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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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薛嘯的到來和行禮,承伯侯神色平靜,在他說話完,隻頷首點頭,邁步走向上位,開口說道。
“你我翁婿多年未見,漢之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薛嘯在聽到承伯侯提起翁婿時神色微怔,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眼中晦暗了一瞬,才重新笑了聲,起身走到承伯侯下方位置坐下。
他對上承伯侯打量的目光,皺了下眉,才解釋道。
“此番我來的匆忙,是有要事同侯爺商議……”
薛嘯此番秘密離開冀州的事暫時還未傳信到殷山,擔憂承伯侯怪罪,正想要解釋,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既然有事相商,正好,本侯這有一位客人亦要同我談事,便一起吧。”
不等薛嘯反應,承伯侯麵上微沉,目光淩厲的開口朝外麵的許林吩咐。
“去把人請來。”
外邊的許林應了聲後,轉身離開去請,沒一會,便傳回了腳步聲。
薛嘯麵色狐疑凝重的看向門的方向,眼底露出些許的猜測。
很快,門被許林推開,一道人影宛若鬼魅一般腳步無聲的走了進來,一身黑袍遮身,麵容半隱,神秘莫測。
在看清來的人是誰的那一瞬,薛嘯猛的站起身,眼神瞬間浮現殺意,不等人反應便立刻抽刀朝那人刺去。
就在薛嘯的刀將要刺中那人的一瞬,薛嘯刺去的動作好似凝滯了一息,再回過神時,已被那人側身偏頭避開,朝他勾唇露出一抹冷笑。
“薛將軍這次的見麵禮,是不是太大了?”
“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薛嘯的聲音暗含幾分不寒而栗,殺意盡行,怒意橫生。
“為何不敢?”莫應憐的聲音帶了幾分無辜,在麵對薛嘯的怒氣時仿佛不以為然。
“你!”薛嘯怒氣翻湧的正要繼續動手,卻聽到了身後傳來承伯侯威嚴的低喝製止。
“漢之,住手!”
薛嘯一臉悲憤,怒不可遏的回頭看著承伯侯。
“侯爺,這廝不過是個不講信用的瘋子!是他害了何算和徐行!侯爺為何還要信他!!”
麵對薛嘯的憤怒,承伯侯隻是側眸瞥了眼他,麵上帶著幾分不滿,似乎並不在意薛嘯為何所怒,站起身負手而立,神色間帶著威懾。
“想成大事必有犧牲,不過兩個微末小卒罷了,怎可同莫先生生出嫌隙!漢之,把刀放下!”
薛嘯威猛的麵容猙獰了片刻,但他不能違抗承伯侯的命令,握刀的手微微發顫,最後隻扔反手插回劍鞘裏,強忍著怒氣坐了下來。
莫應憐在原地站了片刻,察覺到薛嘯望過來的殺意未散的目光,他下頜微揚,略帶幾分挑釁之意,輕蔑一笑後,才緩緩坐到了他對麵的位置。
承伯侯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掃了圈,隨後是以許林給二人倒茶後才重新坐下,沉默了片刻,帶著幾分試探之意說道。
“莫先生亦是深夜剛到,如今漢之也在,二位對眼前的局勢可有什麽應對之策?”
話音剛落,薛嘯便忍不住嗆聲開口,雙眸死死盯著對麵的莫應憐,冷聲說道。
“這長公主剛死沒多久,眼下冀州已然引起上京那位的懷疑,若不是莫先生在上京突然反悔,先前的計劃又怎會失敗!”
對此莫應憐隻是發出一聲很輕的氣音,似有無奈,又帶著警告。
“我已派人告知過將軍,盛寧暫時不能殺。”
他緩緩抬起眼皮,露出暗影下滲入陰寒的眼眸。
“是薛將軍你,先壞了我的計劃。”
“巧言善辯,強詞奪理!!”薛嘯的臉色陰沉如潭水,若不是因為承伯侯,他恨不得立刻拔刀了結了對麵之人。
區區一個盛家子,憑何殺不得!
莫應憐毫不在意的聳了下雙肩,輕蔑一笑。
承伯侯在此時才發話斡旋。
“既然都是為了大計,此等小事日後無需再提。”
他的目光在二人麵上掃過,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消息,眸光微斂,語氣發沉的說道。
“如今離本侯的大計隻差最後一步,這肖紊一死,皇帝沒了這個悍將,這個位置,他也該坐到頭了……”
聽到此話,莫應憐和薛嘯同時朝承伯侯看去,顯然對他這番話並不驚訝,足以證明此事他們已經密謀多年。
承伯侯的目光幽暗複雜,說話間想起了當年那場謀逆之亂,神色間多了一絲不滿和不甘。
“當年五皇子兵敗,本侯能全身而退未被查出,多虧了莫先生將所有的事推到了那位傅大人身上,我等蟄伏多年,為的不就是有一日能夠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嗎?”
“本侯要效忠的明主一直隻有五殿下,此番隱忍多年,大計將成,萬不可在如此關頭再出差錯……”
承伯侯說完後,目光落在了莫應憐身上,顯然是為了看他的反應。
隻見他搭在茶幾上的蒼白手背,因為握緊而繃出青筋外,並未見其他失控的神色。
莫應憐抬眸朝承伯侯看了眼,扯了下唇角,意味不明的輕笑說道。
“侯爺說的對,我來時已經派人去刺殺肖紊了,若他成功,我們的計劃便可以順勢而行,再無阻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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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嘯聽完冷笑一聲。
“我派了那麽多人圍殺都沒有殺了肖紊,莫先生就對自己的人這麽有把握?”
