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重新閉合。
    趙炎走入其中，整個人仍帶著淡淡的戰意餘韻。
    蘇小小靠在案幾邊，換了個姿勢，小手撐著下巴，看著趙炎那張略顯冷峻的臉龐。
    “趙炎，我可要開始問咯？”
    趙炎點頭，聲音低沉卻認真：“嗯。”
    蘇小小歪著頭笑：“第一題。如果你贏了我，我說要嫁你，你答不答應？”
    趙炎眉尖微動，隨即嘴角竟也勾起了一絲笑意，平日冷肅的麵孔竟有了一絲撩人味道。
    “答應。”
    蘇小小：“你倒幹脆。”
    趙炎看著她，眼神有些認真：“我若不要，早該退場了。”
    蘇小小：“第二題，我說我喜歡別人了。”
    趙炎一挑眉：“我殺了他。”
    她噗地一笑：“你可真暴力。”
    趙炎淡淡道：“我容不下別人。”
    蘇小小：“可我就喜歡溫柔的。”
    趙炎盯著她：“我也可以溫柔，隻對你。”
    ……
    外頭，林晨倒吸一口氣：“他會撩了！”
    雪瑤捂著心口：“太頂了……這倆我都有點選不出來……”
    李顯眉頭緊鎖，看向趙炎，心中已有些不妙。
    ……
    結界中。
    蘇小小緩了緩，第三題：“如果有一天我被你親手殺了，你會怎麽辦？”
    趙炎眸光一冷，幾乎瞬間帶起殺意：“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蘇小小輕聲：“可萬一呢？”
    趙炎低語：“那我會追隨你而去。”
    她定定看著趙炎，沉默了幾息。
    忽然笑了：“行吧，挺帥的。”
    “你回去等通知。”
    趙炎走出結界，眼中神色不變，但林晨能看出他嘴角的那抹輕不可察的上揚。
    ……
    輪到劉玄寧。
    他一進結界就坐下，盤腿抱拳，做出一副正經模樣。
    蘇小小看著他忍笑，隨手丟了顆糖給他：“放輕鬆，我對你問題簡單點。”
    劉玄寧趕緊接過糖：“謝謝仙子厚愛。”
    蘇小小笑眯眯問：“第一題，如果我命令你，為我背十年鍋，你幹不幹？”
    劉玄寧：“我背，不止十年，一輩子都行！”
    蘇小小挑眉：“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劉玄寧滿臉認真：“我對你，不講臉麵。”
    她又問：“如果我哪天翻臉不認人，說你是瘋狗，你會？”
    劉玄寧語氣一沉：“……那我就當條忠狗，等你氣消。”
    外頭眾人聽不見內容，但看著裏麵蘇小小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雪瑤已經開始瘋狂搖人：“這小子居然用笑點殺敵！不講武德！”
    林晨無語：“這是一人一個風格啊。”
    ……
    最後一題，蘇小小故意湊近，聲音低下來：“你說……你圖我什麽？”
    劉玄寧咽了口唾沫，聲音不大卻很真誠：“我圖你活著、自由、開心。”
    “這樣，我也開心。”
    蘇小小怔了怔，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你行啊。”
    “回去也等消息。”
    ……
    三人依次離場，外頭眾人幾乎快要炸了。
    有人激動，有人沮喪，有人滿臉焦灼。
    李顯緊握拳頭，他希望兒子贏，可趙炎和劉玄寧也都出色得不像話。
    林晨悠悠道：“這下，她要選誰？”
    雪瑤笑了笑，聲音輕盈：
    “你問她沒用。”
    “她隻會，選她心動的那個。”
    蘇小小此刻坐在結界中，手指輕輕點著案幾，嘴角淺笑，眉眼中卻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認真。
    “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結界消散，整座神壇宛如凝固。
    萬人屏息。
    所有人都等著——蘇小小的選擇。
    趙炎、李重俊、劉玄寧站在場中央，三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各懷心思，卻都無比緊張。
    蘇小小卻不急，她慢悠悠地撐著下巴，衝著兩個‘閨蜜’問：“你們說，我該選誰呀？”
    雪瑤咧嘴：“李重俊啊，人長得帥，情也深，皇子誒，娶了也體麵，反正過段時間你跑路就是，他又不會真怪你。”
    林晨笑盈盈：“趙炎啊，你親徒弟。師父坑徒弟，這多好玩。”
    蘇小小“噗”地一聲笑了，然後看向場中那三個焦灼得如同烈日炙烤下的參賽者。
    ——趙炎，冷冽如鋒，心意如火，穩如磐石。
    ——李重俊，執著如山，深情難掩，一眼萬年。
    ——劉玄寧，狡猾如狐，笑裏藏刀，卻句句撩心。
    她手中拈起一枚玉箋，仿佛輕描淡寫，卻引得台下人心弦緊繃。
    她起身，聲音清脆，宛如風鈴入夢——
    “我想了很久。”
    “趙炎的戰力，世間罕有；李重俊的情意，真摯可貴。”
    她微微頓了頓，眼神從趙炎、李重俊身上掠過，最終落在了劉玄寧身上。
    “但我更在意的是——”
    “誰最能把我氣得半死，又讓我笑到翻過去。”
    全場：“？？？”
    蘇小小一笑，手中玉箋輕輕一拋——落在劉玄寧麵前。
    “所以……我選你。”
    劉玄寧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愣了足有三息，才猛地跳起來，大叫一聲：“我贏了？我真贏了？”
    趙炎臉色微沉，雖然早就猜到，但他還是難掩眼底失落，隻是輕輕低聲道：“……恭喜。”
    李重俊則像被抽空了魂魄，低頭一笑，歎息一句：“我盡力了。”
    皇帝李顯愣在原地，半晌無言。
    但他終究看懂了。
    這女子，不是貪圖名利的花瓶，也不是可被利用的棋子。
    她的心，是活的，是熱的，是聰明的——也是無法預測的。
    雪瑤在旁笑瘋了：“這選的！有毒！但我服！”
    林晨聳肩：“好吧，師父坑徒弟的橋段留到下本小說裏。”
    蘇小小朝劉玄寧走去，笑靨如花：“接下來，我可就開始為難你咯。”
    劉玄寧一臉得意：“你盡管來，我皮厚命硬。”
    就在眾人驚訝、感歎、祝福、暗恨交加中，神壇金光再現。
    魚玄機緩緩宣布——
    “蘇仙子，擇劉玄寧。”
    “自此起，墨香仙約，暫歸此人。”
    蘇小小對著趙炎與李重俊行了一禮，神色清淡卻不失尊重。
    “你們很好……可惜，我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她轉身，裙袂飛揚，步步生光。
    劉玄寧呆愣了一瞬，隨後屁顛屁顛跟了上去，跟在她身後，笑得一臉賤兮兮。
    “哎呀，這就叫——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趙炎麵無表情，隻是緊緊盯著那抹背影，拳頭死死攥著，掌心指甲刺入皮肉，一點點鮮血滲出也未察覺。
    李重俊輕輕閉眼，像是在壓住心頭波瀾，而皇帝李顯早已神色複雜，低聲歎息：“真是瘋魔了啊，這一場仙約，竟是她的遊戲。”
    人群漸散，各宗權貴、修者貴女無不神色震動。
    ——恐怕整個仙界，都會因為蘇小小的出現而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