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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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算無聲震驚的睜大眼,在看清是肖從章那一瞬,鮮血自口中湧出,已然再無逃走的可能。
    肖從章自圍牆之上飛身而下走向何算時,四周屋頂上跳下了不少身穿黑衣的蒙麵人,二話不說便朝他衝了過來。
    一群人幾乎是衝著取肖從章性命去的,所以出手格外狠辣。
    隻見肖從章被圍殺卻不失下風,出手果斷迅速,片刻之後便將一眾死士打退,死傷一地。
    見殺不了他,剩餘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立刻選擇撤退,再打下去亦不過是全軍覆沒。
    正當幾人想要退身離開時,肖從章身影一晃,瞬息間追了過來,眼中的陰戾殺意更加濃鬱。
    肖從章出手極重,握拳將一人砸飛出去,腰骨碎裂,倒地吐血。
    他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抬腳踢起地上的劍握在手中,狹長眼眸微斂,幹脆利落的解決了幾人,最後一人見狀,飛身跳上圍牆正要逃離,一把劍驟然自背後將他刺穿。
    圍牆上的黑影僵硬的墜落在地,發出一聲重響。
    最後一個死士解決,肖從章神色森寒的看了眼後,將手中滴血的劍扔下,轉身朝何算走去。
    因為失血過多,何算此時麵如死灰的躺在地上不動,聽到肖從章的腳步聲,他才緩緩抬頭看過去。
    肖從章方才麵上沾上了濺到的鮮血,配上周圍一地的屍首和一旁燒出滾滾濃煙的停屍堂,在一片焰紅的火光中,仿佛今夜他才是那個來索命的厲鬼。
    瀕死的何算對上肖從章的視線,心中驚恐之餘,卻又笑了聲,麵上帶著譏諷和不屑。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何算用力捂住傷口,在劇痛中撐坐起身,不服般的朝肖從章問道。
    盡管今夜之局已是必死之局,何算隻是不甘心,就這麽死在肖紊手中。
    肖從章垂眸漠然的掃了眼他,蹲下身抽出劍重重插在地上,看著何算因為痛苦發出哀嚎,他抬手掐住何算的脖頸,扯下了他麵上的黑布。
    在看清何算的麵容後,肖從章的眼底幽暗無比,寒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誰派你們來的?”肖從章說話間,手中的力道加重,目光在何算麵上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何算皺了下眉,麵色因為強烈的窒息感從蒼白變成紺紫。
    死亡的恐懼縈繞在心間時,何算腦海忽的想起了什麽,他瞪大雙眼看向肖從章,一字一句道:“是長——公主!!”
    話語剛落,肖從章便鬆開了他。
    何算重重倒回地上,嘴角便不斷有鮮紅的血流下,胸膛劇烈起伏著,喉嚨間發出痛苦的破碎的聲音,看上去猙獰狼狽。
    肖從章的眼中殺意翻湧,盯著何算的眼神銳利如刀刃,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長公主?”他垂落在一側的手無聲的握緊成拳,勉強維持冷靜。
    何算聽到肖從章的話,像是受到刺激般的,不斷的低聲重複著。
    “對!就是她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讓我們做的!”
    何算的瞳孔似乎想到了什麽,驟然緊縮著,他看向肖從章,像是生怕他不信一般,急聲說道。
    “盛家的事情也是她讓我們做的!是長公主要殺盛寧!!”
    何算死死的盯著肖從章,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景瑟身上。
    這是一開始的計策,如果他和徐行都沒有失敗的話,他們也會將所有的罪責栽贓到長公主身上。
    一切都是為了冀州的大計,長公主一死,知曉冀州內情的人便少了一個,便無人能懷疑到冀州的頭上來。
    在聽到盛家和傅重巒的名字時,肖從章脖子間的青筋暴起,他扯住何算的衣領,戾聲逼問。
    “他在哪裏!告訴我!”
    何算的瞳孔已然將散,喉間發出哢哢的骨骼響動聲,似乎是想要笑出聲,卻已然無法做到。
    他盯著肖從章麵上那幾乎要抑製不住的失控暴戾,緩緩的在唇邊勾出一抹詭異的冷笑。
    斷氣前挑釁般的落下一句:“他已經死了……”
    話音隨風落下,何算頭一歪,睜著雙眼不甘心的斷了氣。
    肖從章的雙眼因為這一句話變得眼底赤紅,幾乎無法控製著雙手的顫意,眼中翻湧著似乎要將人撕碎的殺意和厭恨。
    得不到任何的回應,肖從章難以接受的站起身,眼中幾乎要被無盡的絕望和殺意侵襲殆盡。
    他拔出一旁的劍,抵在何算的脖子上,腦海中回蕩的都是方才那句話。
    他死了……傅重巒死了?
    肖從章的手顫抖著,難以控製的想要將劍下的屍首橫刀砍碎,隻是尚未動作,遠處長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魏嶺帶著人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皺起眉看著麵前衝天的火光和將要失控的肖從章,揚聲朝身後眾人吩咐。
    “快去滅火!”
    說完後他疾步朝肖從章走過去,隻是還未靠近,便聽到了他幾乎咬著牙發出的一聲嘶啞的低吼。
    “不可能……”
    “將軍!”意識到不太對的魏嶺低頭看了眼何算的屍首,忙的上前握住了他握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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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已經死了,你先冷靜。”
    魏嶺的話讓肖從章的理智稍稍回歸。
    他側目望著魏嶺,在看清他眼中的勸誡和擔憂時,才鬆開了拿劍的手。
    魏嶺趁機拿走了他手中的劍,扔到一旁後才鬆了口氣。
    當眾戮屍有損軍心,何況肖從章還是一軍主帥,被人傳揚出去難免不好。
    肖從章並非會是當眾失去理智之人,除非是同那位傅大人相關。
    魏嶺無奈的在心中歎了聲後,垂眸掃了眼何算的屍體,在看到他一身黑衣時,隻當他亦是同大理寺正門前那些人一起來的。
    但視線在掃過他散亂的衣襟領口時,略微停頓。
    他俯身將他懷中的那塊碎布拿起,在看到上麵那塊繡成的符文時,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他將碎布遞給一旁沉默的肖從章,皺著眉沉著說道。
    “將軍可認出這是哪裏的符文?”
