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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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惜顏錯愕地重複道:“殺了?”
    初五道:“推到河裏麵溺死了。”
    這法子倒是簡單粗暴,等李家人發現他們家公子的死了,估計也會以為是醉酒歸家的時候不小心跌進河裏溺死了。
    也許會找青樓鬧一鬧,但絕不會以為是青樓把人給殺了。
    要是家世不錯,覺得因為去青樓狎妓、結果路上出了意外死了這種事丟人,甚至不會找青樓質問。
    總之想靠這件事摸出這間青樓背後的勢力是不可能了。
    楚惜顏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初五退了下去。
    楚惜顏抿了抿唇,這手段倒是利落,也讓她覺得越發地難查了起來。
    她凝眉想了一會兒,順手在桌麵上叩了叩,卻發現桌麵上放著一疊紙。
    對了,蕭北景剛剛好像在寫東西。
    楚惜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紙上寫著什麽,上好的宣紙鐵畫銀鉤,內容卻像是隨意寫上去的。
    寫了很多的地名、人名,有楚惜顏十分熟悉的,如新夏、紀商歌、楚惜北等等,裏麵甚至還有楚惜顏自己的名字。也有楚惜顏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她掃了一眼,看見有一個叫方寒的名字被隨意寫在了角落裏。
    他想些什麽,才會把這些名字都寫上去?除了人名和地名外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名字和名字之間的位置也沒什麽聯係,仿佛隻是隨意寫的。
    這時候蕭北景已經從外麵回來了,他看見楚惜顏正看著他剛剛寫的東西,走過拾起那張紙來,隨意團了團扔在了一旁,含笑道:“不過是閑暇時想到什麽就寫了什麽?”
    楚惜顏也不戳破他,直接把這件事揭了過去:“我有些餓了。”
    蕭北景道:“他們一會兒便會將午膳送過來,我去讓他們先送些糕點過來。”
    楚惜顏卻搖了搖頭:“再等一會兒也無妨,燕軒呢?”
    燕軒從來都隨行在蕭北景左右,鮮少有不在的時候,這兩日都未曾見到他的身影。
    蕭北景道:“有些事情吩咐他去做了。”他笑了笑,眼底卻被深沉之色覆蓋看不出喜怒:“別人來做我不放心。”
    楚惜顏也隻是隨口一問,聽他如此說,便沒有多問。
    用過午膳之後,有人到城主府送了一份請帖過來,卻是鶯兒送過來,想請楚惜顏過去品茶。
    換句話說就是閑談幾句,隻是人們覺得閑聊聽起來不夠風雅,請人的時候便說是品茶。
    不過也有例外,鄒君浩要說是請人品茶,那就一定是品茶,而且品鑒的都是世間難尋的珍品。
    楚惜顏將這封請帖反複看了兩遍,猜不出鶯兒是什麽意思。她和鶯兒充其量隻有兩麵之緣,沒什麽交情。
    這一次來雲州,鶯兒對她卻是頗為熱情,怎麽看都是另有目的。
    不會是心中氣不過,想要她幫忙報複羅子年吧?
    楚惜顏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實在不太靠譜。
    蕭北景看她把心神全都放在了一張小小的請帖上,挑眉道:“一介侍女送的帖子,你大可以不必理會。”
    真要算起來,鶯兒的身份是遠不夠資格與楚惜顏說話的。
    楚惜顏倒是不在意這個,她雖然出身尊貴,但這些年在外麵什麽身份都用過,也不覺得誰本身就高人一等,誰出身便是卑賤。
    她道:“我隻是有些奇怪罷了,她想和我交好是為了什麽?”
    蕭北景道:“你似乎忘了,你還是北梁太子妃,北梁最尊貴的女子。她如今也是北梁的百姓,怎麽討好你也不為過。”
    楚惜顏眨眨眼:“這樣嗎?”習慣了別人為了她身後的勢力,為了她的身份,甚至為了著她本身的武功來接近她,遇見一個衝著她手上的權勢來的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隨手將請帖扔在一邊,對蕭北景道:“她琵琶和琴都彈得不錯,我挺喜歡的。”
    她真正在意的其實是鶯兒那一日談的那首曲子,如果沒有猜錯,那首曲子應該是紀商歌教她的。
    隻是不知道這曲子是她偶遇了紀商歌隨手教給她的,還是她本身就是紀商歌的人。
    如果她是紀商歌的人,這恐怕還是一場鴻門宴。
    蕭北景聞言抬頭:“你想去?”
    楚惜顏道:“人家都請了,去一次也無妨。”
    蕭北景理了理桌麵上的紙,用鎮紙壓好,道:“我跟你一起。”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楚惜顏去哪裏他都要跟著。
    楚惜顏好笑道:“我們兩個姑娘家說話,你跟著去做什麽?”
    蕭北景道:“你上次從酒樓出來的時候還說一屋子都是蛇蠍美人。”
    楚惜顏頭一次見到如此會顛倒黑白的人:“蛇蠍美人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過。”
    隻是她也覺得鶯兒目的不純罷了。
    蕭北景道:“還有,要糾正一下,不是兩個姑娘家。”他看著楚惜顏,歎息道:“夫人,你已經成家了。不要總覺得自己還是姑娘家,出去沾花惹草。”
    楚惜顏:“……”
    沾花惹草這種詞怎麽也放不到她身上吧?
    她也習慣蕭北景裝委屈賣慘了,瞪了他一眼,無奈道:“既然太子殿下要去,那邊一起吧。”
    酒樓同羅子年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分別,甚至出來迎接的侍女都是蕭北景眼熟的麵孔。
    他和羅子年的交情不錯,時常會過來酒樓,酒樓裏邊常見的侍女的容貌他是記得的。
    鶯兒卻比前幾日楚惜顏見到她的時候更加憔悴了些,嬌美的唇上一絲血色皆無,一臉的病容。
    她十分歉意地對楚惜顏道:“妾身的身子著實是毀了,要是真去接了兩位,恐怕還會掃了興致。”
    她如今的身體走上幾步都會咳喘不止。
    楚惜顏道:“身體要緊,不必多禮。”她打量了兩眼鶯兒的身體,試探地問道:“鶯兒姑娘這幾日可是病了?”
    鶯兒淒慘一笑:“讓楚姑娘見笑了,妾身這是心病。”
    她眉目微斂,嘴唇輕抿,聲音飄忽:“心病,沒得治了。”
    見她如此說,楚惜顏第一個念頭便是還真叫她猜對了?原來真的是想要借她來報複羅子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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