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她的表現不輸人不輸陣,能拿一朵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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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耳聽到年年對著沈宛喊的那一聲聲熟悉又陌生的“媽媽”,執著了那麽久的溫相思終於在今晚徹底死心。
這是顧承霖和顧霆鈞,還有顧團團加起來都做不到的事情,年年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眨眼間,親手澆滅了溫相思對他的僅剩的些許憐惜。
周司珩和年年再次用行動證明,過往溫相思眷戀的親情和陪伴在他們眼裏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既然這樣,她也不必再珍惜,因為她已經有更值得去珍惜守護的人。
在他們那裏,她也會得到她渴望已久的的珍視和愛護。
跟這“一家三口”說清楚後,溫相思拽著顧霆鈞轉頭就走,脊背挺直,大義凜然,氣場不輸任何大牌模特。
她感覺自己表現得還挺好,不輸人不輸陣,最起碼能拿一朵小紅花。
在沈宛看來不這樣,她眼裏的溫相思不過是硬撐罷了。
什麽瀟灑自如,明明是落荒而逃。
經此一役,沈宛自覺大獲全勝,正要高興,身邊的一大一小似乎不這麽想。
尤其是年年,明明每次嘴裏都喊著最喜歡宛宛阿姨的人,竟然也會在看著溫相思離去的背影時傷心落淚。
還有周司珩,他直直地愣在那裏,臉上看不出絲毫笑意。
為了安撫住抽噎不止的年年,沈宛在他耳邊小聲“威脅”著,
“年年,不要哭,爸爸看到會生氣的,爸爸生氣了就不喜歡你了。”
熟悉的話語一出,年年果然害怕,胡亂擦幹眼淚,用力點點頭,重新偽裝出堅強的模樣。
沈宛很滿意,溫柔笑著,淺薄笑意難抵眼底,上下嘴皮一動,輕易拿捏年年,
“年年,你乖乖聽話,這樣爸爸才會喜歡你,宛宛阿姨也會喜歡你,不然,以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你了。宛宛阿姨還沒吃飯,等會兒告訴爸爸,陪宛宛阿姨去用飯好不好?”
年年眼眶微紅,肚子有些不舒服,一點兒都不想吃,想到離開的媽媽,再看看寒著臉的爸爸,他猶豫了兩秒,還是答應下來,
“好,年年會陪宛宛阿姨去吃飯。”
沈宛笑了,看,讓一個孩子聽話就是這麽簡單,也隻有溫相思那個蠢貨才會搞不定一個小屁孩。
沈宛在一個畸形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她遠比是同齡人更擅長討好自己的母親,和偶爾才會來家裏一次的父親。
她的這項本領沒什麽了不起,隻在她童年時期幫著她過得稍微安穩一些,不用遭受來自媽媽的打罵和怨恨。
沈宛的媽媽對她始終有一股淡淡的恨意,恨她為什麽要出生,恨她為什麽不能是個兒子?恨她為什麽沒辦法跟沈家的那個大女兒一樣,討她爸爸歡心……
察言觀色,讒上媚下,處處討好所有人這樣的事情沈宛做得熟練,也做得惡心了。
她多想跟溫相思,周司湉那樣的大小姐一樣,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瀟灑任性,可以輕輕鬆鬆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她沒有這個資格,也實在舍不得放棄這種生存模式給她帶來的諸般好處。
以前她靠著乖巧聽話,討她爸爸的關心,多換來一些生活費。
再後來,她以一副體貼柔順,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形象闖入周司珩的世界。
她喜歡周司珩,崇拜周司珩,每次見麵她都會用充滿了喜悅和感激的眼神看著周司珩,極大地滿足了周司珩的某種虛榮心理。
在她這裏,周司珩可以永遠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為她排憂解難,為她支撐起一片天地。
到今天,她同樣可以輕而易舉地看透年年的心思,掌控他,操縱他,達到自己的目的。
年年是個小男孩,在成長的過程中很容易對自己的父親產生特殊的情感聯接。
父親在他心裏代表著力量和能力,地位和財富,他跟大多數小男孩兒一樣,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渴望通過模仿父親的行為,成為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人。
沈宛當然想把年年養歪,她還年輕,自然要為自己的孩子鋪路。
可年年怎麽對待溫相思可不是她幾句話就能控製她,是周司珩,是他對溫相思的不喜歡,不尊重,不善待,年年全都看在眼裏。
都說小孩子天真單純,可年年早就看出來溫相思的社會地位比起周司珩來不值一提。
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時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自然而然站在他父親的那一國。
幫著他父親對抗溫相思,無知無覺間把自己磨成了一把刀,用來傷害這世上少有的,簡單純粹的,愛著他的人。
沈宛早就看出來年年行為上的失格,但她不會提醒,對她百利而無一害的情況她為什麽要改變?
沈宛心知肚明,四歲的年年和隻能依附母親的自己何其相像。
一樣的弱小,一樣的無能為力,一樣需要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年年如果是她當年那個孩子,沈宛一定會給他最多的愛和保護,不讓他重蹈自己童年的覆轍。
可惜他不是。
他不是!
他隻是周司珩跟另一個女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還需要他幫自己穩住在周司珩心裏的地位,沈宛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
無奈這樣的情緒萬萬不能被周司珩發現,他會不高興。
周司珩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關心年年的日常生活,可他又自詡還算是個好父親,絕不可能接受沈宛搞些小動作傷害年年。
沈宛沒蠢到這個地步,她更不會知法犯法,明著傷害年年的身體。
隻要等老頭子一死,溫相思也離開,年年一個小孩子,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至於現在,還是先搞定周司珩最要緊。
年年已經努力在平複心情,沈宛還緊緊擁著年年,試圖捂著他的嘴,不讓細微的抽泣聲影響到幾步外的周司珩。
周司珩站在原地,遠處已經沒有溫相思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最後隻浮現了四個字,不歡而散。
等了好一會兒,沈宛領著年年過來,小心開口,
“阿珩,我們去用飯吧,年年餓了,是不是啊,年年?”
年年趕緊點頭附和,告訴周司珩,他確實餓了。
在年年這裏,周司珩是個甩手掌櫃,他隻能從年年的話裏判斷孩子餓不餓,冷不冷,至於年年微涼的小手,濕潤的眼眶,還有發黃的臉色,他是完全看不見的。
跟個睜眼瞎一樣。
周司珩甩掉心底的不安,大步走過來,彎腰抱起年年,
“好,年年,我們去吃飯,你小姑等我們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