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係來了個厲害新生！”
    “剛分化成3s級apha就被賢川導師挖到咱們係了，隔壁建造係的教授氣得把腦殼都快薅禿了！”
    “笑死，誰不知道新生筆試沒通過，建造係的教授冷著臉說他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新生直接交了白卷，也不知道賢川導師怎麽忽悠的，指名道姓要來我們機甲係。”
    “聽說他長得很標致，很多人追他，但他喜歡apha！”
    “嘶，aa戀嗎？兩個人要是同時易感期不會被對方的味道嗆的下不了口嗎？”
    “雖然我不歧視aa戀，他們接吻的時候真的不會打起來嗎？純好奇。”
    “也不知道誰被他看上咯，到時候我得好好看看他到底喜歡的是何方人士！”
    “噯司晉，吃完飯了？我們在說今天入校的新生呢，你要聽聽嗎？他好像入住你的宿舍了。”
    司晉沒什麽表情，似乎對新生毫不在意地搖頭。
    “你叫他幹什麽啊，他那麽不合群，怎麽會在意新生？”
    “又不會少塊肉，都是同學嘛，萬一呢，我們接著說吧！”
    並未刻意壓低的音量被聽的一清二楚，司晉拿出賢川導師下發的機甲駕駛要點仔細閱讀。
    今日有實操課，雖然是虛擬的，但是他並不想出差錯。
    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過，頭發輕微擺動著。
    他忽然想起了不久前聞到的玫瑰香，在他獨居的雙人宿舍裏。
    空床上多出了新的被褥，行李支在一旁。
    他回想著床鋪上的名字。
    尹清源。
    那就是他們議論的厲害新生，跟他一個宿舍，卻還沒有打過照麵。
    意識到思緒飄遠，司晉垂眸繼續從頭觀看。
    新生喜歡apha嗎？那跟他住在一起會不會不自在？
    畢竟他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跟人交流，是個很沉悶的人。
    要不要主動搭話呢，對他笑一笑會不會好一些？
    嘴角向上扯起，他在反光板上看到了可以稱之為僵硬的表情。
    並不會讓人感到親近，反而覺得很奇怪。
    會不會嚇到他？
    司晉有些泄氣，有些後悔沒能從小就練習友善的微笑。
    他再次從第一行開始看。
    二十分鍾過去了，他還停留在第一行的內容上。
    他很少這麽沒有效率。
    賢川導師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他似乎在跟人對話，頗有些苦口婆心：“他的身份特殊，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想跟他在一起很困難。”
    他是誰？
    是尹清源喜歡的人嗎？
    司晉屏息，調動全部的精神力集中著去探聽。
    新生的聲音清冷，帶著些不以為意的慵懶：“不勞賢川導師費心，那就是我的事了。”
    賢川導師還想再勸，可惜教室就在眼前。
    “我叫尹清源。”
    自我介紹隻有簡短的一句話，司晉抬頭看他，正好撞上新生的目光。
    新生朝他笑了笑。
    是、很誘惑的長相。
    即便清源完全不覺得自己跟誘惑搭邊。
    可能是某人心中的弦被輕輕撥動了。
    “接下來是實操課，尹清源，雖然是模擬操作機甲，但你之前沒有接觸過，可以挑一位同學教你。”
    司晉的心猛地劇烈跳動起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期待從心頭升起。
    能不能挑他呢？
    班內的同學對這位厲害的新生很好奇，連忙揮手引起注意：“選我吧！我會好好教你的！”
    “我也可以，尹清源你長得真好看！”
    “聽說3s級的apha很強，我想跟你交手試試。”
    此起彼伏爭取的聲音將司晉的期望淹沒。
    他再次垂下頭，還是沒能將那些字看在心裏，隻豎起耳朵想聽一下尹清源究竟會選誰。
    “你好，你會願意教我嗎？”
    一隻修長的手映入視線，司晉一愣，手已經下意識跟人交握在一起。
    “謝謝。”清源歪頭笑著。
    賢川導師示意大家安靜，而後再次講解著實操的要點，以防模擬駕駛的時候出現意外。
    清源跟身邊的人緊挨著胳膊，熱度源源不斷地透過衣服傳來。
    司晉身體僵硬著想要躲開，身旁的人已經側首湊過來。
    熱氣打在耳廓上，青年的聲音壓的很低，他咬字清晰卻帶著氣音。
    “司同學，你的指尖怎麽有我信息素的味道？”
    司晉指尖不自覺蜷起，替尹清源鋪床的機器保姆有些笨手笨腳的，他看不下去幫了一下，現在雙手都是濃鬱的玫瑰味。
    但他莫名沒有洗。
    “可能是剛才和你握手的時候沾上的。”
    司晉緊張的有些動不了。
    “是嗎？”
    司晉點頭。
    清源卻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那司同學你的信息素是檀香嗎？很好聞。”
    喉結上下滾動，司晉有些製止不住瘋狂跳動的心髒。
    appha信息素的味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信息素是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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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源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因為我在被褥上聞到了哦！檀香的味道太淡了，我還特意趴在上麵仔細聞了聞。”
