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萬妖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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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九幽盟禁地 · 寂淵天泉
    這是整個九幽盟最後的淨土。
    四周結界森嚴,泉水自地心湧出,清透靈韻仿若天河倒掛,靈氣濃到幾乎可見——
    哪怕一株雜草,也散發出微弱熒光。
    但如今,這片曾被九靈元聖視為“唯一淨土”的所在,卻被親手讓了出來。
    隻為一個人。
    林晨。
    她跪坐在泉眼中央,星輝灑落,長發隨水紋輕輕蕩漾,眼中波瀾不驚。
    她沒有立刻修煉,也沒有催動靈氣,而是將三件寶物擺放在麵前:
    一團跳動的赤炎:天隕心火;
    一滴煉魂至寶:混沌靈髓;
    以及那株小小的:虛無之芽。
    這三物,是喚醒林凡的關鍵。
    接下來,便是等。
    等待虛無之芽開葉,結出那枚萬界難尋的虛無聖葉。
    ……
    林晨靜坐如鬆,識海內卻翻湧如潮。
    靈髓已落入魂源,開始緩緩滋養沉睡的林凡之魂。
    她閉上眼,意識緩緩沉入內世界。
    識海之中。
    灰霧退散,微光浮現。
    林凡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遺世獨立。
    他依舊是那副模樣——五官深刻,輪廓鋒利,劍眉入鬢,鼻梁挺拔。暗金色勁裝貼身披在他肩頭,開襟下肌肉線條分明,哪怕沉睡,也顯得淩厲得不可一世。
    可那雙眼,依舊緊閉。
    他靜如雕像,唯有長發垂落,指尖微微顫抖,偶爾眉頭輕蹙,仿佛夢中也在掙紮。
    林晨緩緩走近。
    她知道——他能聽見,隻是不能回應。
    她坐下來,跪在他麵前。
    那一刻,她不再是掌控星辰的界主,而是一個小心翼翼靠近心上人的女孩。
    她輕輕抬起他的手,那雙平日間能攪動風雲的手,如今卻帶著涼意,幾乎毫無生機。
    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閉上眼睛,聲音低低的,卻很甜,很軟:
    “你知道嗎……”
    “我一直都在等你。”
    她睜開眼,看著他的臉,微笑:
    “你不是說過嘛——要娶我做小老婆。”
    “現在……我就在你身邊。”
    林凡緊逼的雙眼在眼皮在跳動,似乎在掙紮著與她相見。
    她的手指緩緩描過他緊皺的眉心:
    “別鬧啦,睡個覺還這麽倔……”
    “放心吧,很快的。”
    “我已經拿到了混沌靈髓,也有天隕心火……隻等那片虛無聖葉結成。”
    “你就可以醒過來,然後……”
    她俯下身,額頭貼在他眉心。
    識海中,風輕輕動了動。
    他仍未睜眼,但掙紮的眼皮在緩緩放平。
    而在泉外——
    九幽盟 · 外議殿
    孫悟空百無聊賴,坐在議殿門口啃桃子,腿翹得老高,金箍棒橫擱膝上,正翻著白眼嘟囔:
    “俺老孫都帥氣歸來三天了——你們這幫老妖還不打?是等天庭先來請咱上殿呐?”
    他一邊吐核,一邊往遠處掃了一眼。
    眼神猛地一亮。
    前方不遠,一道婀娜身影,正緩步而來,腰肢纖細如柳,步步生姿,淺笑嫣然,正是那日在廢林中,林晨曾出手救下的狐族女子——青蘿。
    此時的她,一身粉裳,半透明薄紗輕覆在肩,胸前雪白若隱若現,刻意把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兩瓣晃眼的柔光,還端著一盤泛著靈氣的仙桃。
    走到近前,她輕啟紅唇,媚眼如絲:
    “大聖,青蘿特地為您挑了最甜的桃子,您……可願賞臉?”
    孫悟空眼珠子都直了。
    青蘿心中一喜,嘴角一挑,正想往前湊。
    結果下一秒——
    孫悟空一個閃身,直接蹦到她麵前,“唰”地一把抓過那盤仙桃,臉都快貼進去了,眼神熱切得跟見了初戀似的。
    “哎喲喂!這桃子——嘖嘖,這可是萬年靈果?你這小狐精眼光不錯啊!”
