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劍斬三十六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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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素心拂袖,身形如風,攔在眾人前方。
    她袖中那小小的器靈猛地探出半個身子,瞳孔驟縮,指向前方翻騰的雷雲:“有東西!很強的……秩序之力!”
    話音未落——
    轟鳴的雷雲忽然止息。
    不是散開,而是被一股無形的規則“撫平”。
    閃電凝固、風暴消失,天地像被某隻看不見的手一寸寸“理順”。
    空氣死寂,連呼吸都變得冒犯。
    雲層左右分開。
    不是祥瑞,是命令。
    三道身影,靜無聲息地出現在虛空盡頭。
    為首那人,須發皆白,神情淡如灰塵。
    他一立,萬物的混亂就自動臣服,法則重排,空間俯首。
    ——太蒼老人。
    他眼神越過眾人,徑直落在林凡身上,冷漠得像在審一段無關緊要的曆史。
    “林凡,”他淡聲開口,語氣平到近乎殘忍,“你們應知——這方天地秩序已至崩壞邊緣。”
    他不廢話。
    “舊神失格,傀儡橫行,吞萬界之力以自續。天庭,需要新的主宰。”
    他抬手,那動作如同在描摹宇宙的脈絡。
    “你,有資格重立天庭,複鑄秩序,掌法度,鎮乾坤。”
    “此乃——天道所向。”
    空氣凍結。
    七位公主屏息,連靈息都亂了。
    被林凡護在懷裏的織女,指尖微顫,緊攥她的衣袖。
    林凡低頭,輕拍她的手背。然後抬眸。
    淺綠色的眸子亮起星光,笑容柔得像春水,卻鋒銳得能割斷命運。
    “我們不做蟲子。”
    她聲音很輕,很甜,卻讓虛空發出共鳴。
    “更不做天的傀儡。”
    她微微前傾,氣勢驟變,星光爆閃——
    “我們要做自己的主人。”
    那一瞬,連太蒼身後的兩位護法都動了。
    “癡心妄想!”
    怒喝如雷。右護法·夜羅踏出一步,黑金佛紋轟然亮起。
    梵音破碎成尖嘯,背後黑曜光翼伸展,撕裂空氣。
    他那雙灰眸無瞳,空洞得像吞噬萬物的深淵。
    “頑冥不靈,當入寂滅!”
    與此同時,左護法·玄淵抬眼。
    暗金肌膚泛著冷光,骨蓮緩緩開合。
    額心的漆黑佛珠輕顫,一柄“寂滅輪刃”在掌間成形,刃鋒未動,空間的線條已斷裂。
    他低誦:“度盡眾生,即滅眾生。你當毀滅!”
    轟——
    兩股威壓同時壓下!
    天崩地裂。七位公主的靈光搖曳欲散,織女被震得踉蹌。
    那小男孩瞬間縮回素心袖中,渾身發抖。
    林凡伸手,將織女輕輕推向雲裳。
    然後——她動了。
    僅僅一步。
    裙擺無風而揚,貼身的布料勾出腰線的緊繃。
    她抬頭,淺綠的眸子星光迸射,整片天穹隨之一顫。
    “虛空壁壘。”
    紅唇微啟。
    無形的屏障轟然成形,像一片無盡的星海立於眾人之前,將那兩股寂滅之力統統擋下。
    能量撞擊的嗡鳴在虛空裏回蕩。
    她發絲飛揚,神情冷靜而甜靜,目光透過夜羅與玄淵,重新鎖定太蒼老人。
    “你的路,隻會讓這天地更死。”
    聲音依舊柔,卻鋒銳到令人不敢對視。
    “我們的路,我們自己走。”
    太蒼老人眸中浮出極輕的變化。不是動怒,而是……確認了偏離。
    他注視林凡數息,淡淡一歎,轉身。
    下一刻,三道身影被秩序吞沒,天地重歸平靜。
    ——威壓盡散。
    眾人像從水下浮出,猛地喘息。
    織女臉色蒼白,被雲裳一把扶住。
    林凡周身星光緩緩斂去,裙擺垂落。
    她回頭,眼底的寒意化作柔光。
    伸手,對織女輕聲一笑:
    “礙事的人走了。——我們去接你的郎哥哥回家。”
    織女的唇在發顫,蒼白的臉終於泛起一抹血色,她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掌,眼底滿是興奮和期待:“嗯!”
    “走巽位!”
    素心袖中的小男孩探出頭,氣息急促,指向左前方的翻滾雲海,“那裏的禁製——最薄!”
    “抓緊我。”
    話音一落,淡藍裙擺再度掠起。
    八道身影化作流光,衝破天幕!雲層被撕成碎絮,雷光在她們背後翻滾咆哮。
    巽位薄如紙,她們幾乎是同時撕開屏障——
    眼前驟然開闊。
    一座懸浮的石台,冷硬得像天地的傷口。
    整座台由“鎮魂石”砌成,符文金光流轉,如活物般遊走。
    中央的青銅巨柱直插蒼穹,鎖鏈遍布,燃著幽藍火焰,鏈條的盡頭——
    是一個被束縛的身影。
    他低垂著頭,長發披散,氣息虛弱到幾乎消失。鎖鏈在抽他的魂力,注入巨柱。
    “郎哥哥——!”
    織女的聲音碎成顫音,整個人撲了出去。
    “別動!”
    林凡一把拽住她。淺綠眸子瞬間冷透,掃過石台的每一寸虛空。
    ——危險。
    嗡——
    六字真言轟然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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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音從天而降,鎮魂石震顫,三十六尊羅漢虛影浮現,金光湧動如潮!
    他們寶相莊嚴,卻殺意滔天。
    “褻瀆天威者——鎮!”
    為首羅漢怒目圓睜,降魔杵直指眾人!
    金色光柱從天而落,轟然砸下!
    那鎮魂之力鋪天蓋地,織女隻覺胸口發悶,靈魂幾乎被撕開。
    千鈞一發——
    林凡輕推她後退,自己上前一步。
    她甜靜的臉線條極靜,眸光卻如星河燃燒。
    五指張開,星光匯聚。
    “虛空……”
    聲音輕柔,卻斬斷生死。
    “……撕裂。”
    嘶啦——
    空間裂痕猛地張開,如被無形巨手撕開的幕布,黑暗與虛無翻滾。
    金色光柱轟然撞入。
    沒有爆炸。沒有光。
    那力量就這樣,被無聲吞沒。
    三十六尊羅漢齊震,金光亂顫。
    “這不可能——!”持斬業劍的羅漢低呼。
    林凡冷淡抬眼。
    “冥頑不靈。”
    她並指為劍,指尖星輝閃耀。
    “虛空劍氣。”
    一抹透明的波紋擴散。無聲無息,卻切開了世界。
    佛光崩解,符文潰散。
    三十六尊羅漢的虛影沿著那道細線,像被無形之刃劈開,接連爆裂!
    轟——轟——轟——
    金光隕滅,佛陣解體。
    青銅巨柱前的路,終於被撕開。
    織女的淚一瞬奪眶。她衝上前去,聲音幾乎哽咽:“郎哥哥——!”
    林凡未動,周身星光暗湧,氣息微沉,眸光冷冷掃過空蕩的天穹。
    她能感覺到——這地方還藏著更深的東西。
    下一刻——
    “咚——”
    那聲心跳,從虛空深處傳來。
    低沉、古老、混沌。
    鎮天台隨之震動,連空氣都在顫。
    林凡的瞳孔微縮。
    真正的東西,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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