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顏眼神閃躲了一下，心虛地開了口：“我沒想到……”說了幾個字她又停下下來，這時候說沒有想到又有什麽用？
    她想了想覺得這時候還是乖乖認錯比較好：“是我錯了。”
    蕭北景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眼底的暗沉絲毫未退。
    楚惜顏：“……”有點心疼怎麽辦？
    “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她小心翼翼地瞄著蕭北景的臉色，“行不行？”
    天知道，她小時候功課沒完成都沒有這麽緊張。
    蕭北景抬起頭，漆黑的雙眸盯著她，暗潮起伏。“過來一點。”他說。
    楚惜顏乖乖站起來，走到蕭北景身旁，念道：“真的不會了……”說著，她還順手摸了一把蕭北景的臉。
    蕭北景：“……”
    他無奈道：“你這時候不應該過來親我一下嗎？”暗示不行還得他明示？
    “哦。”楚惜顏俯下身，盯著蕭北景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側著頭將唇印了上去。
    唇瓣之間輕柔地摩擦了一會兒，楚惜顏聽見蕭北景從唇間逸出模糊的一句話來：“你啊……”
    “我……”楚惜顏話未出口，就感覺蕭北景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後腦，力道微微加重。
    她順勢落在蕭北景的身上，然後就是唇交纏，攻城略池般的侵占。楚惜顏將手搭在他的脖頸上，暗地裏打著小算盤，要是順勢幹柴烈火一番，是不是這件事就能翻頁了。
    蕭北景卻輕喘著放開了她，他麵容上帶著因情動而染上的淺紅，唇色紅潤。他挑著修長的眉看著楚惜顏：“想什麽呢？”
    楚惜顏眨眨眼，突然福至心靈，用極軟的語調道：“是不是原諒我了？”
    楚惜顏：不就是撒嬌嗎？臉不要了，先哄好再說！
    蕭北景彎了彎唇角，眼底的陰霾似乎散去了些，薄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不行。”
    楚惜顏：“……”她扯了扯唇角，瞪了一眼蕭北景。
    蕭北景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來，好笑道：“不原諒就瞪我，到底是誰的不是？”
    楚惜顏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言道：“我的，我的。”她伸手去捏蕭北景的臉，歎了口氣道：“好吧，你說要我怎麽樣？”
    蕭北景眯起眼睛，道：“我就一條要求，很簡單。”
    楚惜顏反而警惕了起來，懷疑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蕭北景：“……我還能打你不成？”
    楚惜顏斜了他一眼：“你這口氣聽起來很遺憾啊。”
    蕭北景往後靠了靠，語氣滄桑：“誰讓我舍不得，不然當初……”他搖頭歎息。
    楚惜顏嗬嗬一笑：“合著你還後悔了？”
    蕭北景看著她笑起來，眼中星輝旁落，似乎之前的陰霾不曾存在過：“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
    而對於遇見楚惜顏，是他最不後悔的事情。
    他溫柔地理了理楚惜顏耳邊的碎發，唇角凝笑，心裏卻想著和外表全然不同的陰暗想法。反正他本來就什麽都沒有，能得到一樣東西當然是極好的。
    而且，他要牢牢地看住了。可惜人不像物件，不能珍藏起來。
    “不是要你做什麽。”他道，“隻是以後你去哪裏都要帶著我，不準再像新夏這次一樣，一個人出來。”
    這要求倒像極了蕭北景的作風，會讓你覺得合理，又覺得有些為難，偏偏這份為難還在你的接受範圍之內。
    楚惜顏試圖跟蕭北景討價還價：“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北梁現在事情這麽多，是不是？”
    “你也不能天天跟在我身邊吧？北梁的軍務我知道了也不好……”
    蕭北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北梁的軍務你知道了不太好，還是天機閣的事情我知道了不太好？”
    楚惜顏摸了摸鼻子，誠懇道：“都有，都有。”
    蕭北景歎了口氣：“去了一趟新夏，臉皮都變厚了。”
    楚惜顏謙虛道：“應該是跟夏婉瑜學的吧。”
    蕭北景搖頭失笑：“我本來也不是要時時刻刻地跟著你，隻是你再去新夏這樣遠的地方帶上我就行。”
    “如果你要去天機閣辦事，我就回避，如何？”他又補了一句。
    “就這樣？”楚惜顏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總覺得這條件過於輕鬆了。
    “覺得不夠嗎？”蕭北景故作苦惱道，“那你就留在北梁太子府，永遠不要出去了好不好？”他語氣很輕，臉上帶著笑仿佛在開玩笑一般。
    可是正對上他眼神的楚惜顏卻皺了皺眉，驀然覺得心底一涼，她想起初七當初和她說的話。
    蕭北景也許真的想把她關在籠子裏，她莫名想到。
    那可一點兒也不好玩，她還有心思自我打趣一句。隻是她麵容已經冷了下來，淡淡地說了一句：“胡說什麽呢？”
    蕭北景配合一笑，甚至還帶了幾分柔情：“我說笑的。”
    是不是說笑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楚惜顏道：“一起走就一起走，沒有事我就跟著你。再出遠門你就跟我走，好不好？”
    “好。”蕭北景道，然後順著柔順的頭發將手滑下。“你好像缺一根簪子？”
    楚惜顏的衣服早換了一身，兜兜轉轉中頭上的簪子也不知丟到哪裏去了。她現在用來綰頭發的這支是從路邊隨意買的，玉質拙劣不堪，雜質頗多。
    楚惜顏摸了摸頭上的發簪道：“這支也還行。”她對蕭北景笑了笑：“你送我一支？”
    蕭北景掃了一眼她空白的手腕，他送她的那隻鐲子她都沒有帶。不用問蕭北景也知道她為什麽沒有帶，無非是因為首飾環佩之物容易發出聲響，她又嫌其繁瑣。她穿的衣服樣式都極其簡單，除了在宮宴這種場合，她都不會戴過多的飾品。
    明明是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平常打扮起來倒像是個江湖女子。
    蕭北景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楚惜顏道：“好，我送你一支。”
    送她一隻她會一直帶著的。
    楚惜顏彎著眉眼，盯著他道：“定情信物？”
    蕭北景道：“定情信物我早送出去了。”
    “鐲子不算，你那時候根本不喜歡我。”楚惜顏道。
    “我……”蕭北景正欲說什麽，外麵有人稟告道，“殿下，徐城的百姓起了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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