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就看到成王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一甩袖子，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拉著蘇念念就上了馬車！
    “王爺，下官冤枉啊！救救下官！”蘇鈺見那個女人，三兩句就把成王給挑撥走了，心下慌亂，再喊出的聲音裏直接帶了哭腔。
    小團子怎麽可能讓他還繼續說話，軟軟糯糯地開口：“還不把這個，挑撥父王母妃關係的壞人，堵了嘴扔到一邊兒去。”
    立刻有護衛上前，將蘇鈺和蘇擎堵了嘴就拖走了。
    小團子還衝著他們的身影吐了吐舌頭，罵道：“壞人！”
    圍觀群眾似乎也被帶跑偏了，完全忘了他們是在看蘇家父子怎麽被打的，紛紛跟著罵了一聲：“活該！”
    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蘇大人被吳國公府的人按在地上摩擦，他是來找成王求救的！
    鬼上身了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得罪成王身邊的人啊！
    成王這是被那位姑娘給挑撥走了的吧？
    那位姑娘是誰啊？莫不是跟蘇大人有仇吧？
    要不然怎麽連怎麽回事都沒問，直接說那麽不著邊際的話？
    還把小世子都給帶偏了！
    他們絕對不能承認，剛剛他們也差點兒被帶跑偏了！
    那蘇家父子是不是要等死了？
    馬車上，成王一言難盡地看著蘇念念。
    這女人，說話做事真是太沒邊際了，怎麽什麽髒的臭的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臉皮是城牆嗎？
    小團子卻十分捧場，剛爬上馬車就對蘇念念豎了個大拇指：“娘親威武。”
    成王嚴厲地掃了小團子一眼：“景明！”
    小團子道歉的話脫口而出：“對不起，父王。兒子知道錯了！”
    成王注視著小團子的眼睛，問道：“錯哪兒了？”
    小團子乖乖反思：“娘親剛剛的話太粗俗，會有損名聲。兒子該製止，而不是瞎起哄誇她。”
    成王滿意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父王不要求你將來有多大成就，但必須做一個君子，坦蕩正直、端方有理。”
    “是，兒子謹記父王教誨。”小團子乖乖回話。
    成王這才緩和了臉色，將小團子抱了過去，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蘇念念在一邊兒聽得直翻白眼兒！
    就這腹黑小子，小小年紀，手段百出，不拘一格，還端方君子呢，不長成個大奸臣，都算他贏！
    成王看到蘇念念的小動作，突然冷冷地看了過來，沉聲問：“你不服氣？”
    “不敢，不敢！”蘇念念有小團子這現成的名師，乖巧學得又快又好，當即坐直了身子，禮儀滿分，“民女知錯了，日後在外一切以王爺名聲為重，絕不會再做給王爺丟臉的事兒。”
    成王對她的表態不置可否，反而問了一句：“你想他們死？”
    蘇念念猛地抬頭，眨了眨眼睛，才認真地回答：“我不是什麽好人，不懂以德報怨。”
    “我沒有親自對他們出手，隻是落井下石一下，也不算太過分吧？王爺要是看不慣，那就別看好了。”
    反正，改是改不了的！
    這女人的自稱倒是變來變去，花樣百出，但每次變化他都能看出她態度的微妙變化。
    此刻突然換成無理的“我”，這是在跟他叫板吧？
    成王掃了她一眼，對上她那略有些倔強的目光，微微頓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他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做什麽好人，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
    教育孩子做個好人，是怕他過早長歪，性子左了，長大再掰就難了。
    對於這女人的做法，他倒是讚同的。
    蘇念念摸不準他這沉默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暫時的合作關係，虛與委蛇可以，改變自己迎合他，那絕無可能。
    所以，沉默，她也會。
    小團子累了一上午，這會兒吃飽了，困意就上來了。馬車裏沒人說話，沒多大一會兒，他就窩在成王懷裏睡著了。
    成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他的背，神情漸漸柔和下來。
    蘇念念還是第一次親眼看男人哄孩子睡覺，怎麽說呢，就是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氣氛難得的好，所以她也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
    成王看著她，更無語了！這女人，心到底怎麽長的？居然在他這樣一個陌生男人麵前，直接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就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被人賣了，她估計還得樂嗬嗬地幫人家數錢吧？
    另一邊，護衛拖著蘇家父子沒走出多遠，就被吳國公府的人攔下了。
    領頭的護衛衝著成王的護衛們拱了拱手，客氣地說：“我們家國公爺找這兩位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勞煩幾位大哥把人交給我們吧。”
    成王的護衛可不會賣吳國公麵子，冷冷開口：“我們小世子吩咐我們把人扔到一邊兒去，可沒吩咐我們把人交給吳國公府。還請讓開。”
    這些人真是不知所謂，等他們扔了人，隨他們怎麽撿，跟成王府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但如今他們直接這麽上來要人，就是打著拖成王府跟他們吳國公府同流合汙的主意！
    作為成王府的人，怎麽可能容忍主子被這樣的腥臭沾上。
    吳國公府的護衛立刻變了臉色，氣勢洶洶地往他們麵前一攔，也冷下臉來問：“幾位是什麽意思？成王要插手我們國公府的事情？”
    成王府的護衛將蘇鈺和蘇擎往地上一扔，涼涼地看著吳國公府的那一群麵帶狠意的護衛，當下毫不猶豫就拔出了刀：“你們吳國公府的醃臢事兒，我們成王府可不會沾一點兒。我們倒是想問問幾位，你們攔住我們的去路，說這樣沒邊兒的話，可是受吳國公指使？”
    “吳國公居然敢藐視皇族，有何居心？”
    蘇鈺和蘇擎被甩到一邊，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見成王的護衛和國公府的護衛對上了，父子倆對視一眼，盡量屏住呼吸，縮小存在感，趁著圍過來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遮擋，他們悄摸往後爬去。
    沒爬出多遠，蘇鈺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錦靴。
    蘇鈺抬頭向上看去，一張清雋溫和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看向他的目光裏還帶著點點笑意。偏生這樣溫和的態度，卻讓他的心猛地瑟縮了一下。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號稱玉麵活閻王的錦衣衛指揮使——邵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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