莫應憐挑眉輕笑,意味深長。
“旁人可能不行,但他,甚至可以讓肖紊甘願赴死,我自然對他有把握。”
傅重巒若當真對肖紊出了手,想來日後眾人知曉真相的時候,表情一定格外精彩。
莫應憐無聲的笑變得幽深發涼,讓人有一瞬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薛嘯麵上笑意淡去,故意諷刺的問道。
“哦?那究竟是何許人也?”
上京的事情並沒有全部傳回冀州,是以眼下薛嘯對莫應憐把傅重巒救走的事情並不知曉,隻清楚他在上京突然反悔,害的徐行他們的計策失敗。
莫應憐沒有回他,隻是對上薛嘯挑釁的目光,無聲冷笑。
薛嘯見莫應憐故意藏頭露尾話說一半,幾乎要將手中握著的椅把捏碎。
就在他將要暴怒之時,承伯侯沉吟兩聲,朝他警告般的望過來一眼,薛嘯麵色一頓,憤然的別開眼看向別處壓下怒火。
承伯侯目光幽暗的看向莫應憐,打量了眼他的神色,見他依舊冷靜含笑,思索了片刻,出聲說道。
“若此番若能殺了肖紊,屆時本侯自殷山起兵,有冀州相助,自鎮山關口破城而入,便可直往上京,一舉殺了皇帝。”
說到正事,薛嘯不好再怒,強忍下來後,冷靜了片刻,才看著承伯侯皺眉說道。
“鎮山關?”說完這句薛嘯好似想起了什麽一般,又驟然領悟了過來。
“原來如此,難怪先前侯爺要派人去鎮山關假裝進犯,讓上京調人去鎮守……”
如此一來,原本的鎮山關仿佛棋盤上被盤活的峽口,注入暗流,再被一擊衝破。
而其中,顧守野和南宮自請去鎮山關鎮守曆練,便如同被暗中推波助瀾,以此達到他們的目的……
薛嘯想明白其中的疑問後,皺緊眉峰間緩緩抬眸看向莫應憐,麵色陰沉。
如此縝密的計策,定然是莫應憐的主意。
薛嘯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頓了頓,看向承伯侯,低聲說道。
“隻是阿野他們如今在鎮山關,他還不知道此事……”
恐怕也難以接受此事……
聽完薛嘯的話,承伯侯麵色一沉,神色間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冷聲無聲的回了句。
“事關承伯侯府,這是他身為少主應該為侯府做的事,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此事顧守野不接受也得接受,能對承伯侯府有用,他的存在才有價值。
對於此事,承伯侯麵上帶著無比的涼薄和無情,仿佛將要利用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不過一個有著血緣的棋子。
畢竟當年承伯侯為了拉攏冀州,已經做過這樣的事情,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便可毫不猶豫的犧牲至親……
薛嘯聽完麵色微沉,他垂眸思索了會,最終沒再說話反駁。
莫應憐對他們二人的反應頗感興趣,未發一言的觀察了他們半天,麵露戲謔。
直到承伯侯莫應憐沉聲說道。
“莫先生對此計可有把握?”
此話雖是在問莫應憐意見,但無形中又暗含著試探。
承伯侯在試探莫應憐對他的忠心。
猜到了他的意思,莫應憐隻是緩緩站起身,拱手朝承伯侯頷首一拜,聲音多了幾分幽涼嘶啞,滲人心魄。
“侯爺放心,此計縝密,肖紊若死,遠在上京的那位陛下想來定懷疑不到侯爺頭上,在下也定會……”
莫應憐垂首,在無人知曉的暗處,緩緩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眼底帶著幾分陰鬱的冷意。
“盡全力輔佐侯爺成就大業。”
莫應憐的話音落下,承伯侯麵上的警惕才稍稍退卻,他起身大笑了兩聲,頗為豪氣滿意的模樣。
“如此甚好。”
說完餘光瞥見一旁沉著臉的薛嘯,承伯侯眼神微暗,喚了他一聲。
“漢之。”
此聲將思緒走神的薛嘯驟然拉回,他麵色一僵,冷靜下來後,斜眼朝莫應憐的身影掃了眼,隨後才朝承伯侯拱手示誠。
“末將亦誓死追隨侯爺,為侯爺大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承伯侯滿意的笑了笑,抬眼看了下天色時辰,這才沉聲朝二人說道。
“你們今夜舟車勞頓,時候不早,便下去休息吧……”
薛嘯和莫應憐同時頷首應下後,同承伯侯告辭轉身離開了此處。
承伯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後,掛著笑的麵上冷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的威嚴。
許林走上前,便聽到承伯侯說道。
“明日傳信給南宮,讓他開始做準備了,看好阿野,別讓他再出意外……”
說完便頭也不回了轉身往一旁的側屋走去,許林恭敬的領了命後,沒在打擾,轉身離開……
風起雲湧時,燭光重影,野心昭然……
……
鎮山關
此地風沙肆虐,開春之後幹燥風大,幾乎每日城牆上都會刮來一層厚厚的沙土。
在這裏鎮守邊關的將士整日下來都是灰撲撲的。
此時城樓之上,一個穿著戰甲,模樣年輕的立在城樓邊上,看著上方盤旋的飛鳥,輕吹了聲口哨後,飛鳥直飛落下,飛到了此人的肘臂上。
南宮解下飛鳥腳邊的密信,快速打開看完後,麵色微滯,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思索之時,一隻手自身後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
南宮瞬間回過神,將手心中的密信握緊。
顧守野的腦袋從後麵露了出來,麵帶疑惑的看了眼飛走的鳥,皺眉問道。
“這荒無人煙的地界,還有鳥跑來?”
南宮側眸看向他,麵色微沉,沒有立刻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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