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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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起一些不必要的爭執並非明智之舉,江不履聽到肖從章發了話,羞惱的神色才收斂幾分,朝魏嶺冷哼一聲後,才抬手朝肖從章恭敬的行禮。
    “肖將軍說的是,下官這就為將軍帶路!”此番話江不履說的倒是畢恭畢敬,全無方才同魏嶺說話的厭煩。
    弄的魏嶺無語失笑了聲。
    這家夥還真是會看人下碟。
    肖從章垂眸掃了眼江不履後,微微頷首,帶著一眾人翻身上馬後,一聲令下。
    “進城!”
    一行人遠遠看上去頗為浩蕩,朝著城中方向行去。
    滁州府城離驛館也不過二三十裏,兩個時辰後肖從章他們便在江不履等滁州官員的帶領下進了城。
    一進到城中,四周的街道還略顯雜亂,大抵是因為雨才停的緣故,不少低窪不平處積水微散,泥沙枯葉堆積。
    街道兩側也略顯淩亂,顯然一副剛經過大雨內澇的場景。
    肖從章騎在馬上將周圍的場景一一掃過,回頭朝林修示意了眼,後者默契的接受到暗示,朝肖從章輕輕頷首。
    林修故意放慢了速度,騎著馬退到隊伍最後,趁無人注意時,騎馬離開了。
    而此時一側茶樓閣樓之上,有三道黑影立在窗邊,悄無聲息的望著下方走過的一眾人,直到其中一人發出一聲輕笑……
    江不履帶著肖從章他們到了一座三進的府宅麵前,門前匾額上寫了滁州府別院幾字。
    肖從章和魏嶺下了馬,江不履亦帶著一眾人走了過來,引著他們往府中去,並解釋道。
    “將軍,這是刺史大人離開時便交代下的,此處乃特意未上京前來的監察史置辦,將軍這段時日便帶人在此處休息……”
    魏嶺雙手抱胸跟在一側將別院的布置環顧了一圈。
    這四周布置典雅卻又奢靡,處處透著刻意的布置,若說沒有巴結諂媚之心,鬼都不信吧?
    江不履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給肖從章介紹完這別院,還貼心的問肖從章需不需要他晚些時候尋一些侍女樂人過來。
    被肖從章毫不猶豫的拒絕後,反而這江不履的臉色還好了幾分。
    他朝肖從章抬手作揖後說道。
    “將軍舟車勞頓,今日便好好休息,若有要事,可派人來衙署尋下官。”
    “那便有勞江長史了。”肖從章負手立在院中,打量著別院,目光漆黑晦暗的說道。
    江不履並未察覺出什麽,行完禮後便帶著人離開了此處。
    看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後,魏嶺才走過來,發出一聲輕笑,語氣幽幽不明的同肖從章說。
    “將軍覺得這滁州刺史意欲何為?”
    聽出了魏嶺話中的深意,肖從章側眸看向他。
    魏嶺唇邊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低聲說道:“這派來迎接的人是個耿直脾氣的,明顯是為了刁難我們,但這住處安排卻又費盡心思,這滁州這般自相矛盾,倒是令人奇怪……”
    肖從章顯然也意識到了,他聽完魏嶺的話皺了皺眉,還未等多言,林修便急急忙忙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待林修跑到跟前,喘完氣後,肖從章才沉聲問他。
    “可有打聽到什麽?”
