明的手緩慢的握住他清瘦的頸骨,柏西宴的神色似乎在對待一隻不肯聽話的寵物一般,笑意消散後,隻剩下幾分冷漠。
    “莫要激怒我阿昇,你知我聽不得這話,乖,往後不要說了。”
    “你就是個瘋子!”
    旬昇猛的拍開他的手,麵色帶著深深的痛苦和掙紮,他好像被刺激了一般的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發著抖卻又不肯示弱。
    明知說了這話會激怒麵前這人,換來更加羞辱的對待,可他就是不想讓他如意。
    “瘋子,柏西宴,你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你口中口口聲聲的對我的喜歡根本就不是喜歡!你根本不懂怎麽愛一個人,
    為什麽要以這樣不堪的罪名死死困住我,為什麽!為什麽!”
    旬昇的語調淩亂,帶著歇斯底裏,蒼白的臉在一瞬被自己憋紅,因為缺水的嗓音變得更加嘶啞,目光通紅的望著麵前這個人,神情中有委屈,迷茫,和憎恨……
    他不得是什麽時候,成為了柏西宴口中的夫人,被他欺辱,被他折磨,柏西宴不允許他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就隻能被關在這方院子裏,被困在這件偌大的屋子裏看不見外邊半分光景,
    他被他的所謂的愛意折磨的不成人樣,也把自己逼的走向絕望……
    聲嘶力竭過後,依舊得到的是男人平靜帶笑的注視,絲毫不曾驚訝,也不曾將他的委屈看在眼裏。
    他忽的笑了聲,似乎在笑自己方才的行為可笑。
    他忘了,現在的柏西宴是一人之下的丞相,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他不過是他捏在手中隨意把玩的物件,從來沒有反抗的機會。
    思緒清醒,得不到回應後,他便又趟了下去,翻身繼續背對著柏西宴。
    身後好似響了一聲宛若氣音的笑,隨後在一陣沉默中,背後傳來一道極其低啞的聲色。
    “你腿腳不便,日後還是不要獨自開窗了……免得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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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漠的輕嗤,似乎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中。
    柏西宴含情的眼眸冷了一瞬,他低眸靜靜望著麵前單薄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
    “我說過的,不要企圖用傷害自己來報複我……荀昇,你這樣做隻會讓我變得更瘋……”
    雅雋的麵容有一瞬間變得割裂,冰冷的指尖劃過臉頰,揉弄著白玉一般的耳珠。
    他此刻像極了有耐心的獵物,在暗處瘋魔一般的觀察著自己的獵物,等待著獵物自己咬鉤。
    沒有回應,柏西宴站起身,揉了揉疲憊的眉眼,寬大的衣擺遮掩住他眼角的瘋意。
    轉身往浴房去前,他聲音冷淡的丟下一句。
    “別忘了旬昇,當初,是你先找我做的交易。”
    你沒有後悔的機會……
    腳步聲消失在浴房裏,隨後便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床上躺著的荀昇緩緩睜開眼,明明沒有表情,但豆大的淚水還是不斷的滾落。
    他盯著房梁看了許久,最後,自嘲的笑了聲,緩緩閉上眼,在無盡的痛苦中,再次昏睡了過去。
    柏西宴洗完走出來,一身黑袍修身,未幹的水汽還帶著幾絲寒意。
    他靜靜望著床邊昏睡過去的身影,剛想走過去,院落外卻傳來了兩聲詭異的哨聲。
    知曉外邊是誰,柏西宴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他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轉身往外走,拉開房門看到站在外邊的黑色身影,眼神瞥了眼,轉身朝書房走去……
    直到夜半時分,天光將亮,那個身影才回了房中。
    走到床邊,熟練的躺在了帶著暖意的身影旁邊,很輕的,很輕的將人抱進懷中,無比珍惜的擁著,進入了睡夢中……
    這個世上,多的是有緣無分的命運,但對於深入到骨血中人,他不介意用各種手段,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夜深無聲,獨有落寞和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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