    肖從章順著他話,眼皮微動,朝他手中的碎布看了眼,上麵雖沾染了血跡,但符文卻因此更清晰。
    隻一眼,他便看出了這是軍中符文。
    肖從章麵上的戾氣和殺意稍退,拿起碎布放在手中摩挲了會,忽的抬眸看向遠處已然燒的一無所有的停屍堂。
    魏嶺似乎也猜到了幾分,他看了眼地上何算的屍首,想起他們放在大理寺的那具屍首時,忽的便明白他們今夜趁亂來襲的緣由。
    “將軍,此事若當真同邊境軍有關,我們還是回去商議後同陛下”
    肖從章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替我備一匹馬。”
    魏嶺一瞬便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麽,麵色一沉。
    “將軍!萬一是計,眼下前去便是……”
    “好,我答應你。”肖從章的神色忽的平靜了幾分,他對上魏嶺焦急的目光,冷靜的開口。
    魏嶺本能的想要懷疑,但眼下聽到肖從章答應先回去再作商議,便沒再多問。
    他鬆了口氣似的挑了下眉,看著肖從章邁步往外走,便跟了上去。
    “林修那邊如何了?”
    肖從章淡淡問了一句。
    魏嶺說道:“他們的確隻是佯攻,拖住林修他們片刻後便退了,不過基本重傷,今夜他們應該不會在來了……”
    “嗯。”
    魏嶺麵上有幾分狐疑,似乎隱隱覺得肖從章此時為何又冷靜了下來,不過關心則亂,也一時也未發覺肖從章的異樣。
    正當他們要走到大理寺正門時,遠遠看到林修他們,魏嶺的警惕稍鬆下來,肖從章腳步一停,回頭看了眼魏嶺。
    “閑雲。”
    魏嶺正要應聲,下一瞬眼前一黑,脖子一痛,便暈了過去。
    遠處等候的林修眾人遠遠看見自家將軍回頭哐當就給了自家軍師一下,一眾人還有愣。
    直到林修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剛好被肖從章將暈了的魏嶺推到懷中。
    林修慌張的扶著暈過去的魏嶺,一臉茫然的盯著肖從章。
    “將軍!你這是做什麽!?”
    盡管軍師平常不當人,但也不至於惹惱到肖從章被當成敲暈啊?
    肖從章轉頭吩咐屬下牽來了馬,他翻身上了馬,將手中的碎布塞到懷中後,垂眼掃了眼林修他們。
    “將軍師帶回府中去,等他醒來後,攔著他不要來找我。”
    林修不解的問:“將軍你要去哪裏?屬下跟你一起去!”
    肖從章此時的麵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冷靜,他眼眸漆黑成淵,不見一絲光亮,看了眼林修,皺起眉沉聲說了句。
    “這是軍令,不得違抗。”
    “是!”一群人條件反射的齊聲應道。
    肖從章在馬上最後朝他們看了眼,隨後抬眸看上前方茫茫夜色,一聲低喝後,策馬離去,遠去的背影看上去帶著幾分孤注一擲……
    而此時,一封急報敲開宮門,深夜傳到了景昭嵩的麵前。
    高明打開信看完,對上龍椅上景昭嵩瞥來目光,膽戰心驚的讀了出來。
    “大理寺急報,說是肖將軍今夜在大理寺設伏後,又一身血氣的騎馬往長公主府去了……”高明說到最後,幾乎是難以置信的驚訝出聲。
    而上位的景昭嵩麵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他站起身神色嚴肅的拿過信看了眼。
    邊上的高明怎麽想都覺得肖從章並非是這般衝動之人,便小心的開口說道。
    “陛下,肖將軍雖同長公主有舊怨,但肖將軍並非這般衝動之人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高明本意是想為肖從章說話,但看著景昭嵩意味不明的神色,便又不敢再說下去。
    景昭嵩看完信後閉目沉思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同時聯想到了前兩日盛家的事,瞬間似乎猜到了什麽。
    景昭嵩驟然睜眼,想起了一些當年的事情,無聲的皺起了眉。
    “高明,備駕,去長公主府。”
    聽到聖旨,高明忙的點頭轉身下去準備。
    景昭嵩站在大殿之上,抬眸望這遠處宮門外的方向,狹長幽深的眼中此時多了一絲晦暗……
    一息後,帝王聖駕無聲無息的出了宮……
    寒月無聲,獨不照我……
    長公主府。
    靜夜渲染著整座府邸,四周不見燭火,唯有長廊處掛滿的六角鳳尾琉璃燈發出幽暗迷離的淺光。
    一道黑影自屋頂上跳落在公主府裏,輕車熟路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抬手推開緊閉的寢殿大門,在黑夜中發出一聲咯吱的聲音。
    殿內放滿了夜明珠,柔亮的明光照映在上方華貴鳳椅上的那道嬌媚的身影上。
    聽到腳步聲,閉目假寐的景瑟幽幽睜開了眼。
    隻見下方的拾琴幾乎是強撐著走到麵前,一身夜行衣上沾染了血氣尚未散去,剛跪下想要行禮,卻忽的捂住了心口生生吐了一口血。
    景瑟頓時驚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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