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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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嶺看出了他的尷尬不適,單挑一側眉,稍顯歉意的輕輕頷首解釋了句。
    “抱歉,在下乃肖將軍營下監軍軍師魏嶺,這位大人在下不曾見過,怕是什麽故意攀附,趨炎附勢的小人,這才冒犯一問。”
    魏嶺這番話也不過是出於提防之心,便是換個人來,他也會這般說。
    齊題似乎也察覺出是自己想的太多,心思過重了,聞言隻能垂首淺淺一笑,拱手行禮,麵上一片大度不在乎的模樣。
    “魏監軍說的在理,是下官唐突了……應當自報姓名才是……”
    說罷,齊題望向肖從章,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想到先前查到的一些傳聞,心中也多了幾分防備試探。
    “下官戶部巡檢司齊題,乃太傅名下研修的學生……說來,也算是阿寧的半個兄長了……”
    “先前也聽老師和阿寧提過,盛家同肖將軍關係匪淺,此番盛家突然逢此禍,若非今日肖將軍於堂上為老師爭辯,恐怕老師還要多受罪……”
    “來時阿寧便說,若碰到肖將軍,定要代他謝過將軍仗義執言……”
    齊題這廝在此無關緊要的節骨眼非要提一嘴傅重巒,意圖不明。
    肖從章沉默不語的聽完他說的話,在他提及傅重巒時,目光才平靜的朝他望去。
    齊題雲淡風輕的同肖從章對視,在看到肖從章眼底露出的一抹寒意時,唇邊的笑意漾開了幾分,仿佛帶著幾分勝者的挑釁。
    連魏嶺都有些意外他的語氣,略顯驚訝的挑了挑眉。
    肖從章冷著臉不說話時,連周身的氣息都帶著幾分威嚴壓迫。
    齊題對上那雙淩厲嚴肅的眼眸,卻看上去很是從容,笑意不減。
    肖從章淡淡收回眸,看了眼天色,朝齊題沉聲說了句。
    “他若要謝我,便親口來同我說。”
    說罷,肖從章眉眼間露出一絲很淡的不耐,微抬眼皮瞥了眼齊題僵住的臉色,沒在理會,邁步離開。
    一旁的魏嶺看完全程,見肖從章走了,麵上露出抹耐人尋味的笑後,朝齊題微微頷首,跟上肖從章離開的天牢。
    待二人的身影在風雪中漸漸變小,齊題那抹始終掛在嘴角邊的笑徹底淡了下去。
    眼底露出一抹狠厲和厭惡,死死盯了半晌才勉強冷靜下來。
    就在齊題立在原地沉思的時候,身後天牢門前,又傳來幾道說話聲。
    他微微回首,便看到柏西宴帶著人往外走的身影。
    幾個看門的獄卒正恭維般的同柏西宴說著話,後者沒有一絲不耐,看上去依舊雅雋清鬱。
    隔著迷人眼的細雪,齊題一言不發的望著那邊。
    直到柏西宴邁步上馬車時,似乎是錯覺一般的,好似看到柏西宴朝齊題這邊看了過來,勾了勾唇角。
    就在齊題僵硬愣神間,柏西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馬車旁。
    車輪滾動,馬車迎著雪往外走,直到路過齊題麵前時,他才反應過來彎身朝馬車行了一禮。
    待車輪壓雪的聲音漸行漸遠,齊題冷著眉眼抬頭,眼底是一片暗沉如寒潭般的深意。
    靜默了片刻,恢複了從容溫和後,才轉身朝天牢走去……
    ……
    冬日天色黑的快,柏西宴從天牢回到府時,丞相府門前已然點上了燈籠。
    馬車在正門停下,柏西宴下馬車時,側眸看了眼停在一旁等候的馬車,下一瞬便猜到了是誰的車駕,眼底閃過了一抹陰戾。
    看門的仆從看見柏西宴回來,一臉神色不安的走過來低聲請罪。
    “主君!小的實在沒攔住那位……”
    柏西宴此刻的心情顯然格外不佳,垂眸瞥了眼那兩人,恍若看死人一般。
    什麽話都沒說,柏西宴帶人往府裏走去。
    剛走到前廳,遠遠的,他便看到了幾道格外令人厭惡的身影。
    眼尖的侍女看見了柏西宴的身影,低頭同一旁喝茶的婦人提醒了聲。
    白婉君淡定的抬眼看過去,麵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站起身迎了過去。
    “觀明,你可算是回來了……”
    柏西宴止步在一米外,神色淡漠的朝白婉君看了過來,眼底除卻輕嘲,便是略帶輕蔑的猜疑。
    他那位好父親抬的繼室向來無事不登門,今日又打算耍什麽伎倆?
