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手緩慢轉動，清源拉開房門，門外的凶手卻消失了。
    他眯了眯眼睛，明明上一秒人還站在門口。
    原本團團包裹著凶手的血氣已經跟隨著人離開幾乎到達了城市的另一端，出現在一處小小的出租屋內。
    地上遺留的字條被撿起，像是鬼畫符一般隨意寫下的文字。
    ——我給你帶了蝴蝶結的回禮。
    地毯邊上的黑玫瑰開得嬌豔。
    手機裏的通話還沒斷，凶手在那邊笑得張狂：“我在花店挑了好久呢，希望你能喜歡。”
    他似乎並沒有想隱藏自己身上的奇特，類似瞬移這種能力在現代還是有些駭人聽聞。
    怪不得能輕易離開密室不留下任何痕跡。
    “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快點見麵，但還是讓我們的初見更加神秘一些的好。”
    凶手有恃無恐：“幸福公寓成為讓人幸福安眠的葬身之所，真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五年前的案件也是你犯下的。”
    並不是疑問句，清源淡聲，抬腳將染色的黑玫瑰踩成了碎片，花汁沾染在腳底，他輕笑：“就憑你也配給我送玫瑰？”
    簡直異想天開。
    “既然不喜歡，下次我會盡量挑選你喜歡的花朵帶去。”
    忙音在聽筒裏拉長，不覺得會被追蹤到下落的凶手打開冰箱，裏麵還擺放著剩下的半顆心髒。
    心髒表麵布滿寒霜，已經失去了活力，創傷麵上殘留著並不清晰的牙印。
    “又快吃完了，肮髒的心髒太難吃了，下次一定要找一個好吃的。”
    他嘴裏嘟囔著，打開了一罐啤酒，他捧著盤子裏的心髒埋首下去，目光卻緊緊盯著一旁的粉色蝴蝶結。
    好想吃掉江清源體內的那顆心髒。
    008被嚇得躲在識海怎麽叫都不敢出來。
    鬼怪它見過不少，但像是這麽變態思想扭曲的還是第一次見。
    “嗚嗚嗚嗚嗚，大人，您別喊我了，我真的害怕這個小世界的主角，您就當我下線了行嗎，我真的不行！住到主角手機裏我真的隨時會被嚇死掉的！”
    在識海裏跪坐在地上的小球活像是失去了全部的靈魂。
    清源嗤笑：“沒出息。”
    血氣在凶手的身上暫且放置。
    “查一下周圍的花店有什麽異常。”
    凶手對人命格外輕賤，絕對不會以正常渠道購買黑玫瑰。
    但是僅僅一朵花的丟失，很可能不會被注意。
    在惡鬼沉沉的目光中，008抹了一把光打雷不下雨的臉，在本地的論壇和交流群中進行範圍查詢。
    “大人，市中有三家花店的店員有在群聊裏談論到黑玫瑰的話題。”
    “最近的一家就在幸福公寓附近向東五十米拐角處對麵。”
    看來今天是必須要出趟門了，他拉開衣櫃門翻找。
    小美滿花店和幸福公寓相對，起的都是比較溫馨的名字。
    門後的鈴鐺被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低頭處理花刺的店員揚聲：“歡迎光臨，看看需要什麽花？”
    清源大概在店中掃視了一圈，有些苦惱地詢問：“我男朋友很喜歡玫瑰，但是又不太喜歡傳統的大紅色，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推薦？”
    爆閃午夜藍洛麗塔像極了星空，裙擺很短，裙撐的花邊更多的遮住大腿，不至於在行走間走光。
    腰部收緊，顯得整個人又高又俏麗。
    一頭黑發隨意盤了個公主頭，他腳下踩著綁帶高跟鞋，將腿部的肉勒出些許，眼尾上揚著看過來，讓店員臉色通紅，呼吸都停滯了。
    “你好，你你你想要買什麽花？”
    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店員在清源又一次有耐心地重複著要求的時候，帶著人走向了玫瑰區。
    “我們這裏有紅玫瑰白玫瑰藍玫瑰漸變玫瑰，隻要你能想到的顏色我們這裏都有，保證你能滿意！”
    店員神情激動，忍不住誇讚著：“姐妹，你男朋友肯定很愛你，你這麽漂亮還給他買禮物，他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是男的。”清源眼眸彎彎，“沒有跟我身上裙子相似的顏色嗎？比藍玫瑰再深一些的，價格不是問題。”
    店員‘嘶’了一聲，男扮女裝？
    吃這麽好？
    她在僅存的理智中仔細看了下裙子的顏色：“如果你想要這種顏色的效果是可以通過染色出效果的，隻是那需要更長的時間，最快明天才能拿走。”
    清源有些遺憾的模樣：“沒有現成的染色玫瑰嗎？”
    “抱歉，店內最後一支染好的黑藍色玫瑰在昨天不知道被哪位客人順走了。”
    說到這個，店員的神情格外激動。
    那朵花染色簡直完美，黑與藍達到平衡，光線下每個角度的顏色都有微妙的區別，然而卻被惡心的小偷趁她不注意拿走了。
    “沒有找回來嗎？”清源指了指店內的攝像頭。
    店員搖頭歎氣：“也是奇怪，明明全方位覆蓋，卻什麽也沒拍到。”
    “可惜，是我來的不巧了。”清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繼續追問，“還是藍玫瑰吧，可以再搭配些其他的花草，美觀就可以，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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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員興衝衝地即興發揮，用心地包好，清源掃了錢之後，配合店員拍了幾張宣傳照這才離開。
    看著美人逐漸遠離的身影，店員吸溜了一下從嘴角流下的眼淚，將照片發在了朋友圈，僅僅隻是截了抱花的腰肢，她的閨蜜群就像炸了鍋一樣審問著她哪裏找來的這種絕色。
    幸福公寓到市區中心的警局開車也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
    在502和李秀英相繼遇害之後，為了方便查案，特案組特地在附近租下了一個簡易的辦公室，方便隨時出警。
    清源抱著花走在大街上，路燈下他的身影讓路邊停靠著的機車少年吊兒郎當地吹起了口哨。
    “美女，加個微信？”
    二維碼和濃鬱的酒味一同湧上前，清源看著彈窗上不斷跳出的各種備胎一號二號舔狗一號二號的備注挑眉。
    “魚塘都快炸了，還出來撩騷？”
    男音讓少年大罵了一聲晦氣，他把手機收回：“你一個男的穿什麽裙子，真讓人惡心！”
    “你難道不知道裙子最先發明出來就是給男人穿的嗎？”
    清源眸中紅光閃動：“跟你魚塘裏的魚全部分手，騙人錢就全部退回，騙人感情就自扇巴掌。”
    他隨意下了個暗示，且聽夜空中扇耳光的聲音持續不停。
    兩頭跑的小李帶著資料風風火火地從車上下來，一抬頭就看見美人抱著花朝他笑：“能幫我喊你們章隊出來一下嗎？”
    小李飄似地飛進辦公室，他深吸一口氣，大嗓門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見：“章隊，你啥時候談的戀愛，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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