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潛強壓住狂湧的情緒，他呼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沒事，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的。”
    他看了一眼杜鳴澤，又示意沈湘可以放手了。
    隻是此時的那個幫傭和中年管家都縮到了一邊，他們剛剛從丁潛的眼中感受到了殺意。
    “好啦，你們可以繼續說了。”
    沈湘出聲催促著那兩個人。
    “可，我們已經說完了呀。”女幫傭說。
    “說完了！這就說完了？”沈湘有些驚訝。
    杜鳴澤看了他們一眼，目光中帶著淩厲的鋒芒，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你們最好不要耍什麽小心思。鍾淑琴找來了秦淮興到底幹了些什麽，如何幫你們家小姐續命，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嗎？”
    兩人對望了一眼，接著齊齊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
    杜鳴澤眉頭一皺，抬腳踹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隻聽“哐當”一聲，那張木製靠椅直接砸到了對麵的牆壁，最後掉到地板上，斷了一條腿。
    中年管家和女幫傭被嚇得瑟瑟發抖，隻差沒有抱成一團了。
    杜鳴澤瞪著他們，冷冰冰的說道：
    “再給你們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他們都快要哭了，但還是齊齊搖頭。
    “他們沒有說謊，他們確實不知道。至少他們不知道秦淮興救人的辦法就是奪走其他人的性命。”
    丁潛開了口，他從那兩個人的表現上推斷出並無撒謊的跡象。
    杜鳴澤點了點頭，冷冽的氣息收斂了許多，語氣也沒再那麽嚇人了。他說道：
    “那就說一些你們所知道的吧。”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回是中年管家開了口，他說道：
    “秦先生來了之後立刻就判斷出我們家小姐是中了仙巫咒，他說普通的治療方法是沒用的，他需要找到合適的藥引子才能幫我們家小姐續命。至於是什麽藥引子，我們這些傭人就不知道了。畢竟看上去挺神秘的，太太也沒有必要什麽都跟我們說。”
    杜鳴澤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等這房中又隻剩下他們幾個的時候，沈湘才說道：
    “我修行的時間很短，對詛咒這種東西了解的也不多，想要知道底細，恐怕隻能去問秦淮興了。”
    兩個男人點了點頭，沈湘說的沒錯，是時候回局裏，審審殺人凶手了。
    ……
    市公安局，秦淮興和鍾淑琴分別被關在了兩間審訊室裏，兩人在麵對警察的時候，態度截然相反。鍾淑琴閉口不言，偶爾說幾句就是大吵大鬧的，想要見自己的女兒。而隻要警方問起關於案件的內容，她就裝聾作啞。
    秦淮興卻是和其完全相反的，他現在有問必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杜鳴澤親自主審，丁潛和沈湘還有季無衡在隔壁的屋子裏透過監控觀看審訊。
    “杜警官啊，我跟你說，身為一位命修，當我看到鍾依婷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人壽命已經結束了，就算她沒有被下詛咒，也會因為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在兩年前，這就是天意。”
    杜鳴澤看著他，冷冷地問道：
    “既然你知道她的壽命已經終結，既然你知道這一切都是天意，那你為什麽還要救她？”
    聽到這個問題的秦淮興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警官，你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我是什麽身份？我是命修。知道什麽是命修嗎？我們就是要以天鬥。越是天注定的東西，我們越要跟他對著幹。既然天意注定鍾依婷活不過26歲，那我就偏偏要讓她多活幾年。
    而我找的那些續命的人，她們都是命中注定會長壽，會有大富大貴的。天要讓她們過得好，我就要讓她們早死，隻有這樣才算真正的逆天而行。畢竟以天爭命，這就是我們篡命師該做的事情。”
    “啪！”
    看著他那囂張狂笑的嘴臉，杜鳴澤忍不住的怒拍桌麵站了起來：
    “秦淮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那是在殺人！為了滿足你心中扭曲的欲望，致人命已不顧，致法律已無物，像你這樣喪心病狂到現在還不知悔改的罪犯，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你現在嘴有多硬，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麵對杜鳴澤的怒火，秦淮興顯得無比淡定，他晃了晃手上戴著的手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嘲諷的說道：
    “杜警官，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呀？不過就是死了幾個人嘛，至於這麽生氣嗎？我跟你以前認識的那些殺人犯可不一樣。我是修行之人，豈是他們能夠相提並論的。
    其實啊，我做的這些都不足為奇，有些篡命師為了達成目的，可以塗一座城，甚至是滅一個國，那死亡的人數，你無法想象。所以相比起之下，我這根本算不上什麽。”
    杜鳴澤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先給他來上一拳。
    他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們修行之人都是這樣罔顧人倫，都把人命當成草芥的嗎？”
    隻見秦淮興搖了搖頭，笑道：
    “不不不，杜警官，你說錯了，正常意義上的修士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都是一群偽君子，有時候也會把順天而行掛在嘴上。但他們永遠都不會去考慮一件事，那就是從他們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其實也算是在逆天而行了，隻是比我們好上那麽一點點，至少他們不會在明麵上殺人，而我們不一樣，我們可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我們的命是要靠爭奪而來的，我們是在跟天作對，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天道針對。”
    審訊室的隔壁，目睹審訊全過程的丁潛皺了皺眉頭，他說道：
    “這個家夥是故意在激怒杜鳴澤，又或者說他是把杜鳴澤當成了一個很有趣的玩具。他根本就不怕被警方抓獲，他有信心，他不用上審判台，甚至他可能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這裏的準備。與其說他是被警方抓捕歸案的，不如說他隻是在配合我們玩遊戲。“
    聽著丁潛的話，沈湘皺了一下眉頭，她道：
    “這麽說，他是把我們當猴耍了！這家夥難不成還有什麽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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