    白婉君假裝沒看見柏西宴的眼神,麵上揚著抹得體的笑,好聲好氣的低語道。
    “原本我也不該過來打擾你的,隻是過幾日是你父親壽辰,你祖母便想著,讓你和……那孩子一起過來吃個團圓飯……”
    她在聽到柏西宴藏在這府裏的那位夫人時,神色明顯僵硬了些。
    柏西宴神色淡淡的聽完,一雙陰鬱下場的眼眼皮半垂,更添幾分狠厲。
    白婉君自是知道這位狠起來是個連親爹都敢動手的,她也不敢湊太近,麵上端著架子,想著柏西宴應當不會這會對她做什麽。
    良久的沉默過後,柏西宴忽的朝她勾唇輕笑了聲,臉色陰沉無比,像極了來索命的惡鬼,白婉君心中嚇了一跳。
    尚且沒反應過來,柏西宴高大的身影猛的朝她逼近,抬手重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頸骨捏的發出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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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婉君驟然瞪大雙眼,邊上的丫鬟想要阻止都來不及,更不敢靠近柏西宴。
    隻能眼睜睜看著柏西宴拖著嚇愣住的白氏,三步並兩步的將她扔在了堂前院外落了雪的空地上。
    丫鬟嚇的腿軟,生怕柏西宴要殺人,走路跌撞般的去扶白婉君。
    後者似乎還沉浸在那股將死的恐懼中,低著頭瞪大眼無聲的喘氣,也顧不上掉了一地的珠釵和淩亂的發絲。
    柏西宴站在堂下簷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們兩個,麵上的溫和散去,殺意顯露無疑。
    “我這人,不喜歡跟厭惡之人多費口舌,再膽敢闖進來,下回扔出去的,便是你們的屍首。”
    “滾。”
    白婉君聽到他這話,哪裏還敢多聽下去,忙的讓丫鬟扶著爬起來,神情緊張的轉身往門外走,哪裏還顧得上裝什麽得體優雅。
    背後柏西宴陰森森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傳了過來。
    “回去告訴柏正清,別想動什麽歪心思,不然,本相也不介意讓他的壽宴變成喜喪。”
    白婉君聽到背音一僵,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主仆二人慌裏慌張的離開了。
    直到出了相府上了馬車,白婉君才從那陣滲人的殺意中緩過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齒的低罵了聲。
    “不過一個爬床賤婢生的庶子罷了!竟敢這麽對我!”
    白婉君簡直越想越恨,哪裏還有剛才那副溫婉大方的模樣。
    今日她本也不想來,要是不柏西宴他父親攛掇她過來打探一下那個男妻病死了沒有,她才不想過來這個晦氣的地方。
    想到這,她狠狠的轉頭問便是的丫鬟。
    “你確定那個燒藥的老婦答應為我們做事了?”
    這原先也是柏正清的主意,他想著將柏西宴捏在手裏,眼裏也容不得他身邊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男妻,這才讓白氏去動這個手。
    隻要能把那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除了,屆時柏正清就會讓她的兒子得到柏家的一切。
    丫鬟也不敢多言,隻謹慎的回答了句。
    “那老婦的兒子還在我們公子手裏,她自然隻能答應……她說了,會找機會動手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白婉君此時心裏的氣才稍稍順一些。
    柏西宴將那個男子藏的跟金珠似得,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隻要這人一死,柏西宴深受打擊的情況下,陛下也不會允許一朝丞相是個瘋子……
    到時候,她家軒兒便有機會了……
    白婉君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側眸掃了眼丞相府緊閉的大門,臉色狠毒的冷哼了聲,才帶著奴仆離開此地……
    此時剛近酉時末,下了一日的雪有了漸小的趨勢。
    柏西宴回到院落的時候,時柑正守在門外。
    看見他臉色不愉的回來,也猜到是因為那白氏的緣故,側身行完禮,時柑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
    卻見柏西宴並未看她,隻是靜立在門前一會,隨後目光冰冷的用力推開了臥房的門。
    門葉被重重合上,時柑有些怔然的盯著關上的門,眼底浮現出幾分惆悵。
    柏西宴在屋中環顧了一圈,視線在空了的床榻上看了一會,目光一轉,看見浴房裏不斷升起的白霧,眼底的幽色濃鬱了幾分。
    邁步走進去的時候,裏邊尚在泡澡的人似乎沒什麽反應。
    半尺寬的溫泉池不斷冒出氤氳的熱氣,四周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香。
    每到冬日,旬昇當初在牢裏被打斷的那隻腿便會刺痛酸麻,需得隔三差五的泡一泡藥浴才能緩解。
    旬昇整個身子都泡在裏麵,隻露出一段清瘦的脖頸。
    柏西宴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哪怕他什麽都沒做,隻靜靜的站在池邊垂眸盯著他,都能讓人感覺到不適。
    旬昇似乎察覺在了他的視線,緩緩睜開有些迷蒙的眼眸,有些呆愣著,循著池邊那抹暗紫的衣擺往上看去。
    在下一秒看清柏西宴的神色時,旬昇被溫水泡的犯困的思緒驟然清醒。
    隻是還沒來的及反應,柏西宴卻突然俯身屈膝,跪坐在池邊,伸手抬起荀昇的臉,冰涼的吻落在他溫熱的唇邊。
    旬昇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底浮現出一抹厭惡,抬手用力推開柏西宴,用手背嫌棄的蹭了蹭沾了對方氣息的唇,側身往後避開了些。
    柏西宴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動作,隻是雙手撐在池邊,望著旬昇的視線意味不明。
    旬昇別開臉不想看他時,柏西宴麵上才稍稍有點表情,露出一抹很輕蔑自嘲的笑。
    探手撈起旬昇飄浮在水麵上的一縷濕發,語調暗啞的問道。
    “怎麽睡著了?”
    旬昇聽到他說話的聲音,用餘光看了過去,神色帶著幾分緊繃著的冷意。
    “你不會連這個都要管?”
    柏西宴對旬昇帶著冰刺似的話倒沒生氣,隻是緩緩站起身,盯著旬昇清瘦的背影,單手解開了腰帶。
    聽到衣物落地的聲響,旬昇驚懼的回頭看去,柏西宴平靜的對上他的神色,朝他笑了笑。
    “阿昇,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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