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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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驛館已經有了一盞茶的時間,蕭北景坐在桌子旁。燈火如豆,為他的麵容染上昏黃的光芒。
    燕軒從外麵推門進來,並未敲門。蕭北景沒有說話,凝神沉思。或許是因為燈火昏暗的緣故,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燕軒屏住了呼吸,後背繃成一條僵硬的直線。他這樣站了一會兒,低聲對蕭北景道:“主母回來了。”
    蕭北景撥了撥燈芯:“她應該是去找方寒了。”
    燕軒試探道:“方寒那邊要不要警告他一下?”
    蕭北景道:“用不上,他是聰明人。而且他真的想說什麽,現在也已經晚了。”
    燕軒噤了聲,不再說話,隻是身子依舊僵硬。
    蕭北景看了他一眼,揮手讓他出去,頗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燕軒依言推門出去,門關上後,長長的吐了口氣。主上最近給人的感覺越來越壓抑,也隻有主母才感覺不到。
    他正這樣想著,卻見院門處有說話的聲音,然後走進了一個人,正是楚惜顏。
    燕軒莫名地心底一鬆,躬身行禮:“主母。”
    楚惜顏讓他起來,指著門問道:“在裏麵?”
    她指的當然是蕭北景,燕軒趕忙讓開:“主上在。”
    楚惜顏上前一步,卻發現門沒有鎖,輕輕一撥就可以推開。
    她一怔,直接邁步走了進去。蕭北景正坐在桌子邊試圖把燈芯再撥亮一點。
    楚惜顏有些奇怪,衣食住行,從來都要用最好的主兒,在屋子裏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還要自己撥燈芯?
    蕭北景看見她進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笑道:“你今天要過來和我睡嗎?”
    這麽一打岔,楚惜顏就忘了剛剛的疑惑,輕咳了一聲:“燕軒還在外麵呢。”
    燕軒不等聽到第二句話,已經退離了門口。楚惜顏在轉頭去看時,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蕭北景身邊的人一向都十分識趣。可能不識趣的人也不能留在他身邊。
    楚惜顏卻更覺得有些尷尬了。好在她也不是臉皮薄的,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還動手撥了下燈芯:“怎麽弄怎麽暗?”
    蕭北景道:“顯然新夏招待不周。不過……”
    他聲音放低,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曖昧:“暗一點,別有一番風情。”
    他看著楚惜顏,眼眸神似墨玉,既深邃又明亮。尤其是在這樣的氣氛下,亮得驚人。
    “你……”楚惜顏眼中含笑,眉梢上挑,“你是說你自己別有一番風情嗎?”
    蕭北景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就把楚惜顏拉過去,細細地啄吻她的側臉。他壓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覺得我有風情?”
    楚惜顏被他弄得耳邊有些癢,逗了他一句:“比素衣要有風情多了。”
    雖說是誇他的話,蕭北景卻並覺得有多高興,反而臉色微冷:“你拿我和他比?”
    楚惜顏忍不住地笑:“既然知道是不能比的,你吃那麽大的醋幹嘛?”
    蕭北景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眉宇間有尷尬之色掠過:“你看見了。”
    “我還看見了人家新夏皇宮上好越瓷酒杯,被你捏成了兩半。”
    蕭北景惱怒地把她壓在自己懷裏,咬了咬她的耳垂,又舍不得咬疼,最後變成了半含著,委委屈屈地道:“還不是你總去看他?”
    他在楚惜顏麵前,從來不擺什麽男子氣概,能示弱撒嬌就示弱撒嬌。偏偏楚惜顏就吃這一套,明知他是裝的,也笑著哄道:“我不是懷疑他的目的嗎?他本來在梅貴嬪身邊,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離開了。誰知道他在夏婉瑜身邊又想做什麽?”
    蕭北景道:“夏婉瑜不是會輕易被騙的人。”
    “他們兩個,”蕭北景輕嗤了一聲,“狗咬狗罷了。”
    楚惜顏被他按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按著他的手臂,掙紮著想坐起來:“他那隻劍舞裏麵藏有劍意……”而且造詣恐怕不輸於她。
    蕭北景的身子一僵,呼吸變亂,壓抑著聲音道:“你別亂動!”
    楚惜顏撐著他的手臂,跟他對視了一眼,恍然大悟,乖乖地半跪在蕭北景身上一動不動。
    蕭北景哭笑不得,把右臂從她手中抽出來,讓楚惜顏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要是再亂動,可真要睡在我這裏了。”
    楚惜顏尚未想明白睡在他這裏有何不可,就聽外麵有人急匆匆的腳步聲。
    燕軒阻攔道:“書墨姑娘留步,主上和主母正在裏麵……”
    書墨道:“我正是來找閣主的。”
    燕軒想起他退開之前,兩人的對話,略有些遲疑。
    楚惜顏這次利落地從蕭北景身上跳上來,對蕭北景怨念的目光視而不見,對門外道:“什麽事?”
    門直接被書墨推開,她麵帶焦急之色,聲音不大卻很急:“閣主,出事了。”
    能讓書墨這麽急的事情絕不是小事,楚惜顏的麵色也沉了幾分。她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蕭北景,轉身道:“說吧。”
    見她沒有退避的意思,書墨便毫不猶豫地道:“我們在新夏的據點被人發現了,據點裏所有人都不見了。”
    楚惜顏當機立斷:“走。”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把長劍拿起來。
    蕭北景站起來跟上去:“我跟你去。”
    楚惜顏走得很急,回答的話隻剩下尾音飄蕩:“……好。”
    燕軒也想要跟上去,卻被蕭北景用眼神製止了:“你留下。”燕軒隻好作罷,站在原地看著幾人離去,眼神複雜。
    一間普通的屋子裏一片狼藉,桌子被打碎,椅子倒在地上。屋子裏僅有的一件擺設——花瓶被也被打碎了,瓷片濺落了一地。
    但如此混亂的場景中卻未有血跡留下,楚惜顏隱隱鬆了口氣。沒有血跡,就說明人沒有死。
    隻是這屋子裏住的是天機閣在雁城的主事人,也是一流的高手,想要生擒他是極難的。
    如果不是宗師級別的人物,那也是臨近宗師的高手,也許還占了人物的優勢。
    屋子裏除了被打碎的東西,並沒有兵刃留下,也看不出被擒走的人的傷勢。不過沒有血跡濺落,就算是受了傷應該也不重。
    這大概是僅有的一件好事了,可對天機閣來說,它又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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