    林修平複完氣息,才急聲說道:“將軍,屬下在附近找百姓問了一下,這滁州城前日城內水澇才退下,聽說城南那邊受災嚴重。”
    “這裏百姓說官府眼下顧不上他們,都讓他們自行修繕清理街道……而且”
    林修頓了頓,想了想又道:“屬下問過了,他們說這麽多年城中雖多次修建了排水,但效用不佳,百姓還說,這段時間雨多密集,若內澇不得改善,過兩日城中還會再淹。”
    “而且屬下還打聽到一個奇怪的事……”
    林修目光略帶猶豫的看了眼魏嶺,又看向肖從章。
    魏嶺朝他輕嘖了聲,是以他有話趕緊說完。
    林修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屬下發現今日來迎我們的這個江長史在滁州名聲一般,百姓們倒是對這個滁州刺史頗為愛戴,聽說這位刺史平日裏和善,十分關切百姓……”
    就是不知道真假。
    肖從章沉默的聽完林修說的話,眼中浮現出一絲暗光。
    “眼下我們對滁州境況所知不多,情況未明之前,暫時不用打草驚蛇。”
    他冷聲說完後,腦海中回想起今日見到的這個江不履,心中起了幾分猜測。
    他們此行來滁州雖並非主要目的,但若對百姓受苦坐視不管,未免太過冷血。
    他思索了片刻,朝魏嶺林修吩咐道。
    “林修,你明日帶人去城南看看災情如何。”
    “阿嶺,你派人去查一查,這滁州刺史還需幾日回到,另外,查一查這幾年滁州的工建詳細,還有這個江長史的底細……”
    一切交代完後,肖從章抬眸看了眼滁州天色,雖不見雨,但陰雲密布。
    不知想到了什麽,肖從章的臉色陰沉了幾分,漸漸漫上一絲寒意……
    魏嶺和林修對視一眼,齊聲應道。
    “屬下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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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遠在百裏外的磐魚郡中,一座裝潢華貴的府邸之上,暖閣飄香,正歌舞升平。
    急流一般的雨水自飛簷而下,伴隨著時而響起的驚雷聲,卻並未擾到屋中的宴會。
    滁州刺史淩秉正一副恭敬有禮的模樣朝側邊上坐著的人舉杯敬酒,酒意上湧三分,便開始得意自誇。
    那人穿了身鱗甲,腰間別著長劍,麵容被鬥篷遮住一半,端正坐著,隻沉默著倒酒飲酒,視線都未曾朝淩秉看過半分。
    “將軍可認為下官此計絕佳?就算上京派了人來,隻有本官不在城中,他們自然沒辦法下手去查什麽……”
    “沒有的我的令,滁州無人配合,隻要我在這磐魚多待上幾日,待雨季一過,他們更沒理由再留滁州,屆時什麽都沒查到,自然隻能乖乖回去上京……”
    淩秉說到關鍵處,仰頭飲了口酒,意識也開始模糊,對著邊上之人滔滔不絕的說著醉語。
    “此番下官可是幫了薛將軍一件大事,回頭將軍定然要在侯爺麵前替下官美言幾句……”
    “定然要替我美顏啊將軍……”
    他醉醺醺的說完,而他身邊那人卻一直未發一言,弄得淩秉身邊的師爺滿臉冷汗的欲言又止。
    半晌的沉默後,隻見那人緩緩放下酒杯,扣出清脆的聲響,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
    “淩大人放心,本將軍自會在侯爺麵前稟明,此番是淩大人之功……”
    “大人既然醉了,不妨先下去休息?”
    話音剛落,但其中暗含幾分不耐的意思在場眾人都能聽出。
    淩秉的下屬一聽,忙的站起身朝那人行了一禮後,神色嚴肅的扶起醉酒的淩秉,低聲告退。
    “下官這就扶大人先去休息,不擾薛將軍雅興……”
    說話間,淩秉被幾人扶著離開了宴席,歌舞聲驟停。
    一群舞女被那人身邊的下屬厲聲趕走後,宴堂才清靜了幾分。
    周圍閑雜人被清退後,剩下的便是那人一杯杯喝酒的聲響。
    直到堂外疾步走進來一人,神情嚴肅的拿著一份密信遞到那人麵前。
    隻見那人抬眸掃了眼,陰影之下露出一雙似山虎般凶悍殺氣,虎目炯炯的眼眸。
    此人正是冀州軍的主帥,定山薛氏的薛嘯。
    定山薛氏多出將才,曾有逢亂世必出,驍勇善戰的美名,不過過了幾十年,到了薛嘯這一代,雖執掌冀州軍,卻威望不如其他幾州。
    他抬手撩開鬥篷,露出一張麵容剛毅的臉,目光強勢威嚴。
    接過密信看了眼,在看到上麵寫了誰的名字後,麵上的殺意更甚。
    “果真是這肖紊來了滁州,如此甚好,此番我們來滁州,必要殺了他。”
    下屬王洛和王元對視一眼,順勢說道。
    “將軍,此番我們順利從冀州潛進滁州,眼下這肖紊對滁州地界不熟悉,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動手殺了他?!”
    薛嘯聽到此話,皺眉沉思片刻,冷聲否定。
    他抬眸掃了眼二人,似乎想到了什麽,諷刺的輕嗤了聲。
    “眼下還不是動手的時機,別忘了徐行和何算是怎麽死在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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