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平看向了秦玥，有些困惑的問道：
    “不知端王殿下深夜駕臨，有何指示？”
    秦玥麵帶微笑，和風細雨的說道：
    “本王到江南已有些時日，知道柳大人一向為官清廉，受百姓的愛戴。本王有心想等回京之後再禦前稟明聖上，為柳大人加封。可惜了，差一點點，柳大人就能加官進爵了！”
    柳宗平認真地聽著，原本露出欣喜之色的神情忽然一滯。
    端王最後一句話，讓他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妙。
    柳宗平為官十數年，自知自己一向勤儉節約，算得上是一個清官。之所以無法晉升，是因為他不懂得阿諛奉承。可如今這二皇子話裏的意思讓他琢磨不透？
    觀察著柳宗平的神情變化，秦玥斂去笑意，表情嚴肅了下來問道：
    “怎麽柳大人，你是真不知道本王所指的事情嗎？”
    柳宗平起身，朝著桌案後的人行了一禮，問道：
    “下官著實不知，還請殿下明示。”
    “哼！”
    秦玥輕哼了一聲道：“柳大人應該有個女兒吧，看樣子你並不怎麽關心她，否則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
    柳宗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瞬間感覺不太妙，難不成是自己的女兒得罪了端王殿下？那確實不得了啊！
    “柳知府，柳大人，令愛年芳幾何了，可有婚配啊？”
    柳宗平正在琢磨著怎麽開口詢問呢，卻沒想到被秦玥這莫名其妙的問題給整蒙圈了。
    “殿下此言何意啊？”柳宗平硬著頭皮問道。
    秦玥忽地又勾起了一抹笑意，他說道：
    “別緊張，本王不是來提親的，隻是有些懷疑柳大人太過忙於政事，忘了家人著實不妥，所以特地來提醒一下，還是先治理好家宅，管好自己的家人，再來當這個官吧。”
    “殿下……”
    柳宗平“撲通”一聲跪倒，誠惶誠恐的說道：
    “殿下，莫不是下官的家人做了什麽違背法度之事，還望王爺明示，我好督促他們改過自新啊！”
    “哈哈哈……”
    秦玥突然的笑聲讓柳宗平全身一顫，心中那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改過自新？柳宗平，你是在跟本王開玩笑嗎？一個改過自新就完了，你這個百姓的父母官是怎麽當的？枉費本王的一片心意，還覺得你是個好官。看來隻要事不關己，誰都可以當個清官啊！”
    柳宗平哆嗦了一下，事情難道真的那麽嚴重嗎？嚴重到沒有挽回的餘地？
    秦玥並不理會他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
    “柳大人，令千金現如今應該不在府上吧，一個閨閣小姐整天在外麵轉悠，是不是有些不符合禮儀啊？”
    柳宗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回應道：
    “回稟殿下，小女的確不在府中，隻是她也沒有到處瞎轉，而是去往閨中好友處小住去了。”
    “哦……”
    秦玥挑了一下眉，笑問道：“你口中的那個令千金的閨中好友，是不是叫穆雲歌呀？”
    柳宗平點點頭：“正是穆雲歌。”
    “可本王怎麽聽說這穆雲歌已經嫁為人婦了呢？”
    “確實如此，隻是因為秋維，穆氏的丈夫去參加科考，因此小女才想到去陪陪她的好朋友。”
    “那如今秋維已經結束了，令愛怎麽還沒回來啊？”
    柳宗平愣了一下，仔細琢磨了片刻，確實是這麽一回事，不禁覺得自己也的確沒怎麽關注過這個女兒。
    發現了他的表情變化，秦玥開始轉入今天的正題：
    “柳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琴柳鎮發生的事情？這穆雲歌被人撞見與下人私通並被沉江的事情，你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秦玥此話一出，柳宗平驚呆了，他神情錯愕地看向了桌案後的人，用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
    “殿下，您，您剛剛說什麽？穆雲歌與人私通，您說的是穆雲歌嗎？這怎麽可能呢！那丫頭知書達理，是個好孩子呀，怎麽可能會與人私通呢？”
    柳宗平的反應倒是超出了秦玥的意料，他露出了一抹訝異之色，開口問道：
    “柳大人很了解穆雲歌？”
    柳宗平搖了搖頭，說道：“了解談不上，隻是認識。那丫頭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像會做出如此敗壞門風名節的人。”
    秦玥微微頷首，他說道：“本王懷疑她是被人陷害的，隻是沒想到柳大人竟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柳宗平歎了口氣，說道：“下官確實不知，要是知曉，豈會讓他們動用私刑。”
    秦玥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抬了抬手道：
    “好了柳大人，先起來吧。”
    “謝殿下。”
    柳宗平聞言起身，坐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柳大人既然不知道，那本王有必要把整件事情跟你說一下。穆雲歌是在她丈夫趕赴秋維的過程中被人撞見與人私通的。而那個男人……嗬嗬，柳大人，他可是你府上的護衛，這件事情你也有責任呐！”
    “什麽？！”
    柳宗平又驚又疑，這怎麽還跟自己扯上關係了？
    “他叫小六，是你女兒的貼身護衛，柳大人應該認識吧？”
    “小，小六！”
    柳宗平這下更吃驚了！
    “對，就是小六。本王也不再跟你繞圈子了，其實穆雲歌的確是被人陷害的，而害她的那個人就是令愛。這一點。小六可以證明。”
    “不可能！”
    柳宗平直接站了起來，他看向了秦玥，神情嚴肅的說道：
    “殿下，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誤會，小女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而且那小六是個半呆子，他怎麽能作為證人呢？”
    “柳大人，本王還有其他人證，你這麽快就想否定，就不多思索思索？”
    柳宗平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王爺，小女和穆雲歌乃是閨中好友，姐妹相稱。小女是不可能陷害穆雲歌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還請王爺明鑒。”
    秦玥“嗤”笑了一聲，說道：“柳宗平，你對你女兒知之甚少，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可知穆雲歌與人私通是假，你女兒卻是真的。她與穆雲歌的丈夫孟長義有私情。”
    “這不可能……”
    “你先別急著爭辯。你的女兒還是閨閣女子，未曾婚嫁，不介意的話，找個嬤嬤檢查檢查，是否有過不潔之事，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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