    appha來說甚至可以稱之為挑釁。
    “抱歉。”
    清源懟著他的肩膀：“道什麽歉，我還要謝謝你幫忙給我鋪床呢，機器保姆還是不太智能。”
    “沒關係。”
    脖頸被逗弄得漫上紅色，司晉難得有些懊惱的羞怯。
    尹清源的勝負意識很強。
    司晉第三次被他熟練的用機甲撂倒後這麽想著。
    他們本就在學習階段，別的同學走一段路都在歪歪扭扭的，他卻已經能用機甲演示出格鬥技巧了。
    可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隻能淪為清源的沙包。
    “集中注意力，想象跟機甲是一體的，它的手就是你的手，它的腳就是你的腳，不要著急，我們再試一下。”
    清源的聲音傳來，司晉沒說話，隻是聽他的更加集中注意力。
    果真好了很多，雖然還是被撂倒了。
    “看來你得有段時間好好練了。”
    清源把渾身大汗的司晉拉起來：“一起回寢室吧？”
    司晉點頭，跟在他身後出了教室。
    “賢川導師，新生怎麽看起來那麽厲害啊？”
    幾名同學湊上前詢問。
    賢川看著那兩人逐漸離去的背影在心裏歎了口氣。
    孽緣啊！
    “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以後別新生新生的喊，那可是我出‘重金’挖過來的天才，建造係的那老頭都恨死我了。”
    賢川又歎了口氣，為了留住這位尹清源同學，還要勞煩大皇子殿下多多擔待了。
    怎麽看上誰不好，就偏偏看上了個皇室繼承人？
    時間眨眼而過，司晉和清源每天一起上課吃飯回宿舍。
    明明清源也跟他一樣對那些搭話的人愛搭不理的，可偏偏人緣很好。    青年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可他心裏仍然非常不舒服。
    尹清源喜歡appppha，但是沉悶的性格讓他不敢說出口。
    他們一起進了宿舍，清源坐在自己的床邊，指著一個角落：“這裏是檀香味最重的地方。”
    司晉不知道為什麽話題轉變了，想到那天他不自覺的照顧行為還是有些不自然。
    之後他都有好好貼著隔離貼，可以避免信息素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泄露出去，給人造成困擾。
    “抱歉。”他說，又再次重複，“抱歉。”
    司晉不想被他討厭。
    溫熱的雙手托著他垂下的腦袋，司晉望見了清源眼睛裏的溫泉。
    “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晉怔愣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怕是被故意開玩笑。
    又忍不住想要相信。
    清源歎息，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我以為我跟你第一次見麵就已經告訴你了，我喜歡你的信息素，也喜歡你。”
    “我是為你才到了機甲係，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他把司晉的腦袋抱在懷裏，食指在他腦後按摩著：“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背負著什麽，我想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這個人。”
    “我從未覺得你沉悶，我喜歡你暗地裏看我卻不敢說的樣子，喜歡你會看著我笑，喜歡你會因為我說話而緊張，喜歡你就隻是喜歡你。”
    司晉的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腰不敢放開。
    他擔心這是一場夢。
    “我好喜歡你。”
    司晉從小就沒感受到的愛，從小就沒對任何人投入的愛。
    在現在甚至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盡數給了清源。
    不止是喜歡的愛。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悸動。
    清源是被頸窩的濕潤弄醒的。
    司晉緊緊抱著他，卻閉著眼流淚。
    “怎麽了？”
    食指熟練地給他輕按後腦勺：“做噩夢了？”
    司晉醒來就在溫熱的懷抱裏，他笑著搖頭：“是美夢！”
    他把人抱的更緊，久久才低下頭，輕聲說著：“我愛你。”
    懷裏的人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晚安，我最親愛的寶貝。”
    到底需要在一起多久才算久呢？
    司晉不知道，他隻想跟清源永遠永遠永遠在一起。
    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
    直到生命的盡頭他也要緊緊抱著愛人。
    撫摸著他的頭發脊背，跟他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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