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這小屁孩學會三五十八的乘法口訣表，花費了我不少時間呢。”
    三五十八？
    林稚本能地說出口：“不應該是三五十五嗎？”
    “對啊。”商牧道，“但是誰讓他不給我錢，什麽樣的價格請什麽樣的老師，一百枚遊戲幣也就隻能請到連乘法口訣表都不會的老師咯。”
    商牧說得理直氣壯。
    林稚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牛逼。
    ……
    商牧帶著林稚和沈執繞了不少的路，才找到了他們的家。
    雖然說的是家，但實際上隻是一個小棚子搭出的小房子。
    裏麵狹窄又擁擠，角落裏還擺著不知道堆積了多久的雜物。
    商牧看了走在後麵的林稚和沈執一眼，道：“家裏比較擠，別嫌棄。”
    林稚跨過好幾個障礙物，跟著商牧走到了一張破床的麵前。
    破床上躺著一個年邁的老者，她聽到動靜，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小牧，是誰來了？”老人氣若遊絲，支撐著身體似乎想要起來，卻又無力地鬆開。
    老人看不見來人，隻能詢問最為熟悉的商牧。
    “是我朋友。”
    商牧言簡意賅地說。
    他看見老人想要起來，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道：“奶奶，你先躺著，不要動。”
    “沒事。”老人樂嗬嗬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我都躺了那麽久了，骨頭早就長好了。”
    “奶奶。”商牧不滿地喊了一聲，道，“你好好休息行不行。”
    “我要是再躺下去，估計人就生鏽了。”老人對於商牧的勸告當作沒聽見，看著剛進來的林稚和沈執，道，“你們是小牧的朋友吧，不好意思，我在床上躺了幾天，屋子都沒收拾，讓你們見笑了。”
    說完這句話，老人有些局促，似乎想要站起來。
    商牧故意板著臉，道：“奶奶。”
    “好好好，我不動。”見商牧要生氣了，老人連忙不在動作。
    她看了一圈四周，突然問道：“小淮呢？”
    “估計又跑了隔壁去了吧。”老人也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道，“也真是麻煩對麵那戶人家了。”
    “哦對了。”老人一邊說，一邊指著桌子上放著的水果，道，“這是小年媽媽送來的水果，你們拿著吃吧。”
    “他們不餓。”商牧連忙道。
    說完這句話，商牧道：“我先去隔壁把那小子給抓回來。”
    商牧一邊說，一邊吐槽道：“真是的，那家夥每次都去隔壁蹭飯吃，也不嫌臊得慌。”
    林稚見商牧要走，站在這裏也不太舒服，於是道：“我跟你一起吧。”
    “行。”
    商牧也不扭捏。
    他知道林稚和沈執這兩個富家子弟來這邊，是為了探究他話裏的真實性。
    現在他們人也看見了，環境也知道了，想來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了。
    商牧道：“我們走吧。”
    商牧口中的隔壁雖然說的是隔壁，其實跟這個小破屋子天差地別。
    明明都是城中村，對麵卻是修建起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還種著花花草草，像極了一個小別墅。
    沈執也看見了這一棟建築。
    林稚發出疑問：“這戶人家看起來挺有錢的，怎麽會待在這裏？”
    城中村無論是環境還是地理位置都遠不及市區。
    既然能在城中村修建起小別墅，就代表這戶人家家裏並不是那麽地缺錢。
    商牧道：“不知道，有可能是有錢人的惡趣味吧。”
    專門看窮人在底層裏摸爬滾打，再從中獲得優越感。
    商牧不太喜歡對麵的這戶人家。
    既然那麽有錢，為什麽不去市區，反倒是選擇待在城中村這個爛民窯。
    大家本來都窮得好好的，偏偏有人來到這裏破壞這個平衡，顯得他們拚命活著的人有多搞笑一樣。
    商牧不爽地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一個小男孩給打開了。
    小男孩眉眼精致，渾身上下的氣質完全不像這個地方的人。
    他看見來人，一臉疑惑，直到看見商牧後，才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商哥哥。”
    林稚看著麵前縮小版的沈宥年，一臉震驚。
    我靠？！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隨便去一個城中村，竟然能找到沈宥年的小時候。
    但是更讓林稚震驚的還在後麵。
    商牧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看了一眼裏麵的院子，問道：“商應淮呢？”
    ！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林稚雙眼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商牧。
    商牧，小淮。
    臥槽。
    林稚在內心暗罵了好幾聲。
    麵前的小沈宥年道：“阿淮在裏麵，商哥哥有事要找他嗎？”
    商牧見自己都來這裏找商應淮，商應淮竟然還沒出來，道：“叫他滾出來。”
    對於商牧的壞脾氣，沈宥年不見絲毫的生氣，反而熱情地邀請道：“阿淮正在吃飯，商哥哥你要一起來嘛？”
    聽到“吃飯”兩個字，商牧本能地咽了咽口水，然後道：“……不用。”
    “你叫他出來就行。”
    “好吧。”沈宥年被拒絕，臉上的表情也不惱，他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房間，喊了一聲，“阿淮，你哥哥找你。”
    林稚聽到商應淮著急又慌張的聲音：“……啊，我馬上來。”
    裏麵傳來女子溫柔的聲音：“慢點吃，不著急。”
    商應淮應該是匆忙扒拉了幾口飯就跑了出來。
    因為他的嘴角還有沒有吃進去的米粒。
    商牧看見商應淮這個沒骨氣的樣子，看見他的時候就一巴掌拍了上去，道：“就知道去別人家蹭吃蹭喝。”
    商應淮捂著腦袋，喊了一聲：“哥。”
    “叫哥也沒用。”商牧拎著隻有七歲的商應淮跟拎小雞一樣，提著他就走出了這裏。
    林稚還沒從這個巨大的消息中反應過來，就看見商應淮被商牧給拽走了。
    等等。
    如果說商牧是商應淮的哥哥，那商牧到奶奶豈不就是商應淮的奶奶？！
    林稚雙目瞪地溜圓。
    而剛剛商牧說什麽來著。
    他說要讓商應淮給自己陪讀？
    並且商牧還說，她還可以把商應淮當狗一樣玩。
    林稚突然有了一個大膽又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