    說著,他已經抓起兩個就往嘴裏塞,嘴角都笑開了花。
    青蘿那媚態,瞬間僵在臉上。
    她一臉複雜地看著麵前這猴子,手裏盤子空了,心裏也空了。
    孫悟空卻全然沒察覺,啃得滿臉桃汁,邊吃邊咂嘴:
    “嘖,這味兒比蟠桃還甜。你要是再拿一盤來,俺老孫就考慮考慮……讓你摸一下俺的棒頭。”
    青蘿:“……”
    青蘿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你滾!”
    她轉身氣衝衝離開。
    孫悟空卻在後頭笑得一臉燦爛,滿不在乎地咕噥:
    “哎喲,這小狐狸,還挺有脾氣。”
    “不過……這桃子是真不錯。”
    他把最後一顆桃核扔進嘴裏,嘎嘣咬碎,眉頭一皺——
    “咦?種子沒熟。”
    孫悟空咂咂嘴,把咬碎的桃核吐進袖子裏,抬腳往前走。
    才邁出幾步,就有一隻小妖屁顛屁顛迎上來,是隻縮骨狸,模樣機靈,聲音尖細:
    “大聖,大聖!議殿那邊都等您多時了,就差您一錘定音了!”
    孫悟空剔著牙,撇了他一眼:“你猴爺我沒空當什麽錘,你們有事自己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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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事兒除了您,沒人鎮得住啊。”縮骨狸小妖撓著頭,拚命諂笑,“您這一來,連九靈元聖都不吼了,黃眉老祖都快燒香了……現在全九幽盟的主心骨,可不就是您齊天大聖?”
    孫悟空眯眼一笑,笑得很賊,“嘖,嘴這麽甜,是不是也偷吃了俺的桃子?”
    小妖打個哆嗦,“不敢不敢!那是聖桃,屬下就聞了個香氣都快醉過去了。”
    “得了,別廢話。帶路。”
    孫悟空一腳踹開議殿大門,懶洋洋踏進來,金箍棒橫在肩上,滿身的懶散,卻壓得整個大殿氣息一凝。
    ——這一進來,全場安靜如死水。
    隻聽“咚”的一聲,金箍棒杵地,孫悟空站在高台下,目光一掃:
    主位左首,九靈元聖盤坐,九頭齊開,臉色冷峻。
    右首黃眉老祖,一身灰袍,手執算盤,眉頭緊鎖,身前擺著厚厚一摞情報玉簡。
    青牛精半跪在一邊,手中捧著一件剛修好的雷法陣部件,神情恭敬卻帶著審視。
    白骨夫人披著烏紗鬥篷,肩頭趴著兩隻骷髏猴傀儡,眼神如蛇般遊移,在孫悟空身上掃來掃去。
    百眼魔君坐在殿角,身軀蜿蜒如蜈蚣,手裏把玩一支通體碧綠的毒骨針。
    六獅殘部站立兩側,身披破甲,麵帶敬畏。
    而更下方,是密密麻麻跪伏著的中低階妖族,狼妖、鷹妖、蛇妖、鼠妖、鬼麵蝙蝠、長臂猿、幽影狐……
    此刻無一不匍匐在地,低呼:
    “恭迎大聖!”
    “齊天聖名,萬妖歸心!”
    “妖族之光,天敵之災!”
    那聲浪震得議殿嗡嗡直響。
    孫悟空挖著耳朵,一臉嫌煩,“喊這些幹嘛,俺老孫又不是來開廟會的。”
    黃眉老祖起身,抱拳道:“大聖,這議殿今日聚集,是要推舉新任盟主。”
    “九靈元聖老了,這局麵需要個能壓陣的妖中之王。”
    “我們眾人一致推您登位——”
    “——為新任【妖盟之主】!”
    話音落地,全場沸騰!
    孫悟空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俺說你們——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俺老孫都說了多少遍,不幹這破事兒!”
    他金箍棒一揮,往地上一杵,目光一掃,霸氣如刀:
    “俺老孫要是有心當什麽盟主,早在五百年前就當了。”
    “你們要選,選去,別來煩我。俺隻做三件事——”
    “一,護俺師妹林晨。”
    “二,等俺師弟林凡醒。”
    “三,上天庭,讓那群狗神吃俺老孫一棒!”
    砰!
    金箍棒重重落地,地磚碎裂,震得全場再無人出聲。
    九靈元聖低歎一聲,收回了八個張開的頭,隻剩中間主頭仰望半空。
    黃眉咬了咬牙,正欲再勸,卻聽孫悟空忽然回頭,眼神一挑:
    “不過——”
    “你們要想讓人做盟主,俺師妹挺適合的。”
    說完歪了歪脖子,齜牙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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